《[王国之心][KH]空白存档》米多利

5、4/5 消灭

　　想太多。
　　是Axel对自己的惯常评价。
　　直到他遇到Roxas，这个称号才偷偷易了主。

　　曾经有人说：“会烦恼的人都是善良的。”
　　想太多的人才会烦恼。
　　由此推出，想太多的人都很善良。

　　Axel，Namine，Roxas。
　　想太多了。

　　***

　　那一天，午后的阵雨给淡淡的夕暮覆上一层水色，黄昏的残阳幽幽擦过小镇的每一处棱角。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
　　广场上未蒸发的大片水塘倒映着钟楼高高的尖顶，钟声伴随着鸽子银色的翅膀划开橘色的天空。

　　远处一群少年追追打打地跑跳过来，年轻的气息盖过暮霭的凄凉。
　　纷乱的脚步踩碎的钟楼倒影，仿佛梦境般破灭。

　　“还给我！！那明明是Olette请我的雪糕！！”
　　穿白衣服的少年赌气地喊着。
　　绿色上衣的男孩毫不相让。
　　“那就自己过来抢呀～～”
　　“可恶！！”

　　“好了！！你们两个！！我再请一根不成吗？”
　　女孩子无可奈何地跟在后面。
　　“慢慢慢……慢一点……跑……跑跑不动了……”
　　落在最后的气喘吁吁的小胖。

　　高举在手中的海盐味雪糕已经有要融化的迹象。
　　即使已近迟暮的太阳，还是有破坏的威力。

　　Axel站在破碎的高高钟楼的上面，看着孩子们嬉笑打闹。
　　他凝视着白色衣服的少年，被冻结后又化开的潮湿的暮色落了满肩。
　　他看他为这样的小事似乎真的动了气，难以想象这对肩膀将来要怎样承受不是他该承受的风雨。
　　有那么一瞬，Axel想就这样让他去吧。
　　尽管这极致的幸福终将导致极致的毁灭。
　　可是只有一瞬，这个念头就闪过去了。
　　他决定要把这个梦境彻底打碎。

　　他回过身的时候，看到水塔上面有个白裙子的少女和他注视着相同的方向。
　　她天空色纯净的眼眸，被忧虑打湿成婉转的宝蓝色。
　　少女紧紧地蹙着眉，咬紧的嘴唇却透露出坚定。
　　Axel不喜欢看她皱眉的样子。

　　这个时候，Namine向他回首。
　　两人对视了一眼。

　　***

　　“Axel……？”Namine在他眼前挥挥手，“你又在想什么呢？”
　　“啊……”
　　“难道是因为说到Roxas？……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没什么……你别在意。”Axel顿了一下，“其实……你不是才应该……”
　　“Roxas只是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我也……必须做我认为正确的事吧……”

　　我要帮助Sora。
　　我要回到Kairi身体里。
　　我要履行和Roxas的约定。

　　“Axel觉得，他回到Sora身体里，对于他是坏事么？”
　　“这是……说不清的吧……”
　　Axel不自觉地侧过脸。

　　***

　　即使那是正确的，却仍然为这样的事情感到悲伤。
　　Roxas是经过怎样反覆的思虑才作出这样貌似不可思议的决定，旁人或许不明白，但是Axel多多少少能感受到一些。
　　别扭地否认着，别扭地挣扎着，别扭地破坏着，然而最后还是回到了Sora的身体中。
　　他在那个记忆装置前，在Sora身上到底看到的，是……

　　温柔还是残忍？
　　爱还是恨？
　　自己还是别人？

　　他和Sora是，一半和一半。
　　没有理由他抱持着残缺的记忆和意识而Sora就完好无损……
　　所以那时候在光芒中完整的不止有Sora一个人，还有他。

　　Axel忆起后来似乎在某处听到Roxas用带笑的声音说，接下来就拜托Sora了……
　　他在暗暗苦笑的同时也在想，是不是每个无存都对自己的另一半抱持着强烈的归属感呢？

　　所以当Namine用那种似曾相识的口吻对他说“我呀～也想见见Kairi”的时候，
　　Axel觉得胸中的苦涩沉重到无可覆加。

　　***

　　“但是，Axel……我还是有点担心……”
　　“嗯？”
　　“我担心你……”Namine睁大了眼睛，“还有Riku……”
　　“傻瓜，有什么好担心的。”
　　听到他的回答，少女淡淡地笑了一下。
　　“要是时间能停下来就好了……我，很想就这么吃着这根雪糕，一直一直吃下去……”
　　她说着这话的时候，雪糕融化成的甜腻液体沿着她的指缝蔓延流淌。
　　Axel在这液体快要滴落在她裙子上的前一刻，伸手帮她挡了一下。

　　“呐，Axel你说……Roxas之所以喜欢海盐味雪糕，会不会是因为它和眼泪一样……是咸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