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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寄语东阳沽酒市(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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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竹院门口,我突然停下。
到底要不要救那晋王?于情来说,他救了我一命,于理来说,我救了他,若是打破这历史的常规,我不成了罪人?
心里左右摇摆的煎熬着,我看着如火的太阳。
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起跑奔至里室,猛地开门,低声耳语地张梭和晋王咤异地抬起头来看我,不理张梭的问话,我直直的走至晋王桌前。
没有仙贝羹。
我安了安神,定了定心。
走至我的座位前撩了撩袍子,坐下。
抬眼却撞进晋王富含深意的眸子,再待我仔细看时,他正和何张梭笑谈。
一阵声乐声响起,一白衣佳人缓缓走出,此刻,萦横尽舞,她浅浅吟唱:“悄郊原带郭。行路永,客去车尘漠漠。
斜阳映山落,敛余红、犹恋孤城阑角。
凌波步弱,过短亭、何用素约。
有流莺劝我,重解绣鞍,缓引春酌。
不记归时早暮,上马谁扶,醒眠朱阁。
惊飙动幕,扶残醉,绕红药。
叹西园、已是花深无地,东风何事又恶。
任流光过却,犹喜洞天自乐。”
一曲唱完,席间众人皆在愣愕之中,那晋王低声喃喃道:“东风何事又恶。任流光过却,犹喜洞天自乐。”随即抬起头望着那位佳人道问道:“词是好词,却不知是何人所作?”
那佳人浅浅低笑,眸光流转,最后竟是掩嘴而笑,道:“此人就在席中。”
“哦?”晋王饶有兴趣的看向席中,触及到他的目光,我微微低头。
“此人是何人?”张梭问道。
“此曲自斟自酌,独往独来,洒脱好似庄周。”席中有文人赞道。
“各位大人饶了奴身吧,此人填词时便说好的,不得透露此人行踪姓名,否则,我们便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失笑,这木姐,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重的话,不过是为了怕这曲子红了,都找上门来,扰人清净罢了。
“你怕他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就不怕我们封了你这红袖楼,让你更吃不了兜着走?”张梭狠道。
哎,我抚额哀叹一声,看来是不能独善其身了。我直直站起,对着晋王辑了个礼,道:“在下便是那作词之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
席中之人纷纷对着我窃窃私语。
“不是不想透露行踪的么,现在又为何承认了?”晋王擦了擦手,道。
“只是不想连累无辜罢了。”我道。
他眯眼看我,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席中众人皆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起沉默。
此时,菜陆续上了上来。
我凝神看着那些菜,果然有仙贝羹。
其中,一红衣侍女将一盘仙贝羹端至晋王桌前,
那晋王正要吃下,我赶紧站起袖子一挥道:“不可,此中有毒。”
席中静默了一秒,随后哗然声顿起。
晋王神色一凛,对着身后一个示意,立刻有人上前,拿出一根银针,戳进仙贝里,取出,那戳进去的部分黑如墨炭。
被侍卫缚住的那红衣侍女哭叫道:“冤枉啊,王爷,冤枉啊……”
我皱眉,看了看那红衣侍女,对着晋王道:“王爷,毒不会是此女放的。”
“可笑,你说不是便不是?”那一旁缚着那红衣侍女的侍卫开口说道。
“燕青,让他说下去。”晋王眯眼开口道。
怎么说?难道跟你们说我是条青龙,耳力甚好,我曾听过那主谋说话,和这女子的声色根本不符?
沉吟半响,我道:“竟不知有人会蠢钝至此,下了毒还敢现身将仙贝羹端至王爷面前。”
晋王看了我一眼,对着那燕青道:“还不放人。”
那燕青瞪了我一眼,却也只得无奈放人。
正此时,门突然被打开,狂风涌进,寒光顿起,直冲晋王。
我暗叫不好,将眼前的一个盘子掷去,那黑影一顿,却给晋王身旁的几个侍卫抓住时机,几番回合下来,黑影只有束手待擒的份。
那黑影的双手被缚,他看着晋王哈哈大笑道:“赵贺,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说完一偏头。
燕青细细察看这蒙面人的样子,随后对晋王回报道:“王爷,他咬舌自尽了。”
晋王猛的站起,细细打量了我一眼,随后笑道:“罗翱,本王这里正缺个侍郎,便由你来担任吧。”
“王爷,在下野鹤一只,恐难当胜任。”我辑手道。
“哦,是么。”晋王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笑道。
“在下出门许久,该回去了。”我借口告辞道。
“罗公子会武功?”疑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王爷说笑了。”我只得转过身,辑手笑着道。
“不会武功,却能在方才千钧一发时刻以掷盘子打乱对方情绪,罗公子,嗯?”他将手上扳指往食指中一套,道。
身为青龙怎会连这点眼力见也没有?
我看着晋王,随后道:“原来救人也是个技术活儿啊。”
他一愣,随后道:“怎么说?”
“既要救得人,又不能害了自己。”我严肃道。
“哈哈哈哈……”晋王突然朗声大笑。
听着他爽朗的笑声,一个笑容在我嘴唇边缓缓绽放开来,席中众人见此,也纷纷附和的笑开。
却闻得晋王笑声一顿,随后双眼带着迷茫的看着我,道:“我以前可曾见过你?”
我笑道:“村野小民,怎敢劳王爷相识。”
“可是你很对我的心啊。”赵贺看着我,眼神闪烁不明。
“罗翱,你来做我的侍郎,我便饶了这红袖楼上下的不敬之罪。”他沉沉道。
众人包括张梭皆看着我二人互动。
我冷笑出声:“ 敢问王爷,这红袖楼上下何时对你不敬过。”
“张梭,你来说。”他命令道。
“额,”张梭看看我,又看看赵贺,顶着我杀人的眼神说道:“当朝律法有记载,行刺皇亲贵戚,是为不敬,窝藏主犯的,应作为从犯一并处置。”
我冷笑道:“红袖楼什么时候窝藏主犯了。”
木姐闻言,竟是大惊失色。她拉了拉我的袖子,摇摇头,示意我别说了。
张梭见我如此,叹了一口气 ,那燕青却道:“据人来报。此人是五天前红袖楼招进来的,木心禾是也不是?”
木姐低头道:“是奴家招进来的……”
我心底哀叹了声,看了眼挑眉的晋王,辑手道:“罗翱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