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剑]我是路过的》寂离

22、二十二 热闹进行时

　　知道了蔾芦失常的原因，闵子华也便理解了蔾芦的行为。可是理解归理解，他抓着蔾芦的手却丝毫也没放松。他倒不是狠心，准备对毛球见死不救，可为了个灵宠搭上蔾芦的命，实在是太不划算。
　　“何姑娘……”闵子华顿了一下，正琢磨着该怎么安抚蔾芦，让她放弃去寻毛球的念头，或者要不要干脆点了蔾芦的穴道时，就听见脚下传来一阵声音。

　　“吱吱，吱吱吱……”我回来了，尾巴好痛！
　　“毛球！”蔾芦自然也听见了毛球的声音，惊喜的低头。就见毛球整个身子几乎都被一串黑色的珠子给缠住，脑袋上还顶着一颗龙眼大的珍珠。或许是担心珍珠掉下来，毛球三只爪子着地，剩下一只高高抬起，扶着脑袋上晃悠个不停的黑色珍珠。

　　“扑哧，”蔾芦心中的大石头噗通一下落了地，人也被毛球给逗得笑出了声。
　　“嘘，小点声，”别看闵子华在劝着蔾芦，他自己的嘴角也在忍不住上翘。

　　“下次不许这么吓我了！”时间和地点不允许，所以蔾芦也没打算立刻‘拷问‘毛球，只是将缠在它身上的珠链取下，再把它头顶上的珠子收到怀里，就把毛球捧到了手中。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确定毛球浑身上下什么伤口都没有之后，蔾芦才算是彻底放了心，将注意力放回了远处袁承志那里。

　　这个时候，山东八大寨与青竹帮的比武已经到了第七场，杀豹岗的寨主挥动着一柄泼风九环刀，没出十个回合就将北直隶派出的人砍伤了手臂，得胜而归。青竹帮这边其实已经赢了四场，可以说没有白来一趟，也没有将这场的输赢放在眼里。第八场更是派出了先前蔾芦所见的那名美貌少女。

　　少女刚出场的时候，山东诸盗没人把她放在眼里，都以为这少女是程青竹带出来见世面的，这第八场怕是要白送给他们。可是他们万没想到，见世面不假，可这少女本身的功夫却绝对不弱。那出战的黄石坡寨主秦栋本是看少女美貌，想沾沾便宜，哪成想被一根青竹杆逼得满地打滚，浑身的尘土，狼狈不堪，最后一个不留神，被少女击中‘肩贞穴’，愣是输了这第八场。

　　到了第九场，少女正要退下换人，却被山东一方的一人给叫了住。蔾芦远远的看着少女跟程青竹商量了几句便又上了场，嘴角一撇，“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喂，那人是谁？”
　　“你是说褚红柳？”闵子华心中对山东诸盗逼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连战两场也很是不屑，言语间难免带上些不满，“那褚红柳明显是后来的，想要占便宜没占上，就欺负小姑娘。”
　　“谁问你这个了！我又不是瞎子，还看不见他在欺负人？我问你他是谁！”蔾芦对中原武林的了解都来自于何九，而何九给她将的大多是些大门派，对这些绿林上的人虽有涉及却并不多，所以很多人蔾芦即使听过名字，也基本上没了印象。

　　“褚红柳是山东地界有名的独脚大盗，建了个庄子叫千柳庄，武功不俗，只是跟其他盗匪联系不多，所以才会落了单。这次他赶来的晚，想要分一杯羹也只能厚起脸皮欺负小姑娘了。何姑娘你看，没写字的箱子就剩两个了，最后一场青竹帮肯定是程青竹上场，褚红柳未必有胜算。而那位姑娘才战过一场，力气不济，褚红柳赢的希望便更大些。”

　　“不要脸！”
　　“是，是！”闵子华心说，你欺负人的事情也没少做，至少经常欺负他不会毒术，可是嘴里却不住的迎合着。

　　说话间，褚红柳与那名美貌少女已经分出了胜负，蔾芦离得虽远，却能清楚的听见程青竹叫道：“阿九，回来，褚伯伯赢了。”
　　“原来她叫阿九，”闵子华下意识的呢喃。
　　“怎么，相中了？”蔾芦大眼睛一翻，斜斜的瞅着闵子华，“就你这熊样，还想打人家花儿一般的小姑娘的主意？呸！”
　　“何姑娘，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若说闵子华没被阿九的相貌吸引，那绝对是谎言，只是他自问对阿九不过是欣赏，所以坚决不接受蔾芦的‘污蔑’。
　　不过——“何姑娘，你叫那位阿九姑娘‘小姑娘’，那么你的年龄……”

　　年龄？蔾芦听了便是一愣，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过了好半天，蔾芦才想起来十几天前她曾经用年龄忽悠过闵子华，没想到闵子华竟然一直都把这事放在心上。
　　“别说废话了，快看！”

　　闵子华被蔾芦推了一下，把注意力放回到战场，发现只不过是他一个愣神的功夫，情势又发生了变化。
　　“卑鄙！”这次换闵子华撸胳膊挽袖子准备冲出去。

　　原来最后一场比试，沙天广不敌程青竹，落败之时偷施暗算，竟将程青竹打成重伤。闵子华出身名门正派，向来刚直，大是大非分得也清楚，要不然也不会知道了自家兄长的丑事之后，立刻就放弃复仇。本来他就对褚红柳以大欺小看不过眼，这下再眼睁睁看着程青竹被沙天广暗算，头脑一热就想出去‘主持公道’。

　　蔾芦没有闵子华的力气，想硬拦住闵子华根本不可能，不过她身上的零碎可不少，掏出块手帕随便挥了挥，就令闵子华瘫软在地。
　　“你！”闵子华怒瞪着蔾芦，他也只能怒瞪，因为他浑身上下只有嘴唇和眼睛还能动弹。
　　“我什么我！我要救毛球你不让，现在你自己到好，要去救一个不想干的老头子！”

　　“……见死不救，非侠义之士所为。”闵子华自知抗不过蔾芦手中的药，却不甘心就这么被放倒。虽然在被蔾芦用药的那一刻他就清醒了过来，知道是自己鲁莽了，却依然想在嘴上找回点平衡。

　　可惜，蔾芦从来就不是侠义之士。

　　“见到死的就去救，那才是傻子，”蔾芦摸着毛球的小尾巴，不屑的说，“这世上那么多人，你救得过来么？现在天下大乱，就算这小一千人都死绝了，比起每□□廷跟李闯他们在战场上拼杀死的人，也不过是九牛一毛，更何况就少程青竹一个？”
　　“何姑娘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不能因为战场上死的人多，你就不把人命当回事啊！你连毛球这么个小东西都舍不得它出事，怎么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大活人变成冰冷的尸体！”
　　“这怎么能一样？”蔾芦亲了一口毛球，心疼的看着它尾巴上理论上应该是缺了毛的那块地方，“毛球跟我是什么关系，他们又是什么东西？再说了，你看看，他们打的热火朝天的，根本是自己找死，我凭什么要去多管闲事？”

　　“不可理喻！”闵子华从来都没想过蔾芦竟然会这么的冷血，憋了半天也只憋出四个字，然后就闭紧了嘴巴一声不吭，用沉默来抗议。
　　“怎么不说话了？”蔾芦挑挑眉，她并非良善，但也不是闵子华想象中那么无情。只是眼前这帮人本来做的就是把脑袋栓到裤腰带上的买卖，生死都听天由命的主。她就不信程青竹若是败了会不耍手段，怎么可能跟闵子华一样就因为路见不平，便要拔刀相助!

　　不过蔾芦也懒得跟闵子华解释，她是什么样的人关闵子华什么事，误会不误会又不会让她少两块肉，何必放在心上？

　　抛下闵子华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蔾芦捧着毛球继续看热闹。林子前的空地上早就乱成了一团，从单人比拼变成了多人混战。两边实力差不多，交上手不过片刻便各有死伤，亏了褚红柳还算明智，很快就叫了停。而青竹帮那边程青竹也从昏迷中转醒，制止了青竹帮众，两方面这才停了手。

　　见两方面和好如初，共同走向袁承志准备分赃，蔾芦低下头对闵子华说道，“行了，别装死了，谁都没死，起来看好戏。”
　　随着蔾芦的话音落地，闵子华就发觉四肢的力量被找了回来。僵硬的直起身子，闵子华也不理蔾芦，闷着头跟蔾芦拉开一段距离，朝空地看去。

　　这时候袁承志也不再装傻，跟两方盗匪动上了手。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袁承志不过随意一扬手，一个冲上来的大汉就被他扔到了七八丈外的大树的树顶上。群盗看看袁承志，再望望树顶上拼死抱着树冠怕摔下去的倒霉鬼，这才知道啃上了一块硬骨头。

　　群盗上了心，所有的人都围向了袁承志。开始时温青青哑巴等人还只是围观，时间长了担心袁承志独力难支，便纷纷加入了战团。而袁承志则牢牢记着温青青的叮嘱，擒贼先擒王，几个跳跃，便将沙天广抓在了手中。

　　有人质在手，群盗总算是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正当袁承志呼出一口气，准备说话的时候，一声哭叫在耳边响起：“我师父死啦！”

　　手麻了，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