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晒被子》笑杳

1、第 1 章

　　在一起住了一段日子之后，展昭发现白玉堂有个爱好。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时候，这只小白鼠总喜欢把能用到的不能用到的被子都拖出去，铺在院子里所有能晒到太阳的位置上。
　　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做时，展昭足愣了有半盏茶的功夫后才问那只小白鼠，他这究竟是在做什么。
　　“晒被子啊！猫儿，你不会从来都没晒过被子吧！那等等我可要把你那几床被子好好晒上一晒！”
　　说这话的时候，白玉堂先是瞪圆了眼睛一脸吃惊，像是认真觉得他展昭从未晒过棉被，紧接着却又笑出满脸阳光，嘟囔着定要把猫儿的被子晒个彻底，让他也享受下晒过的棉被日后也养出他晒被子的瘾。
　　“展某知道你这是在晒被子，可晒被子……用得着这么大的排场么？”
　　“怕什么，棉被晒一晒又不会化掉。”说完之后，还翻出个白眼儿给展昭，嘴里还不断地嘀咕着“小气猫！”
　　展昭失笑摇头，整一整官服掂了掂宝剑，抬脚就欲出门，却在经过忙着晒被子的小白鼠身边时，被他一把扯住了袖子，“猫儿！站住站住。”
　　“白兄又有何赐教？”
　　“把你剑鞘留下！”
　　“白兄要来何用？”
　　“我跟你说，这棉被不仅要晒，晒的时候还要敲打几下，那样晒出来才会舒服！一看就知道你这猫儿不会晒被子，猜也知道你这辈子就没晒过被子！”
　　展昭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脸陶醉地沉浸在晒被子之道中的白玉堂，等他说完之后才正了脸色拒绝道，“展某出门办事没有兵器可不行，所以……”
　　“所以我也没让你把剑留下，你只留下剑鞘就好！”
　　“白……白兄，谁人会拎一把无鞘的宝剑出门啊！”
　　“传说莫邪剑就没有剑鞘，眉间尺不一样拎着无鞘的莫邪出了门？”
　　“展某这把剑虽说好用，却怎样都不敢和上古兵器争锋。”
　　“我可是记得，你这巨阙和莫邪干将并称四大名剑呐。”
　　情知说不过那只小白鼠，却也不愿就这样拎着没了剑鞘的宝剑出门，展昭下意识地把拿剑的手向身后一背，神色为难地看着对面叉腰而立，咄咄逼人的白玉堂。
　　看这架势，自己若不留下剑鞘，今早是休想出门了。只是这无鞘之剑拎了出去，难看事小，万一磕磕碰碰之中伤了什么人可就事大了。
　　“白兄，你这是在为难展某么！”话刚出口，展昭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在白玉堂尚未来得及出言反驳的时候接着道，“白兄何不用自己那把剑的剑鞘？”
　　展昭这话刚一说完，白玉堂便一旋身冲进了屋内，在展昭还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已经将自己那把通体洁白的剑拎了出来往他眼前一递，“你自己看看！用我这剑鞘拍被子，你也不嫌暴殄天物！”
　　被剑鞘上的珠玉金丝晃得眯了眯眼，展昭瞅一眼眼前那柄镶金带银的画影，再低头看一看自己手中朴实无华的巨阙，终是只能长长叹气。
　　而那日展昭出门之后，几乎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在他身后窃窃私语：“咦？展大人手里的，那不是白五爷的剑？……”
　　被众人或偷偷或正大光明观察的目光搅得不得安宁，整整一天展昭都在想着怎样才能让那只小白鼠戒掉这晒被子的念想。
　　只是晚间回到寓所之后，展昭看到床上滚在被子堆里睡得香甜的白玉堂，终是先自软了心。
　　待脱衣上床把那不知是鼠是棉被的一团搂在身前，嗅到怀里那团暖暖的太阳的味道的时候，展昭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
　　于是日后只要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时候，就能看到一只小白鼠在展大人院内铺了满院的棉被，手里举着巨阙的剑鞘这拍一下那打一记。
　　偶尔世道生平，开封府内众人都无事可做的时候，还能见到展大人陪了那白老鼠，两人一起在那小小的院落中晒着所有能用得到的不能用得到的棉被。
　　阳光之下，一猫一鼠，甚是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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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几年之后，江湖上再没了白玉堂这个人。
　　每当阳光正好时，却还能见到展昭抱了被子出来，摊开，哪怕只是晾上一阵。
　　哪怕只是晾上一阵，夜来独自躺在床上，抱紧怀中棉被时，便还能闻到那股令他心醉心碎的味道，太阳的味道，那只白老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