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裴]不过一场戏》笑杳

1、第 1 章

　　“不如我们演一场戏？”
　　对面的人脸是苍白的，红的有些突兀的唇挑了起来，漆黑的眼里是促狭又不屑的光。
　　狄仁杰微抬着头，看着他眼角的笑纹，点点头，“好。”
　　“我就是在做戏，你看不出来啊？”
　　狄仁杰远远回了头，那人背了手在笑，笑出一脸生硬的纹路，一双眼光芒闪烁，像一柄半出了鞘的剑。
　　原来是在做戏。狄仁杰突然觉得莫名安心，回首望着那人，与他相视而笑。
　　汪驴出来的时候，又看到狄仁杰对着面前平滑一如镜面的湖水，脸上的表情傻得让人毛骨悚然。
　　“狄仁杰，太阳出来了，该下去了。”
　　被喊着名字的人缓缓抬了头，看着天边的那抹亮光。
　　“东来，我们回去了，太阳出来了。”
　　汪驴的心猛的一沉，忍不住往狄仁杰身边看了两眼。
　　除了狄仁杰，再无他人。
　　可在狄仁杰眼中，那里分明站了一个人。听了他的话，那人侧头斜他一眼，哼一声之后又转回头，望着天边眯了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背了手，挨着他的身边擦了过去。
　　“又不高兴了么……”狄仁杰微笑摇头，喃喃自语。路过汪驴身边时，没去看他脸上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表情。
　　我们，演一场戏。
　　狄仁杰和汪驴，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
　　路上汪驴几次加快脚步，快到狄仁杰身边时，几番欲言又止，却次次都仍旧是慢了脚步，垂头丧气地又落后了几步。
　　偶尔听到狄仁杰出声轻唤，似乎前面真的还有第三人，穿了一身黑衣，扬着脑袋，大步地往前走着。
　　“东来，你慢点。”
　　“东来，你又在闹别扭了？”
　　“东来，有点耐心，待解了这毒之后，你就可以重回大理寺了。”
　　“东来……”
　　自从来了鬼市，狄仁杰就一直是这样。
　　一开始汪驴真以为他疯了。可是见着他那双一如既往地透出精光的眼睛，汪驴想给他施针的手抖了两下，还是默默地缩了回去。
　　每次见着汪驴那副模样，狄仁杰总是微微一笑，笑得依旧像以前那个智慧超群的人。只是却紧接着转了头，对身旁空气说道，“东来，你看，汪驴他以为我疯了。”
　　你莫非还真没有疯！
　　汪驴没好气地白一眼过去，耳边却似乎听到有个低沉的声音带了几分嘲笑地说出了这句话。
　　一瞬间似被一记闷棍敲中，汪驴慌里慌张地转头四顾一阵之后，突然蹦起来大声抱怨，“狄仁杰，你还真是疯了！竟然用腹语学他说话？再这样下去，我看用不了多久，你就真的变作一个疯子了！”
　　“我什么时候用过腹语？你都开始幻听了，还好意思说我是疯子？东来，我们走了。”
　　汪驴一路上看着狄仁杰和身边的空气说说笑笑，语气温柔，神色轻松。仔细竖了耳朵去听，果然再没有其他声音。
　　只是狄仁杰身边，倒好像真的走着另一个人，黑衣白发，神态永远高傲的男人。
　　汪驴背上有冷汗涔涔地冒了出来。
　　直到有一日，再也忍不住的汪驴扯住狄仁杰，苦口婆心地劝，“狄仁杰！他早就不在了，你什么时候能醒一醒！”
　　狄仁杰忍不住笑了起来，“汪驴，你不懂。”说完之后便挣开自己的袖子，对旁边点点头，“我们走。”
　　身旁似乎真的有人一直微歪了头，半垂了眼睑看着这边，听了他这一句，扯出一抹笑，无声地走在他身边。
　　是啊，汪驴不懂，谁都不懂。
　　因为这些，不过是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