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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话 整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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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整理
如果感情可以像衣服那样,分清楚春夏秋冬,然后把它们各自归类,放到专属的抽屉。那就好了。可是偏偏不行,夏天的时候穿成羽绒服;冬天的时候才穿着吊带装。经常性地反季节,身心俱疲。想要、努力、尝试忘记的时候,他却来了。“何去何从”不是我的难题,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自己该选择,该走的道路。我的难题是那无法整理清楚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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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皓来了巴黎很久了。可自从第一天就发生了那样的状况后,他和石粼就再没有打过照面。两方面在那里僵着,似乎要各自在这个异的天空下生活。幸好巴黎足够大,幸好他们的缘分足够薄,竟没让他们在不期的情形下相遇。
直到宛丘主动约了石粼和凯风。这不是石皓的意思,但石皓这回倒没有责备宛丘。他也知道,迟早都要见。何况石粼,正是他来巴黎的目的。他知道,其实他不该来的,毕竟分割两地,也许是最好的淡忘的方法了。
在这期间,石皓也刻意不与石粼联系,那么长时间,都坚持下来了。最后却还是来到这里,石皓有些泄气,这样是否会前功尽弃呢?但是他那么强烈地想要见到石粼,这股想念已然超越了理智。他知道,他控制不了自己。他能做的只有自欺,他说,他是来整理感情的。于是答应宛丘婚约的事,这才让宛丘帮助他来到了巴黎。
宛丘是个聪明女人,自然知道来巴黎意味着什么,但是同时她也抱存侥幸,她让自己相信石皓说的,一切只是为了整理。
是了,他们这复杂的关系,太需要整理了。所以石皓整天避着不见石粼也没有用。不,应该说,他不是避着石粼,而是避着即将到来的改变。很显然,石粼有了男友。这是在来巴黎之前石皓不知道,宛丘也不知道的事。虽说石粼不是石凿亲生,但从小长到大,倒是学会了石凿隐瞒事情的能力。
石凿瞒着没告诉石皓倒是可以理解,约莫是想等生米成了熟饭,石皓也回天无力了的时候,再将事情公布。对于石皓和石粼之间那些个事情,他其实是了如指掌的。整天在眼皮下转着,儿女心事,父亲怎能不了解。拆散鸳鸯,也实属无奈。
至于石粼为什么瞒着连宛丘也没告诉,就不得而知了。女孩的心思总是比较难捉摸。也许她心里还是不想那么快和石皓划清界限了。
然而现在却不得以,这一切的关系,都要摆上台面了。
高级法国餐厅的某个角落,正坐着四个沉默的青年,他们彼此没有言语,只是一直交换眼神。大概一时整理不出头绪,不知谁该开口,该怎样开口,开口该说怎样的话语。就连一向生性大方的凯风,也闷闷的不敢打破沉默。
“哥。”石粼这一声叫出口,仿佛一切都已不用在多说。那其中的撕痛、折磨,该知道明了的人,都已经知道明了。然而石粼还是把话说到了底:“这是我男朋友。”
石皓没有看向一旁的凯风,目光还是幽幽地看着石粼,漠然。哀,莫大于心死。
“好啊,石粼。”宛丘试图改变着气氛,“雪藏啊!”
见石粼仿佛入了迷似地看着石皓,凯风忙接过话头,笑道:“你好,我叫凯风。”
石皓转过头来,淡淡地看了凯风一眼,然后垂下眼,轻轻呼出一口长气。然后再次抬起头来,面色如土,声音冷静:“你好,我是石粼的哥哥,我叫石皓。”
气氛似乎突然缓和了。可是在座的四人都知道,这是大家极力营造的缓和。每个人都在努力粉饰太平。
“你好,我叫宛丘,石粼应该提过我吧?”宛丘伸出纤纤玉手,以示友好,“我可是她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呢!”
凯风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握住宛丘的手,四个字缓缓吐出:“久仰大名。”当然提到过。只不过头衔并非“最好的朋友”,而是“准嫂子”罢了。
这晚上,大家一直在寒暄客套。宛丘简单地说了说,自己将到巴黎的某大学进修,于是石皓也选择了同往等等。大致答解释了他们此行来法的目的,还有他们将会呆多久。
石粼的心中百感交集。她当然知道石皓不是为了和宛丘朝夕相对而来的。那石皓为什么来呢?分离难道不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吗?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罢了。否则谁会明知爱情里的伤害,却还做义无反顾的飞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