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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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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好作阳和使,逢草逢花报发生。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两排大门紧闭,渲染的气氛有些紧张,景帝明黄色的龙袍下,英俊的脸显得有几分沧桑,剑眉拢紧的他手执奏折不发一言。。
“陛下,东陵国屡屡侵犯我国边土,虽无过大的杀伤掠夺,但边境的百姓却每每都要提心吊胆的生活,这分明是再向我南风挑衅,对我南风实乃是一大耻辱,臣恳请陛下下令,命镇国将军领兵出征东陵,莫要叫东陵的那些人小瞧了我南风。”
说话的正是朝中手握大权,权倾朝野的左右丞相之一的右丞相高廷。
景帝的病容在他眼中一览无余,虽是极力掩饰,但逃不过他的眼睛。
“高丞相严重了,据孤所知,东陵并没有丞相所言之严重,所以出征一事,有待再议,况且,南风与东陵百年来相处还算融洽,就算是稍有摩擦,也不一定动用到武力,这样于国于民都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景帝对高延一直都是心存戒备,先皇在世时,高延曾因舍命救主而因此受到先皇重用,到了景帝即位,碍于先皇遗训,不得不对他重用,奈何这高延一向野心勃勃,笼聚四方,扩大自我的权利,凡是朝中有不顺从他的,皆被他与一干党员弹劾,直逼景帝处死他们,方才安心。
自然,朝中也有不买他帐的人,为首的就是处处和他作对的左丞相赵长风,再者就是镇国将军君莫隐。
从先皇到景帝,欠他们君家的实在太多太多,君莫隐的爷爷,君莫隐的父亲都战死沙场。
君家曾经有一个传奇的男子,他温柔如水,眉眼如画,忠君爱国。
曾是被称为南风国的奇男子,一袭白衣,一把‘无双’剑,一个人挥洒笔墨写下他的传奇。
那个人便是君莫隐的叔叔,君忘尘。
他和他的名字一样,忘断红尘,只留他的丰功伟绩,他的一笑倾城给后人缅怀,纪念。
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他战死沙场的那一瞬,是怎样的情,怎样的爱被红尘淹没。
君将军死了,年幼的君莫隐拿起他叔叔唯一的遗物,那把无双剑,也开始挥剑护江山。
自小父母双亡,和叔叔生活的君莫隐,也有一样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也有显赫战功。
只是,他不爱笑,不像他的叔叔,永远都是温文儒雅,一笑待人。
目睹亲人一个个离去,他的心中只有再暖的阳光也融不化的爱恨情仇。
景帝对君莫隐很是器重,全朝只有他可以不用每日上朝。
虽说不用上朝,但君莫隐对国家大事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每每都能化险为夷。
这也引起了高延的不满,所以他才会屡屡要景帝下旨让君莫隐出征,高延希望的其实是君莫隐,远离朝堂,最好战死沙场。
“陛下,臣认为南风必须出征东陵,以免日后东陵逐渐蚕食我南风,导致国土沦丧,请陛下下旨。”
高延虽是客客气气的礼仪,却是强硬的语气,似乎在对景帝宣告,此事无可商量。
“高丞相,此事孤还要慎重考虑,你先退下吧。”景帝无可奈何,只得先下逐客令。
谁知那高延竟一动不动,依旧拱手作揖道:“请陛下下旨。”
“高丞相是在逼孤吗?”景帝语言里有了些许怒意。
“臣不敢,臣只是心系国家,还请陛下明鉴。”
‘哗啦啦’一声,桌上的奏折系数被景帝推落在地,他起身一甩衣袖,怒道:“既然高丞相说不敢,那孤下令,此事有伤两国和气,危害到两国百姓安危,不用再提。”
高延毫无退步之意,宫人皆被景帝退去,他的语气也硬了起来:“陛下,朝廷的俸禄不是用来供养闲人的,请陛下三思。”
“放肆,高延,还用不着你来教训孤,君将军乃有才之士,国家自由用的着他的地方,既然高延你这么想开战,孤拨与你十万兵马,丞相自行前去一会东陵国,成败孤不怪你,退下。”
景帝怒目直视高延,这个高延简直是目中无人。
“你…”高延有火不能发,只得遵旨:“臣告退。”
门开的那一刹那,阳光洒了进来,照亮的景帝苍凉的容貌,杜总管在高延走后立刻走了进来,一本本的拾起地上的奏折放好,又为景帝斟了杯茶:“陛下,小心身子”
“咳咳…咳。”景帝跌坐在龙椅上,用茶水漱洗着口中的血腥:“高延只手遮天,孤时日不多了,朝中的局面,安阳该怎么去掌握。”
“陛下,您乃真命天子,一定可以长命百岁,千万不要说胡话啊,公主一定也不愿意看见您这个样子。”杜总管呜咽的说道,时不时偷偷低下面来拭泪。
“老杜啊,你陪了孤多少年了?”景帝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叹了口气。
杜总管慌忙擦干刚要留下的泪水,恭敬道:“回陛下,奴才打小就跟着陛下。”
景帝缓缓地点了点头,目光看向远处,似是要看清那抹窈窕身姿,他一生做的最不该的事便是娶了清清,他一生做的最不后悔的一件事,也是娶了清清。
良久后,景帝才缓缓起身:”去看看安阳吧。”
“是。”
景帝已经习惯了漫步夕阳,不乘龙撵,从养心殿到朝阳宫是有一定距离的,他却愿意缓步行走在宫内,看看这里的花,看看这里的人和事,再想想往昔,那个女子也是一样美貌如花,能歌善舞,在他面前一舞倾城,却只是一个没有心的空壳,虽然息清清从未说过什么,但景帝知道,知道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他觉得有生之年能得这样一个女子真是三生有幸,所以他才没有娶后宫三千,弱水三千独饮一瓢,那个男人能给清清的,他一样能给。
只是他在不经意间就输了,输在他的仗义之下。
一国之君在他的仗义凌然下低头认输。
景帝走到朝阳宫的时候,夜色已经拉开,朝阳宫灯火通明,只是宫前那一小片桃花林偶尔的落红依稀能见。
“嘘”景帝对刚要开口的杜总管摇了摇头,轻缓的走至朝阳宫紧闭的门前,里面的对话能清楚地听见---------
“公主,您都抱着这件衣服看了多久了?”书香看着坐在榻上,抱着一件青衫的安阳坏坏的笑道。
自从三日前换下这件君莫隐的青衫后,安阳就一直来来回回的看着,抱在怀里,当做宝贝似的。
“我就是喜欢抱着”安阳睨了她一眼,又将那件衣服拿起,散开,淡淡竹香飘来,真好,有他的问道。
想到这儿,安阳不自然的脸红了起来,书香看了,笑嘻嘻的在一旁打趣道:”公主,您不会喜欢上了君将军吧?”
喜欢上君将军? 安阳不能很好的弄明白究竟什么是喜欢,像是喜欢父皇和母后还有外公那样吗?
但是,好像又有点别的什么感觉在里面,温暖而刺痛的感觉,他抱起她的时候,还有点小小的,幸福?
“公主,您啊肯定是喜欢上君将军了,您瞧,您的脸都红了”年长安阳两岁的书香在看到安阳如花般的面颊时,不住的戏谑道。
安阳的头更低了,烛火映照下的俏脸也更红了。
门外,景帝真真切切的将话听在了心里,嘴角慢慢浮出久违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