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族备忘录》林芝

20、 往事叙

　　“你们为什么自己不去找紫姬娘娘呢?”我诧异的问道。
　　“这~~~~~~~~~~“胡天玄为难的看着我，欲言又止，看上去很为难的样子，我知道他肯定有难言之隐，但是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他不讲，我也不问，看你说不说！
　　我沉默着喝茶。
　　上好的大红袍，清香可口，回味无穷。
　　一杯茶喝完，胡天玄才犹豫着开口，听他说完，我好不容易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只好强忍着对天花板上那精美的雕花发生了强烈的兴趣。
　　那个古板的老爷子！
　　我在心中暗笑。
　　原来让胡家兄弟为难的是他们的祖父，那位严肃而古板的胡家老爷子。
　　胡老爷子在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跟紫姬轩的那位紫姬娘娘起了些什么小小的冲突，据灵族饭后的八卦报道称，这位老爷子在年轻的时候可是位极其风流倜傥的人物，而紫姬娘娘本人和她手下的侍女又都是天下少见的绝色，那么其中情由~~~~~~~~~~
　　不管大家背后是怎么议论的，反正所有人真正清楚并且看在眼里的是~~~~~
　　胡老爷子从来听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提起“那位”（灵族出于敬畏，从来都不直呼紫姬娘娘的名讳，而是称她为‘那位’），就算不得以提起来，也只是从鼻子里哼出“那个”的声音，往往听的人一身的冷汗。
　　据说光这样还不算，这位乎老爷子还挥舞着自己的拐杖，恶狠狠的逼着自己的嫡系子孙们对着北斗之神发下毒誓，有生之年绝对不去和紫姬娘娘做什么交易。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心头顿悟。
　　“还有一个原因~~~~~其实说出来，我想您可能会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胡天玄犹豫着道，“您要知道，我和天智是孪生的兄弟，妖狐和普通的狐族不同，我们借由父母的力量，在母亲的腹中就拥有了妖力~~~~~~”
　　我点点头，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说起来，胡家那两位太子能够健健康康的生下来，还真是上天保佑呢。”祖母将手上的针线小心的收好，一边微笑着对我道。
　　“为什么那么说呢？”我好奇地抬起头来，暂时放下了正在翻阅的一本《世说新语》。
　　“妖狐族人一般一胎只生一个孩子，他们毕竟和普通的狐族不同，他们具有妖力，所以他们所孕育的孩子在母亲的腹中就会拥有妖力，这也意味着母亲在怀着孩子的时候，为了孩子，必须无偿的贡献自己的妖力为要出世的孩子提供营养。”祖母把收拾好的针线小心的放到了银箩小筐里，向我解释道。
　　“哦，那么说，胡家二位太子降生的时候，一定让他们的妈妈受了不少苦！”我恍然大悟祖母的意思。
　　“是的~~~~~~~要生出力量高强的孩子，不管是妖族还是灵族，都是要母亲付出很大的代价的。”祖母看着内室墙上的一幅画，喃喃自语道，声音微弱的让人几乎听不清。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等着胡天玄说下去。
　　“您知道，紫姬娘娘与人做生意，要得往往是人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要不然就是人们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忘却，但是在他们曾经的生活里，却占着十分重要的事物。”
　　我默默点头，没有人可以无缘无故的得到什么东西，这是紫姬娘娘的口头禅。
　　“天智他担心~~~~~”胡天玄看着我，欲言又止。
　　“他怕自己会因为紫姬娘娘而失去纤云，毕竟，让纤云复活的代价，很有可能是让天智永远的无法再见到她，我们生下的时候，母亲失去了太多的力量并且因此而去世，我们从小在深山中修炼，父亲和爷爷对我们都很严格，除了彼此，我们也找不到别的什么朋友，天智他的性格很倔强，不喜欢则好，一旦喜欢了就是无限度的投入，所以~~~~~”
　　“别说了，我能明白。”我站了起来，决定不再让自己缠进这个事情里，“请拿纸和笔来吧。”
　　胡天玄的眼睛里霎时放出了狂喜的光芒，猛地站了起来，一揖到地，道：“如能这样，天玄感激不尽！”
　　“倒也不必。”我淡淡道。拿过纸笔，想了一想，写了几行字，又抬起头来，问道：“有印泥吗？”
　　印泥拿来了，我看了一眼胡天玄，一时间心中有点犹豫，事实证明胡天玄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绅士，他注意到了这一点，微笑着问道：“请问，需不需要我出去？”
　　“不用了。”一时间有点惭愧，我爽快地道，伸手去解耳钉。
　　南海辟邪珠做的精巧的耳环，银做的花托，把耳钉解下，用力把耳针往里一顶，“啪”的一声，一个小小的图形就跳了出来。
　　两个耳钉，一个刻着阳文的“清”字，一个刻着阴文的“清”，两个图案沾上印泥，按在纸上，阴在前，阳在后，顺序奇特，但也因此才可靠。
　　“这方式真是~~~~~”胡天玄赞叹道，我笑了笑，没有告诉他，我所有的耳环上面都有这个。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请原谅，依我的能力，只能做到这个程度。”我把笔放好，对着胡天玄笑了笑。
　　不是不想帮忙，但是我不太喜欢胡天智那占有式的爱情，也不想把自己参与到库罗德盗取“死灵之术”的事件里。
　　当一个人被身份所束缚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很多事情，都不能如你想的那样。
　　不想多待，我直接了当的道：“看样子库罗德暂时是不会出来了，很抱歉，我要回去了。”
　　“咦？”胡天玄那温文俊雅的脸上出现了惊讶的表情，诧异的道：“难道您不想再跟库罗德~~~~~~~~~”
　　“不用了。”我斩钉截铁的道。
　　“麻烦您转告库罗德，林林今晚要做拿手好菜，叫他不要晚回来。”我轻描淡写的道。
　　当然了，在美味的晚饭过后，就是本小姐的“三十六大酷刑”了！
　　哼哼！
　　不怕你不说！
　　库罗德直到我离开之前都没有从内室出来。
　　胡天玄送我出了幻术的结界便回去了，临走时，我看着他那线条优美的背影，一时间心头思潮万千。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我叹口气，紧接着开始犯愁。
　　是土遁呢？还是用“风行术”？
　　我要用什么可靠的办法回家呢？
　　回到家，涣涣正缩在沙发上看一封信，眉头紧皱着，跟她往日那欢快的表情完全不符。“你怎么了？”我一边把上衣脱下来一边问她，涣涣对我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刚想再问，林林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还攥着一柄锅铲，笑道：“你回来了？已经要做饭了。”说着，对我施了个眼色。
　　看样子是不好说的私事，我知趣的没有再问下去。
　　真是色香俱全的好菜，库罗德很配合的及时回来了，饭桌上，一切表现正常，林林被库罗德的甜言蜜语逗得很开心，还破例的多挟了一筷子八宝鸭子给他。
　　出乎意料的，涣涣却吃得很沉闷。
　　她似乎有心事。
　　帮着林林洗了碗，我直接上了楼，来到书房，库罗德已经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面色平静的等待着我。
　　没怎么跟他客气，我在扶手椅上一屁股坐下，道：“说吧，你真的是为了胡家兄弟而把‘死灵之书’盗出来的？”
　　“是的啊。”库罗德吊儿郎当的答道，看都没看我一眼。
　　~~~~~~~~忍耐~~~~~~~~~
　　目不转睛的看了他一会儿，我突然觉得，我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好好的看过他了。
　　那个会突然间跳到我面前，拿青蛙吓我的男孩，已经很久不见了。
　　现在的他，已经是个身材挺拔，有着披肩的长发，湛蓝眼睛的潇洒青年了。
　　两个人突然间都沉默了起来。
　　空气中有着令人尴尬的气氛。
　　半晌，库罗德突然说话了，他一手支着下颌，淡淡的道：“我说，风清，你出生的时候，我已经四岁了。”
　　“啊？”很奇怪他为什么突然间说这样的话，但是我还是点了点头。
　　库罗德的脸上突然间出现了温柔而回忆的神色来，他接着道：“那个时候，我跟着祖父一起去司神的本家，我虽然还很小，但是我也记得那个时候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真的是很可爱的一个小婴儿啊，粉嫩嫩的躺在一个小小的摇篮里，摇篮边上还拴着好多的玉啊太平鎖什么的，看样子都是你收到的礼物。
　　“祖父和霓裳夫人（祖母的名字）在聊天，我就去摇篮前面看你。
　　”你那个时候真的是很可爱，一个像是玉一样的小婴儿，我忍不住，就悄悄地伸出手去，想要摸你一下。
　　“没料到你一下子就攥住了我的手指，还朝我咯咯的笑了。
　　”所以我觉得，我这个小表妹真是好可爱啊，虽然以后每次看到你，我都明里暗里跟你闹着玩，逗你，但是其实我是很喜欢你的。”
　　“说起来，你讨厌我那个时候捉弄你，其实我是很嫉妒你的，你知道吗，风清？”库罗德缓缓地转过头来，看着我道。
　　“不知道。”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
　　库罗德轻轻的笑了一下，把头转了过去，接着道：“风清，你知道吗，你很幸运啊，你有爱你的祖母，还有那位空爷爷，还有那个神秘的紫姬娘娘，所有的人都很喜欢你，并且尽其所能得爱护你，这一切，我都很羡慕~~~~~~~
　　“是吗？”我心头掠过一丝疑惑，库罗德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个？
　　“当然是了，对了，风情，你应该也听过那个传闻了吧？”库罗德面无表情的把玩着左手首饰上的一枚祖母绿戒指，淡淡的道。
　　“什么传闻？”我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漫不经心的道。
　　“还能有什么？”库罗德冷冷的一小，那张俊朗的脸突然间变得邪气十足，他笑道：“估计那个传闻会跟我一辈子，哈哈，在自己的亲生母亲的葬礼面前连一滴眼泪都不掉，哈哈，虽然说这种事情在灵族经常发生，但是像我这么大模大样的做出来的应该不多吧？”
　　“确实如此。”我看了他一眼，继续看我的天花板。
　　“其实我真是看不出来她那点有像是我的母亲，她从来没有对我作过一个母亲应该有的事情。”库罗德笑的有点失控，但是在我听来，确是一百二十分的苦涩。
　　“灵族里这样的事情很多，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为了修行，很多孩子都是很小的时就离开了母亲的身边的，而且也有很多的孩子因为灵力不高而受到母亲的冷漠对待，毕竟，在我们所生活的世界里，只有生下力量高强的孩子，才有被人尊敬的可能。”我淡淡的道。
　　“你说的没错，我亲爱的表妹，但是你还是不太明白其中的感觉，你的运气太好了，你一生下来就拥有足够高的灵力，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据说在为你测试灵力的时候，你的反应竟然把一颗“凝魄珠”都震碎了？”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灵族会对刚出生三天的婴儿进行一种测试，将一颗东海“凝碧珠”放到婴儿的手心里，如果婴儿有灵力，珠子自然就会放出青色的光芒，视光芒的强弱就可以看出婴儿就可以看出婴儿的灵力强弱。
　　但是很不好意思的是，据说在为我做测试的时候，一颗大珠硬是被我给震碎了，在场的诸位长老和门主被我弄的硬是绑了三天的遮眼布。
　　“什么意思？”我回过头来看他，一时间有点疑惑，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只是在想，作为一个灵族的孩子，当你生下来就能展现力量，那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不过~~~~~~~~~”库罗德的脸慢慢地转了过来，蓝眸定定的盯着我，深邃的让人一眼望不到底，我没来由的心中一颤，只听他继续道“我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一生下来的时候，测试证明，我是个普通的孩子，一点力量也没有，父亲大人不说什么，祖父可是一脸情面也不给，转身就走，更绝的是我母亲，你猜她是怎么做的？”
　　我摇摇头，心头清楚，库罗德的力量很强，但却是在他七岁以后才慢慢的显现出来的，这种事情在灵族也属稀有，但也不是没有，不过~~~~~~
　　库罗德慢慢地道：“她也还真有精神，突然从佣人手里抓过我，死命的往下一摔，嘴里还喊，说你既然没有力量生你有什么用？说完还想再摔，但是却被我的奶妈给死命的拦住了，我没有被摔死，也真是个奇迹。”他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听在我耳里确是冰冷无比。
　　“我并不怪她，本来就是她死赖活缠，硬要嫁给我父亲的，那时候我父亲已经跟独孤家的小姐定了婚，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既然逼得我父亲娶了她，这段往事，连她陪驾的侍女都不跟我说，大概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我只记得从小她最解气的事情就是打我，打完之后就派人去叫我父亲，说我生病了，我父亲先开始还会来看看我，但很快他就发现，他来了反而会让我母亲变本加厉的折磨我，所以他后来就算听到我快要死的报告也不来了，祖父也不愿意接受我，所以很快的，全家上下，除了我的奶妈就没有人愿意理我了。”
　　“七岁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我有灵力，大概我属于那种特殊的孩子，她欣喜若狂，派人叫我父亲来，我父亲没来，倒是祖父来了，派人把我接走，她什么都不敢说，但是临走的时候她看我的那个怨毒的目光，我永远的都记得。
　　“从今以后，一个月一见面，但是对我来说，确是一个月去接受一次折磨罢了，我从来没对人说过，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受折磨，但是所有的人都当作不知道，这也就是我恨他们的理由，只有我的奶妈泰莎爱我，她经常抱着我痛哭，我很感谢她，也很爱她，我要感谢她，如果没有她，我早就疯了。
　　“我十三岁的时候，我母亲为了撒气，把她的一个使女给杀死了，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我父亲把她关进了一栋别宅，也就不要我去见她了，我很高兴。
　　“里德家给过我什么呢？他们是教给了我东西，但是所有人对待我的方式却让我已经看透他们了，我父亲纳了独孤家的小姐作外室，生了两个儿子，就等着我母亲死，其实我们全家上下没有人不盼她死的，做人做到这个地步，我也真是佩服她，她的葬礼上我一点眼泪也没掉，说实在的，我还真是想笑的，清儿，我真的很想笑~~~~~~~我父亲喜欢我的两个弟弟，时时刻刻防范着我，怕我夺位，祖父呢，他只要个有力量的孙子就够了，向我这样的孙子，追逐女人出了名，连幽灵都要，他当然不喜欢我，要不是为了面子，早就把我一脚踢开，至于我母亲那边的亲戚，也早就受不了我母亲了，我的外祖父一死，谁还来管我母亲的事情？也就没有人愿意跟我来往。
　　“女人不错，我喜欢女人，一个男人跟女人在一起，就算是逢场作戏，相处的时候也总会有点真心，你说呢，清儿？”
　　“当然了，你喜欢女人，这件事情谁不知道？”我冷冷的答道，话一出口，自己也吓了一跳，声音怎么哑了？
　　库罗德笑了一笑，那笑看上去明灿极了，但是我看了却只觉辛酸。
　　他转过头去，不再看我，接着道：“清儿，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盗‘死灵之书’”
　　“是的。”我立刻紧张了起来，终于说到正经的地方了。
　　“我是自愿的。”
　　“我知道，但是我不明白，库罗德，就算你和胡家兄弟的关系再好，但是‘死灵之书’关系到你里德家族所有人的命运，你再怎么也不能把书就这么盗出来吧？他们不堪还好，万一胡~~~~~~~~胡天智为了自己的爱人，真的要把书打开的话，那~~~~~”
　　“放心吧！”库罗德的声音听上去淡淡的，“什么‘死灵之书’打开的时候就是里德家族灭亡的时候，你以为是《百年孤独》啊？怎么可能？”
　　“假~~~~~~~假的？”我吃惊得说不出话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库罗德，他对我甜甜一笑，点了点头道：“假的”
　　“那~~~~那~~~~~书？”
　　“那本书的确是真的，但是绝不是一个什么老炼金术士的，你相信我！”库罗德勾了勾手指，坏坏的笑着。
　　“那你们~~~~~”
　　“反正这里面的事情牵扯得很复杂，你就先不要管了，这件事在里德家族也只有两个人知道。”
　　我闷闷的道：“这么说，里德家把所有的灵族都给骗了？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也不是骗，这里面的事情一时半会的讲不清楚的。”库罗德神情悠闲的看着我，突然一笑，道：“风清，我要离开里德家了。”
　　“是吗？这可真是个惊世骇俗的决定啊！”我看着他，冷冷的道，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却觉得很不舒服。
　　库罗德看了我一眼，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低低的道：“清儿，你的眼睛都红了。”
　　我猛地把头转进他怀里，闷闷的哭了起来。
　　库罗德抱着我，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抚慰般的拍着我的背，轻轻地道：“谢谢，谢谢你还愿意为我哭。”
　　~~~~~~~~~~~~~~~~~~~~~
　　林林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书房的落地窗户大开，我一手揪着库罗德，库罗德则被我点了哑穴，咿咿呀呀的喊不出来，而做案凶手——本小姐我就正在把他往下推，库罗德的身子已经出去了一半。
　　“风清！！！！！！”林林吓得大喊一声，急着冲上来把我们两个分开，库罗德挣脱了去，自己解了哑穴，吓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小样的，你再给我说一遍？”我摩拳擦掌，准备在听到答案的时候把这个混蛋表哥打倒在地上，代表着广大灵族群众的利益再踏上一百支脚！！！！！！
　　“你到底要干什么呀？杀人呀风清？”林林吓慌了，她有模有样的护着库罗德，而库罗德也一边点头一边转到了她的背后，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来以示抗议，看得我想笑。
　　“你自己问问他说了什么。”我气定神闲的双手抱胸道。
　　林林看了我一眼，又看看身后的库罗德，犹疑的问道：“你说了什么？”
　　库罗德尴尬的笑了笑，对着我道：“不说行不行？”
　　我没有理他，直接下楼去了。
　　不知道库罗德有没有重复那句话，但是根据我下楼梯的三秒钟后传来的那声巨响和悠长的惨叫，我想他是说了。
　　哈利路亚，我一边尝着草莓布丁一边想。
　　库罗德走的那天，我们三个人去机场送他，这小子穿的可真是拉风的很，至于他穿的是什么，请大家去对比周润发大叔那经典的造型。
　　“你~~~~~真的打算穿这样去纳米比亚？”涣涣有些不确定的上下打量着库罗德，再看看周围的人群，很不确定的问道。
　　库罗德洋洋得意的把那根小牙签拿了下来，道：“是的呀。”
　　“风清，别冲动~~~~”林林低声的道，紧张的看着我放下了拳头。
　　“我有点话想和他单独说。”我咬着牙根道。
　　“我知道这里的冰淇淋不错，涣涣，上次送阿姨他们去英国的时候就吃过的，你不想再尝尝？“说完，林林把涣涣给拉走了。
　　涣涣跟着林林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给我做了一个鬼脸。
　　我转过身来，对着库罗德道：“库罗德，你真的打算离开里德家？死灵之书怎么办？“
　　“我已经把书还回去了，还给那个交给我的人了，你用不着操心。“库罗德一脸我不急你急什么的表情，看得我直想打他。
　　“那个人士谁？为什么要把书给你？”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什么时候这小子可以修炼到他说话我不想打他的地步呢？我问自己。
　　不过那大概也不是他了，而我可能也被他直接气晕过去了。
　　“你是不是还想问什么？”
　　“还是那个问题。”我迟疑的道。
　　“说吧。”
　　“你和胡家兄弟的关系真的好到了你可以为他们冒这么大险的程度？你是不是有别的什么企图？”我迟疑的问道，说实在的，虽然想出不多，但是我自问我了解他的一项性格特点。
　　绝对不做自己吃亏的事情。
　　库罗德对我微微的一笑，看上去神秘的不得了。
　　然后他就走了。
　　我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
　　他笑着说，大概是很长时间以后吧。
　　我没有想到，我今后的人生，竟然还会和他扯上一些联系，而那个联系，还是由那个胡天玄扯上的。
　　这是后话。
　　上机前，库罗德给了我们一个飞吻，紧接着便要走，但是没走出几步，他就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你忘了什么东西了吗？”林林紧张的道。
　　“是忘了。”库罗德微笑着道。
　　猝不及防的，他一把拉过林林，轻轻地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笑道：“谢谢你的中国菜。”
　　林林吓呆了。
　　库罗德大笑着走进了检票口。
　　“死库罗德，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大喊道，气得直冒火。
　　“真有胆子。”涣涣手里的小勺掉到了地上，她呆了三秒钟，立刻反映了过来似的叫道：“林林，你感觉怎么样？”
　　林林此刻的脸红的好似被风吹了一秋的苹果，但是看上去她却是我们之中最镇静的一个，她微笑着道：“感觉怪怪的。”
　　“哪里怪？”涣涣不依不饶。
　　“就是怪怪的。”林林的脸更红了，她微笑着转过身去，接着道：“很不错的男人，就是太花心了点。”
　　“那你喜欢他吗？”我紧张的问道。
　　林林诧异的转过头来，微笑着摇摇头，道：“我喜欢的是别人。”
　　“那个人是谁啊？”我问道。
　　林林古怪的笑了一下，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