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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狐狸尾巴 ...

  •   8 狐狸尾巴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时机。

      客栈里除了橘素一行人,其他人都跑光了。橘素很会调节气氛,什么划拳、猜马、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喝,差点没把屋顶给掀翻了。七人喝的尽兴,将客栈的酒喝个精光。后来,橘素喝高了,王大彪扶着她进了客房。

      其他人各自散了。

      王大彪看着脸红扑扑的橘素,爱怜的为她拉了拉被子。想着那些个个性子怪癖的五人,在喝酒玩闹中脸红脖子粗的非要争个输赢的样子,王大彪几乎要失笑。

      眼角亮光一闪,王大彪只觉脖子一凉,一只剑无声的架在王大彪的脖子上。

      “镖在哪?”王大彪背后的人低声问道。

      “在包袱里!”王大彪垂下眼小声回答,那本应该靠在床头的银枪不翼而飞。这人好快的伸手、好诡异的功夫,竟然不知不觉的入了房间。王大彪心急如焚,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

      “盒子里的玉观音呢?”背后的人问。

      “我不知道!”王大彪暗自心惊,这人打开了盒子?

      “玉观音你放在哪了?”

      “我不知道!”

      “说!不说就杀了你!”

      “我真不知道,你杀了我也没用!”

      床上的橘素翻了个身,嘴里喃喃自语:“爹,我口渴,我要喝水!”

      王大彪倒抽了口气,这孩子,怎么这时候出声?

      “爹!”橘素坐了起来,她揉了揉眼睛,“倒水给我喝呀!”

      王大彪的冷汗流了下来,“素儿乖,睡觉吧!”

      “爹,你站在这里干嘛?怎么不睡?”橘素睡眼惺忪的下了床,摇摇晃晃的走到桌子前。

      王大彪一回头,屋子里除了橘素就再没别人,那根银枪依然靠在床头,桌子上的包袱也没打开。难道刚才是幻觉?王大彪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不是幻觉。

      橘素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水,又摇摇晃晃的趴到床上,“爹,快睡吧,明早还要赶路!”

      王大彪等橘素睡了,将包袱打开,木盒露了出来,封条依在。摸着木盒,王大彪肯定,封条动过了,木盒曾经被打开过。

      除了他和橘素,谁都不知道封条里藏着一根毛,就在封口处。不仔细的摸根本摸不出来,就算摸到了也会以为是木盒上的纹路。那根毛半贴在封条上半在木盒里,只要打开了封条,木盒里另一半的猫毛就会被带了出来,猫毛的位置就会变动。

      那是根乳白色的毛,和封条一样的颜色,是橘素专门找来的,才一个月大的小猫毛。

      王大彪收好了包袱,他手握银枪,坐在桌前闭眼养神。屋顶上的一个小洞里,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王大彪和橘素的一举一动,等王大彪发出了微微的鼾声,那双眼睛才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众人继续赶路。

      除了橘素躺在马车里直喊头疼外,其他人精神飒爽。

      王大彪边赶车边没好气的说:“要你喝酒,活该!”

      “爹!”橘素撒娇道,“我头疼,你赶慢点。”

      杜玉御马上前,他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有药,你,你要不?”

      “什么药?”橘素将头从马车里探了出来。

      “金创药!”

      那是治疗刀伤的好不?大哥!

      橘素脸一黑,抱着脑袋躺了回去。

      杜玉听着橘素在马车里翻来滚去依依呀呀的哼哼,他干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冤孽!

      王大彪受不了杜玉跟在身边探头探脑的样子,他喝马停止前行,“各位,小女身体不适,可否先休息一阵?”

      “好好!”杜玉忙下了马,他期期艾艾的走到马车前问:“王姑娘你好些了么?”

      橘素没答,她捧着脑袋跳下马车跑到路边就干呕了起来,这宿醉可不是一般的难受。

      “水!”王大彪将水囊递了过来。

      橘素喝了几口水才将心里的恶心压了回去,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觉得头还是有些晕,“爹,我晕车!”

      想当年她可是千杯不醉,喝酒跟喝水似地,第二天起床跟没事人一样,哪像现在这个身体,一点酒就醉成这样。

      “那怎么办?”王大彪也愁,昨天已经有人忍不住要杀了他,再不赶到京城……说不定要两父女要在黄泉路上见面了。

      “可不可以休息半日?”橘素问。

      “这,不妥吧!”王大彪不明白橘素是不是酒还没醒。

      “爹!女儿难受……”

      “王镖头,就先休息下吧!”李吉儿也下了马。

      其他人坐在马上不发表意见。

      不愿意停留的就只有王大彪一人,少数服从多数,王大彪只好将马车赶到路边,然后放了马自行去吃草。

      橘素躺在马车里哎呀哎呀的呻吟,王大彪进了马车,手在橘素额头捏揉着,“这样可好些了?”

      “好,好!这样舒服多了!”橘素撒娇声让马车外的杜玉安下心来,他走到一边的树下坐下来闭目养神。

      王大彪叹气,柔声道:“你这丫头,下次别喝那么多酒!”

      橘素突然抓住王大彪的手,在他的手心写了个“李”字。王大彪一愣,不明白橘素的意思。

      橘素又写了“昨夜”两字,王大彪顿时明白了,橘素指的是昨夜神秘人是李吉儿。

      王大彪愣愣的看着橘素,脸色苍白。橘素递给王大彪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边哼哼边在他手心里飞快的写着,写完一句再用眼神询问是否明白。

      王大彪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他已经知道昨夜橘素闹着要水喝是为了赶走神秘的黑衣人,而现在闹着要休息,是在推断昨夜之人是谁。

      只有迫不及待的人才会逼问镖在哪,为何迫不及待?因为离京城近了!劫镖的人一定不想在找不到镖的情况下入京。赞同停车休息的,只有杜玉和李吉儿两人,杜玉身上至今都有酒味,而昨夜的黑衣人,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李吉儿,你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

      知道了劫镖的人是谁,就好防范了!王大彪看着笑得跟小狐狸一样的橘素,眼藏忧色。他的素儿,竟然这么深谙三教九流之事,还有这么敏锐的心思,让他在感觉高深莫测之余同时害怕,他真正单纯的素儿是否还存在这世上。

      休息了一会,橘素说头不疼了,一行人又开始赶路。

      依然是白天无事晚上热闹。

      这不,在客栈吃过晚饭后,马九和杜玉不知道为了什么就在客栈外打了起来。

      第一次见人正面冲突,橘素很开心,她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看打架。

      马九面色深沉,双眼隐露杀气,他用的是一柄长剑,剑如秋水,划过道道剑芒,只取杜玉面门。杜玉侧身一闪,如风中的落叶,岌岌可危,却总是能不偏不离的找着一丝空隙,从剑光中穿了过去。

      王大彪站在橘素身后虎躯一震,“啸天剑法!”

      “很厉害么?”橘素问。

      “很厉害!”王大彪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似雪剑光,感慨的说:“啸天剑法原创于长孙啸天,长孙啸天是亦正亦邪的高手,对于武道的追求已经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一心一意想要得到天下第一剑的美名,他年轻时在两年之内会遍了使剑高手,连败地北天南七十多位使剑的名家,闯下了赫赫的声名。最后,不知道他惹怒了那位高手,竟被削成了人棍。我年轻时曾目睹长孙啸天的风采,所以记得他的剑法。”

      话毕,只听马九大喝一声,剑气若江河倒倾,笼罩杜玉全身,杜玉四面八方全是杀招,无处可闪。

      王大彪心里叹了声糟,杜玉恐怕在劫难逃。

      只见杜玉身影猛地一顿,霍然变成向前猛冲的姿势,“当!”的一声巨响,长剑撞击在一只铁手上。不知道杜玉什么时候带上了铁手,那黑色的铁手紧抓长剑,杜玉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直攻马九面门。

      马九怒哼,以掌相对,“砰”一声,两人罡气相撞,气流刮得一旁观战的橘素脸上隐隐作痛,头发也被震飞了起来。

      “厉害!”橘素由衷佩服古代功夫。

      马九脸色惨白,杜玉嘴角流血,两人你抓着我的剑,我抓着你的拳头,谁也不愿意先松手。

      橘素叹了口气,走到呆立着的店小二身边取走他肩上的毛巾。

      “好了,好了!”橘素拿着毛巾就往马九杜玉面前走去,“这打也打了,闹也闹了。”边说边给马九擦擦汗、给杜玉擦擦血,“你们不是想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吧!”

      “哼!”马九松开了手,杜玉放开了剑。

      “乖了!”橘素将毛巾一仍,一手挽着一人往客栈走去,“现在吃饭去!等镖到了京城,随你们怎么打!”

      打死最好!橘素笑眯眯的想,这样她才没有后顾之忧。

      夜色更深了,屏风上的猛虎下山图在垂挂的琉璃灯照射下栩栩如生,宛如要跳出来般,那双凶残的眼睛被描绘的霸气有神。

      一华服男子站在书桌前,陷入了沉思中。

      书桌上放着几张白纸,他一遍又一遍仔细的看着纸上的字,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点着桌面。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男子收起了桌子上的白纸,将它夹在桌上的一本书里。

      “求见主人。”书房外的声音非常柔美。

      那男子“嗯!”了一声,一劲装黑衣的美貌女子走了进来。

      “还没查出在哪么?”男子问。

      “属下该死!”美貌女子五体投地,“那王橘素机敏狡诈、巧舌如簧、心机颇深……属下……请主人责罚。”

      男子从书桌旁的画筒里抽出一卷画,将画慢慢打开,画上所绘的人身穿蓝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英气十足的脸上有一双非常明亮的大眼睛,画师不仅将此人的神态画的入木三分,连同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一股无法形容的魅力、眉目间的神采飞扬都表现了出来。

      那画上所绘之人竟然是橘素!

      “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从没在江湖上行走、一直呆在爹娘身旁,却让你拿她无可奈何。”男子看着画中的人嗤笑一声,“你这个五毒门门主当得可真本事!”

      美貌女子娇躯发颤,竭力的平稳着呼吸,强自镇静的说:“有人暗中帮她,属下……”毒都不知道下了多少次了,可是王大彪两父女就是好好的跟没事人一样。

      男子放下了画,神色冷淡的看着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的女子,手指在书桌上“叩叩”敲了两声,美貌女子住嘴不敢再辩解,她知道这是主人已经不耐烦的表现。

      男子闭上了眼,靠坐在宽大的椅背上。

      美貌女子全身绷紧如拉开的弓弦,她一动不动的趴跪着。主人一向“怜香惜玉”,罚她跪的时间越长,等会她去领罚的时间就越长,所受的痛苦也就越多。

      王橘素!

      美貌女子的眼神变得如刀一般的锐利,“我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领了责罚,美貌女子强忍着痛楚御马急奔,那些天杀的暗使居然用两寸长的细针扎她的脚心,脚心是她最敏感的地方,当第一根细针扎进脚心的时候,那种痛从脚底一直穿过脊髓直达大脑,第一针她还可以忍住不叫,可是在第三针扎进去的时候,她忍不住惨叫了,伴随着惨叫的还有那暗使得意的“呵呵”笑声,后来她实在是受不住这样的痛楚,昏厥过去了,等醒了才知道主人怜惜她,只扎了一半,二十针。回想起自己每只脚心扎了十针,她现在都浑身发抖,脚底剧痛。

      美貌女子御马来到一山庄附近,她手轻拍马背,人如飞燕般越进了山庄。

      夜色更深了,女子跃过九曲回廊,亭台楼阁,来到了一座飞檐高挑的小亭旁。小亭里,一男子孤身只影,清冷而立。他对面是一片池塘。

      月光皎洁,池塘宁静,那女子忍着脚痛悄然无声的走到男子身后,抱住了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背后。

      “吉儿……”男子长叹一声,手覆在女子手上。

      女子的眼眶微湿,为了他这一声长叹,那些付出也算值了。

      他是她的天,她愿意为他付出所有……

      “成功后让我留下好吗?”女子请求。

      “吉儿,你知道的!”男子转身,温柔而坚决的推开身后的女子。

      一阵风吹过,池塘里的枯荷残叶沙沙作响,那印在池塘水面的月儿化为了断金碎玉。就像女子的心,片片裂开。

      看这男子,他剑眉飞扬,眼眸深邃,鼻梁挺直,整个人衬着萧索的池塘夜色更显冷酷之极,就是这样一个冰做般的男人,让她柔肠百结肝肠寸断。

      想当初她刺杀他,而他伤了她。抓住了她后,他不但没有杀了她,还帮她止血疗伤。最后,没有问她任何的问题,放了她。

      走前,她问他为什么?

      他说:你是可怜之人,我也是。

      就这么一句话,让她临阵倒戈。他与她都是同病相怜之人啊!

      她暗中为他送情报、暗中替他除去敌人、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得他一时的怜惜。

      而他的温柔就如清晨的露水,转眼即逝,让她贪恋而又不能拥有。

      目送痴缠的女子飞出了山庄,男子面露煞气,眼神犀利起来,他手一挥,一个黑影“唰”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了出来,跪在了他的面前。

      “事情进展的如何?”男子问。

      “很顺利!”

      “很好!你们一定要让那镖送到京城!”

      “这么说,那头野狼被驯服了?”一美男子懒懒的半靠在一美姬身上,他衣衫大开露出胸膛,醉眼朦胧中,他一口喝下跪在脚边另一美姬手中高举的美酒,顺便摸了一下脚边美姬的脸,惹得那美姬羞红了脸。

      “回宫主,依下属看,是!”

      “那你呢?”

      “宫主?……”跪着的男子惊惶万分。

      “你有没有被那丫头驯服呢?”

      “属下对宫主忠心耿耿……”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你也这么认真!”美男子胡乱挥了挥手,在身边美姬的身上捏了一把,惹的美姬娇喘连连。

      “尽快找到那镖,我倒想看看他们争的是什么!”

      “是!宫主!”

      “还有,听说那个叫橘素的丫头,长得不错,你可别让她死了,记得带回来给我看看。”

      “……是,主上!”

      “能够把你们这些人折腾得这么厉害的丫头,想必很有趣!哈哈哈!”

      “宫主……”跪着的人一脸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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