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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地狼魔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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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地狼魔君
瞬间既终点。
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死了古云腾,送镖的队伍少了一个人,没有人对此提出疑问,也没人关心少了一个木盒,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剩下的五人还是该干嘛就干嘛,跟着王大彪大清早的开始赶路。
剩下的五人保持着距离跟在王大彪的马车旁。王大彪一夜没怎么合眼,他和衣而卧,连鞋也不肯脱,手里紧握着他那把祖传银枪,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嗖”的一声跳起来,宛如惊弓之鸟。
橘素很能理解王大彪的心情,他实在是怕再死人了,如果路还没走到一半人就莫名其妙的死光了,嘿嘿,王大彪就是众矢之的,她橘素就是那鱼池。所以橘素也不劝阻,只躺在床上瞪着猫一样亮的大眼睛看着王大彪自床上跳上跳下的折腾自己。
王大彪一共跳了九十七次。
其实王大彪不止跳了九十七次,只是后面因为橘素实在是觉得无趣了,数着数着跟睡不着数绵羊似地。数困了,睡意一来,橘素就闭眼睡觉。反正有人站岗,她很安心。
按照橘素的推理,如果王大彪要死他早死了,还会在这押镖?摆明人家拿他当枪使。既然选择用王大彪做棋子,那幕后之人也会想方设法的保住王大彪,要王大彪将那玉观音送到京城。不然第一次送镖出城,镖就可能会被抢走,跟着的几名“临时镖师”一定有帮王大彪的人在里面。
看着王大彪通红的眼眶,紧皱的眉头,橘素很想跟王大彪说,他不会那么早挂掉。
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天气始终阴沉沉的,橘素仔细的观察了那五人,还是看不出这五人其中谁是帮王大彪的。
橘素看看左边的李吉儿,李吉儿对她一笑。虽然表情有些呆滞,那也是因为易了容的缘故,并不影响眼里的善意。李吉儿后面的‘摄魂双仆’依旧什么都不说,两人并排骑马,连马蹄落下都要一至,橘素觉得这两人的心理一定有极大的问题。换句话说,越是心理有问题的人,在某方面就会越强。
右边的马九呵欠连连,无精打采的,他也不拉着缰绳,就随意让马这么跟在马车后面。
杜玉倒是不知道掏出什么东西在慢慢吃,这家伙吃东西很慢,细嚼慢咽的。
橘素并肩和王大彪坐在马车上,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凉,带着些水汽。路边的虫鸣声在马车经过时都没了,四周一片死寂。
真是诡异呀。
橘素撇了撇嘴角,深吸了口气,开始唱歌。
有些爱像断线纸鸢结局悲余手中线
有些恨像是一个圈冤冤相报不了结
只为了完成一个夙愿还将付出几多鲜血
忠义之言自欺欺人的谎言
有些情入苦难……
悱恻的歌声在寂静的山谷里飘荡着,橘素没想到这个身体会有这么好的嗓子,在KTV里当麦霸的时候如果有这么好的嗓子,再配上音箱,那会是多么让人愉悦的事情。
李吉儿脸上早不见常有的笑容,她很入迷的听着歌、杜玉还是一脸漠然,专注手里的食物、‘摄魂双仆’两兄弟眼神闪动、至于马九,倒是睡意没了,神采飞扬的跟着哼哼。
王大彪静静看着朝气蓬勃的橘素,嘴角扬起笑意,表情也放松下来。
一首接着一首,从流行到民族、从摇滚到说唱,唱到正午,橘素累了,拿着水囊喝了几大口水。
李吉儿趁橘素喝水的时候,御马走到马车旁道:“妹妹你这些歌可真是稀奇,姐姐从来没听过。”
王大彪也没听过,他深深看了橘素一眼,将疑惑压在心底。
“乱唱的,姐姐不觉得妹妹吵到你就好!”这话是橘素的真心话,以前橘素那破嗓子,一唱高音就跟掐着鸭脖子乱叫似地,现在换了个金嗓子,橘素还不唱个过瘾?
“难道妹妹不怕把贼人招来?”李吉儿似乎问的很随意。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们这又有几位绝世高手……”橘素笑说道:“真有贼人来,就先打上一架,打不过我们就跑,跑不过大不了求饶,那些贼人顶多是求财,给了他们要的银子或东西就好。我这个人胆子小,肯定是要先保命的!姐姐,倒时候可要帮我。”
“如果我自身难保呢?”李吉儿笑问。
橘素苦着脸说:“那我就只好先跑了,姐姐你可别怪我。”
“你不管你爹了?”李吉儿漆黑的眼,映着橘素天真的脸。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宁可死我爹也不死我!”橘素长叹道:“我爹一定会原谅我这个不孝女的!”
王大彪在一旁听着,嘴角都有点抽搐。看看他养了个什么古灵精怪的女儿?他的恬儿总是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而素儿,根本不在意那些道德伦理,我行我素越发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李吉儿莞尔,弯腰小声在橘素耳边一字一顿的说:“我,才,不,信。”
橘素也笑了起来,她眼睛溜溜转了一圈,“李姐姐,你觉得我们可以安全到京城吗?”
李吉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橘素,没有回答。
正午的阳光越来越暖,照着人昏昏欲睡。马九又迷迷糊糊的在马上打盹,那歪歪倒倒的样子,差点没被马掀翻掉下来。他总是在快掉下马的时候,眼皮往上掀了掀,将身体调整好了,又歪歪倒倒的打瞌睡去了。
“爹!”实在是无聊的橘素看着马九,小声在王大彪耳边说:“你说他会不会掉下来?”
王大彪看了眼马九,低声说:“素儿别胡闹。”
这些个人可是能随意拿来调笑的?
“爹,你说如果再死一个人,会不会死的就是他?”橘素语不惊人死不休,问了个让王大彪胆战心惊的问题。
王大彪低喝,“素儿你……不要命了?”说完,他苍白着脸,仓惶四顾。
橘素若无其事的咬着手指,不屑道:“这人最没警惕性了,我要是贼人就先找他下手。”
一声嗤笑声传到橘素的耳朵里,马九睁开眼斜看着橘素,仿佛是要看透她一般,阴冷邪魅的脸似笑非笑的。橘素对马九做了个鬼脸,转头不再看他。
这人明明没睡觉,装!
这一转头,橘素就看到杜玉深沉也更让人心寒的眼神,如盯住猎物的一条毒蛇。
这样的表情很讨厌。
橘素对着杜玉也做了个鬼脸,这鬼脸倒把杜玉吓了一跳,他瞪大眼珠子瞪着橘素,一脸的惊诧。杜玉没想到有人会在他的面前做这样的鬼脸,敢正视他的人杜玉还没遇到几个,更何况是做鬼脸了?能跟杜玉说几句话的人,基本都在地下长眠。
王橘素,你胆子真大。
杜玉一时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僵硬着脸,把视线转开。
李吉儿“扑哧”一声笑了,杜玉额头上青筋暴起,那脸色端的是红里透着绿啊那绿里透着青。马九的嘴角翘的都可以挂水囊了。
李吉儿干脆贴着马车御马,她小声对橘素说:“妹妹,你可知道,这杜玉可是有个特别名号的。”
橘素看着李吉儿示意她说下去。
“江湖上传言喜吃人内脏的地狼魔君就是他。”
吃人内脏?恶不恶心?
橘素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不信。”
“不信什么?”李吉儿好奇的问。
“不信他吃内脏。”
“为什么不信?”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橘素第一感觉就是不信。
“如果你说马九吃内脏我倒相信。”
马九立刻飞了个刀眼过来,橘素无视掉,她半开着玩笑说:“杜大哥玉树临风,怎么看都不像是那样的人。”橘素对着杜玉眨了眨眼,说人好话总归是没错的。杜玉“哼”的别过头,他自然明白,橘素是故意说些奉承话来讨好他,可心里还是感到十分受用,看着路旁,杜玉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
看吧看吧,他还害羞了,橘素的眼眯了起来。
人都是将自己真正的一面藏起来,越是残忍的人,表面就越是善良,越是弱者,他就越要虚张声势。
真正吃人的人是很低调的,一般都不会跟别人说我喜欢吃人肉。不然杜玉早被人灭了,哪里还等别人给他起个什么吃人恶魔的外号?当朝廷官府和那些吃饱了没事干整天打打杀杀的江湖大侠是摆设么?
不过,李吉儿算是又给了橘素一些资料,先是有西域魔教之人,后有吃人恶魔,连同死去的古云腾,都是反面人物。
莫非……橘素微微鼓了鼓脸,有点委屈道:“姐姐在吓唬我么?”
“姐姐哪里能吓唬的了你?”李吉儿慢慢说道:“以妹妹这样的见地,能吓到你的,还真没几人。”
一旁的王大彪偷偷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忙打断了话题,“李姑娘,看这日头已是正午,休息下可好?”
李吉儿点头,王大彪将马车赶到路边,一把抓住橘素的胳膊,压低声音说:“我的小祖宗,你别惹事了好吗?”
橘素点了点头。
看把王大彪给吓的。
因爱有痛,为欲则狂,有得必失。这是人一生都要遇到的问题,只不过有些人想问题的方式和常人不同。橘素曾经玩过一个心理测试游戏:有一个女孩在他父亲的葬礼上看上一个男孩、一个月后她姐姐被杀、凶手竟是她妹妹,为什么?因为那个女孩还想在葬礼上看到那个男孩。
答案是如此的直接和残忍,杀人目的简单而纯粹。
如若换做是常人,恐怕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最多是打听男孩的家庭住址什么的,送送情书。
可是有些人,或者说对于某些事情过于偏执的人,就会做出疯狂可怕的事情。
但是,如果可以避免呢?
如果那女孩的家人善于沟通,或者早发现女儿的问题,带她去看心理医生,是不是就可以避免悲剧?
橘素很善于和人沟通,也善于发现隐藏的危险,这也是她做卧底时摔爬滚打中摸索出来的经验。对不寻常的人要用不寻常的方法,和妓、女在一起就谈男人和性,最好不要谈孩子家庭;和古惑仔在一起就谈泡妞打架,别谈诗歌话剧;跟这些个凶徒在一起,那当然只能谈死亡了。物以类聚,才不相互排斥,不排斥才会没有危险。
这道理,王大彪是永远不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