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失足成英雄》双鱼座的兔子

34、衡木

　　“扣扣！”传来了两声敲门声，“王姑娘，该走了！”

　　“姐姐不要走！”十三的眼泪大颗大颗滴落，他紧紧抓住橘素的衣服，死死不肯松手……
　　看来皇宫里有上官琪不少的眼线，这跟着的也恐怕不止一人，橘素轻拍十三的背，哄道：“姐姐有空就来看你可好？”

　　十三摇头，脸都哭花了。

　　橘素硬下心肠，极为冷漠的说：“听话！不然姐姐可就要生气了！”

　　十三含着泪，不敢再哭，低下头，两只手玩着身上的衣服。橘素摸了摸十三的头，小声说：“去找你九哥。”说罢，下床走出了屋子。

　　十三看着橘素的背影，眼神变得阴霾而残忍。

　　回到了金殿，橘素轻手轻脚的站回原位，上官琪背对着她，似乎和大臣们相谈甚欢。到了午时三刻，和各位大臣们商议完了和亲之事，上官琪这才退朝。跟在上官琪身后回到为上官琪准备的屋子里，橘素已经是饥肠辘辘。早有太监送来了点心热茶，摆放在桌子上，让橘素垂涎三尺。
　　橘素抓起一块红枣糕就放到嘴里，上官琪踱步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热茶，喝了一口。

　　“你去上个茅房，怎么花了一个多时辰？”上官琪瞟了眼橘素身上的太监服，“连衣服也换过了……”

　　橘素吞下嘴里的点心，又灌下一口热茶，道：“我在路上遇到几个皇子在欺负十三皇子，于是出手帮了他。”

　　“哦？！”上官琪深深凝视着橘素，眼睛眨也不眨，一个“哦”字，却是饱含深意。

　　“小孩子嘛，不懂事很正常！”橘素不知道上官琪从暗卫那得知了多少，她回想方才说过的话，自己一直在说周家子孙的不对，好像没说得罪上官琪的话吧？

　　见橘素面带阴靈，眼中纠结，上官琪一笑，将橘素抱在怀里，“小孩子不懂事也让你不开心？”

　　这话，似乎话中有话呀！

　　橘素微惊，迅速换上了一副温和笑颜，“还不是见十三皇子太小，我有点不舍。”

　　“你既然不舍，我让他出宫陪你可好？”上官琪声音柔慢，却带着难以言说的阴魅，衬着他如玉俊颜，宛如仙魔合体，似正私邪，难以看清。橘素坐在上官琪膝上，探索着他的眼底，希望从中看出些什么。可是橘素失望了，除了一片平静，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一个连眼神都会掩藏的男人，是何等的可怕！

　　“好！”橘素略微挑眉，不管上官琪打什么算盘，她一律接招！

　　有特权就是不一样呀！上官琪一句话，十三下午就到了相府。除了碧琪和几身衣服，十三什么都没带。一见到橘素十三就连蹦带跳的扑到橘素怀里，紧紧搂着橘素的脖子不放了。

　　安顿好碧琪，橘素抱着十三就去找王大彪。上官琪站在窗前，看着橘素和十三一大一小脸上乐开了花的样子，问：“她就说了这么多？”

　　一黑衣人站在上官琪身后，答：“属下不敢隐瞒！”

　　“哼！算她聪明！”上官琪双目瞬间森冷，“周琢去找皇上了？”

　　“回主子，九皇子后来回宫了，他并没有去皇上那儿！”

　　无知小儿！上官琪放下心来，问：“皇上病情如何？”

　　“御医说，拖不过今年。”

　　上官琪沉吟片刻，吩咐道：“派人盯着周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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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
　　《春思》【唐】李白

　　四月，已经是花开满园、草长莺飞，一派春意浓浓。除去了厚重的棉衣，珥宝更显清瘦，她端着一碗人参枸杞乌鸡汤往上官老夫人的卧房里走去。老夫人最近失眠头疼，上官琪心疼自己的娘，于是将珥宝送于老夫人，让她过去伺候。

　　从厨房一路过来，珥宝听着花园里不断传出的嬉戏欢闹声，恨不得将手中的托盘摔到地上。那么多的丫头，为何非要自己去伺候老夫人？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她，珥宝，失宠了！路过花园，珥宝停下脚步，她隔着一从开得热闹的鸢尾往花园里看去。橘素带着九皇子、碧琪和几个小丫头在玩瞎猫捉老鼠。碧琪眼上蒙着手绢，听着声音去抓边跑边哈哈而笑的十三，橘素站在一旁不停的告示碧琪十三在什么方位，其他的小丫头捂嘴而笑，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让珥宝觉得刺眼之极。

　　“公子！”

　　细微的声音让珥宝一惊，忙收回眼神，她转头一看，一个白衣女子刚转过游廊转角，她脚步匆忙，裙摆带起团团白花。珥宝一个闪身，轻跃而追，她手中托盘里的人参枸杞乌鸡汤一滴都没洒出。

　　杏花树下，那白衣女子背对着珥宝，她长发披肩，头上简单的挽了个髻。那女子对面站着的，正是上官琪。

　　“公子！”白衣女子声音幽怨，如泣如诉，“公子你好狠的心。”

　　上官琪头束银冠，乌黑飞瀑下一张勾魂摄魄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耐，虽眸中带笑，笑意却没到眼底，“吉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那白衣女子上前一步，抱住了上官琪，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吉儿想公子了！”

　　那半张脸，凤眼桃腮，长得果然清丽脱俗，更难得眉目间笼着几分幽怨之意，似蹙非蹙，愈添得几分风情。珥宝撞见上官琪的“奸情”心中漫起十分酸意。王橘素已经夺得公子的宠爱，这叫吉儿的女子有如此相貌丰姿，比自己更胜一筹，自己何时才能引起公子注意重回公子身边？珥宝呆立在一旁，心中一片茫然。

　　上官琪将李吉儿推开，“你以后不要随意的来相府！”话语中带着铿锵之意。

　　李吉儿眼眶一红，低头不语。

　　上官琪叹了一声，“太子那边剩余的势力还需你去控制，五毒门也需要进些新人，今年的武林大会你也要从中周旋，这么大的人了，你该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可以做。”上官琪的手抬起李吉儿的下颌，眼中也流露出柔情，“再等等，等我事成之后，我定……”上官琪低下头，李吉儿耳边说了后半句，说完后，唇含着李吉儿嫣红的耳垂，眼角带笑，往珥宝这里看来。珥宝只觉那眼神如一道利箭直刺她心中，上官琪早发现了她，那眼神带着警告、带着无情、带着——杀意。

　　珥宝全身冰凉，浑浑噩噩的离开。

　　我定封你为妃！

　　李吉儿听到上官琪在她耳边说的这句话，心化成了蜜水，她嘤咛一声，软在了上官琪怀中。
　　上官琪打横抱起李吉儿，往离自己最近的房间走去。

　　昏黄的烛火一闪，门被无声推开，老太监衡木弯着腰走了进来。“咳咳”嘶哑的咳嗽声中带着急促的呼吸声，宛如破旧的风箱，呼哧呼哧的响着。

　　“皇上！”衡木忙走到床边，抢过正在服侍的小太监手上的手帕，接过吐出带着血丝的浓痰。

　　衡木看了看，立刻将手绢包好，塞到袖子里，然后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小太监退了出去。

　　“衡，衡木。”床上的人骨瘦如柴，一双灰白无神的眼睛瞪着他。衡木心中一涩，轻声答应。还不到半年，意气风发，年仅五十的人，已经像个垂死老人。

　　“皇上！”衡木撇了眼四周，再倾耳听了听，低声在皇帝耳边说：“九皇子说：忍！”

　　“忍!!”皇帝眼中猛然焕发出光彩，他抓住衡木的手，颤抖的说：“好，好孩子，是我亏欠了他！”

　　衡木眼眶一湿，点了点头，“难得九皇子深明大义，我大周，后继有人！”

　　“你，你去……咳咳！”皇帝想坐起来，衡木忙扶着他的腰，在后面垫上软垫。

　　“写，写圣旨……咳咳，立，立九皇子周琢为太子，咳咳……”皇帝咳得厉害，似乎要把肺都给咳了出来，衡木摸着皇帝的背，为他顺着气，“皇上，您慢点，慢点。”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眉眼在这一瞬间舒展，帝王的气势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如果朕过不了这一关，你可要帮周琢，守着这江山，做个好皇帝！”

　　“皇上！”衡木握着皇帝的手，跪在床边，“奴才万死不辞……”话还没说完，已经老泪纵横，“奴才一定，为陛下守得这大周江山！”

　　“这宫里，朕最放心的就是你了！”皇帝嘴角带笑，面露祥和，“还记得朕第一次上朝，是你跟在朕的身边……”皇帝眼神迷离，开始回忆过去。衡木静静跪在皇帝身边，时不时的提醒一两句，两人会心一笑。

　　等皇帝累了，沉沉睡去，衡木才站起身，揉了揉跪的麻木的双膝。弯着腰走出了屋子，衡木对着门口的小太监说了声，“仔细伺候着！”就坐上了一旁的软轿。

　　软轿抬着衡木绕过假山花木，来到了皇宫南面，衡木一抬手，软轿停了下来。跟随在侧一个面红齿白的小太监忙伸出手，让衡木搭在自己的手背上。衡木斜着眼，捏了一下那小太监的脸，说了声：“好生乖巧！”这才慢悠悠的下了软轿。

　　走了大约二十来步，衡木走到一间屋子前，屋子门口站着一面无表情的紫衣男子。见衡木来了，那紫衣男子挑开门帘。

　　衡木见那紫衣男子长的阴柔秀美，不禁多看了两眼，这时，屋子里传出调侃声，“怎么，衡管事的看中了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