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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左相相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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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而来的是一张棉被,杜玉刷刷两刀斩到了棉被上,棉絮纷飞中,一只匕首抵在他胸口。
“别动,不然杀了你!”橘素身穿里衣,光着脚一身肃杀之气站在他面前。
“是我!”杜玉低声说:“庄里来了些刺客。”
“我知道!我刚才就放倒了一个。”橘素收了匕首,眼神示意躺在地上昏迷的一黑衣人,压低声音问:“外面情形如何?”
“我来的时候见到几个黑影,这次来的人恐怕不少。”杜玉倾听片刻,道:“你也换上夜行衣,外面快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只听见有人高呼:“着火了!着火了!”
这么冷的天还会着火?橘素和杜玉对视一眼,立即明白了这是在杀人灭口销毁证据。
“快!”杜玉跳到门口拉开一条隙缝,橘素左边的屋子着了火,火舌直往窗外冒,却不见屋子里的人逃出来,想必屋子里的人已经死于非命。
橘素看了看被剥下来的夜行衣心里只叹气,这么冷的天换上这薄薄的衣服。不被人杀死就被老天冻死了。
“好了吗?”杜玉急问。
“好了!”橘素匆忙穿上衣服、扎紧腰带、蒙上脸。
杜玉也不回头,打开了门,“走!”
......
......
杜玉背着橘素在混乱中出了山庄,他一路疾奔,橘素趴在杜玉身后冷的瑟瑟发抖。天即将破晓,如果还不能甩脱跟在后面的人,只怕橘素要被冻坏。
突然,杜玉停了下来,他的前面站了一名蒙面黑衣人。
“放,放我下来!”橘素牙齿打着架,“你,你,好快点,点,杀了,他!”
杜玉放下橘素,亮出了刀。
橘素离开杜玉温暖的后背立刻打了几个喷嚏,她抱着自己,在一旁不停的跺脚。没有内力的人就是吃亏呀,看人家懂内力的,这么冷的天就穿那么点衣服,居然还出来杀人放火!苍天无眼呀!
黑衣人也不多说,刀光一闪,直取杜玉的脖颈。杜玉纵身跃起,右腿微曲,以左脚为支点,刀光舞出一个半圆,“当”的一声巨响,两刀相撞,将黑衣人震开一步。杜玉刀刀相逼,急攻快进,黑衣人连退数步,仓皇接招。
橘素的“好!”还没喊出口,两道黑影一闪,一黑衣人从背后偷袭杜玉,一人挥刀向自己劈来。
“小心身后!”橘素大叫一声,将怀中的匕首拿出,将锁喉枪法使了出来。
枪以长取胜,一分长,一分强。由于长度长,挥舞使用起来,攻击面广,威势亦猛,使得敌人不能轻易靠近,故称一分强。而匕首短小、一分短,一分险,使用起来变化多端,在近身肉搏之际,常能发挥功能,直逼敌人要害,故称一分险。但是在橘素这里,这个险就是指她自己危险了。
匕首对大刀从兵器上来说就已是弱势,而且以橘素那半调子的功夫她能自保就已经不易。何况在这么冷的天里,橘素的手脚都快冻僵,身手哪有往日的灵活?橘素应付的是吃力艰难、险象环生。那边的杜玉一人对付两人、又被橘素这边分了心,一个不小心,肩上挨了一刀,血流了出来。
黑衣人单手使刀,六尺长的大刀绕着橘素打转,或上或下,或左或右,忙得橘素是连连喘气,大口大口的吸了一胸腔的冷空气,橘素感觉自己的胸口似乎要爆裂开。黑衣人这一连串的进攻,让橘素快虚脱无力,防守的动作也慢了。
黑衣人得意的“哼”了一声,刀直取橘素的小腹。
“不要!”橘素大叫一声,黑衣人只觉得后脑一凉,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头和身体分离。
黑衣人倒在了地上,他身后站着杜玉,杜玉的身后站着另一个黑衣人,他的刀刺入了杜玉的后背。
耳边传来了悦耳的古琴声,好像是春江花月夜的调子,橘素感觉身上暖洋洋的,她几乎不愿睁开眼。
一阵梅香扑鼻而来,细碎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怎么还没醒?要不要再找个大夫来看看?”说话那人的声音濡软如棉,让人不觉想从心底疼惜,橘素一听就知道是个年轻女子。
“公子说不用!”另一个声音响起,这声音清脆活泼,似个小丫头,“这姑娘没什么大碍,只是被冻着了,过会儿就会醒。只是被公子所救的另一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公子说他身受重伤,可能要在床上修养一、两个月呢!”
杜玉没死?橘素心中一喜,夸了声:老天爷,您还是有眼滴!
“姑娘可是醒了?”那声音软绵的女子轻声问到。
橘素知道自己刚才一时欣喜,眼睛动了一下,这女子便注意到了,于是也不再装睡,慢慢睁开眼,问:“这是哪里?”
“这是相府!”回答橘素的是一个伶俐的小丫头,她年约十三四岁,长的甚是乖巧可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橘素。
“相府?”橘素诧异。
“我们公子昨天去祭祖的时候见到你和另一人躺在路边,于是救了你们。”说话的正是声音软绵的女子,她长的并不十分漂亮,但是那一身柔和温婉的气质为她添上几分姿色,看起来倒也是绝代佳人一枚。
“那,多谢你们公子了!”橘素慢慢坐了起来,那伶俐的小丫头忙给橘素后背垫上枕头。
“我们公子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小丫头一脸的崇拜得意之色,“你幸亏遇到我们公子,如果是遇到别人,定然不会管你们死活!”
橘素眨了眨眼,“你们公子真是个大善人!”
“那是!”小丫头鼻子翘了起来。
“暗香!去跟公子说这位小姐醒了!”
“是!珥宝姐姐!”
小丫头跑了出去,橘素笑问这名叫珥宝的女子,“你家公子是?”
“上官琪!”
“……?”
见橘素还是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珥宝一笑,缓缓道:“我家公子是当今左相。”
橘素又眨了眨眼,左相?很大的官呀!
“那替我多谢谢你家公子!你家公子菩萨心肠,可否收留我几天,等我那朋友伤完全好了再走?在你们公子家住的这段时间最好不要找我要银子,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身无分文,不卖艺也不卖身!”
珥宝嘴角一抽,她第一次见到了如此无赖的女人,“我家公子既然救了你,就不会跟你计较这些。”
“那好那好!”橘素吧嗒吧嗒嘴,“我有点饿了,你可以帮我拿点吃的来么?”
珥宝的笑脸终于变成了冷脸,她在这相府是专门服侍公子的,除了那些主子,就她最大,前来拜见公子的那些官员也不曾这样对她如一个一般的下人,可是这人,居然随意使唤她?
珥宝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
橘素重新回到温暖的被窝,这样的天气,还是在被窝里最舒服。
珥宝出了门,唤了个小丫头,叫她去厨房找些吃食给橘素,然后叫那小丫头盯着橘素别让她在府里乱跑。细心吩咐下去了后,珥宝穿过抄手游廊来到书房。
书房的窗户大开,一男子面对窗户,静静看着窗外的寒梅。
“公子!小心身子,别沾了寒气!”珥宝心疼的忙关上窗,颇有些埋怨的说:“前些日子你的伤刚好,这几天你就……”
“宝儿!她可说了些什么?”那公子回过头来,一双眼犹如没有杂质的黑水晶,清澈明亮,只眼尾轻轻一扫,便明艳不可方物。
珥宝走到那公子身边,摸着他的手说:“她,她说:替我多谢谢你家公子!你家公子菩萨心肠,可否收留我几天,等我那朋友伤完全好了再走?在你们公子家住的这段时间最好不要找我要银子,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身无分文,不卖艺也不卖身!”
那公子眼睛里精光一动,一瞬间珥宝只觉得一道厉色劈面刺来,“她倒是和传说中的一样有趣。”
“公子,你的手那么凉……”珥宝双手捂着那公子的手说:“我去端点姜汤给你可好?”
那公子清隽的眉眼一低,将珥宝搂在怀里,金冠下有几丝乱的发,拂过珥宝颊边,珥宝脸红了,喃声道:“公子……”
那公子细长的眼盯着珥宝,突然一笑,“我身边还多亏有了你这贴心的人儿!只是……”那双眼忽然带上了几分极多情又极无情的色彩,“你,要,乖,乖,听,话。”
“不过,我的宝儿一向都很乖巧!”那公子收起眼中情绪,嘴角含笑。
“公子你,你又笑话宝儿。”珥宝轻推着那男子,娇态可憨。
“乖宝儿,好好替我照顾那位姑娘,也不旺我救了她。”那公子见宝儿抬头,眼神立刻笼上了一层极多情的温润水色,仿佛她是他一生挚爱,他眼里再无他人。
“宝儿知道。只是,公子,那姑娘……太过市井。”宝儿直觉就不喜欢橘素,或许是女人的嫉妒心,她觉得公子太过在意橘素;也或许是本能的感觉,她觉得橘素会让她现在满意的生活变得天翻地覆。
“做小人也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宝儿,你小家子气了!”那公子放开宝儿,给香炉里添了点檀香。
宝儿一慌,忙道:“宝儿知错,宝儿只是担心府里……”
“你下去吧!”那公子打断珥宝的话,“待会我要见客,记得别让人打搅。”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