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夜暮》伊凌飞

65、第十六夜 所属终点（3）

　　接下来的战斗几乎可以说是一场闹剧。先不说十五岁的云雀恭弥对匣兵器一无所知，单是云针鼠小卷因为不慎刺伤了云雀的手掌而暴走这一点，就已经让她格外无力了。
　　究竟是什么高浓度的炎能让匣宠物都醉了啊喂！
　　看着因暴走而不断增殖的云针鼠，十六夜暮只得叫上草壁从这个房间撤离，但之后她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所有人都被入江正一暗算了。

　　耳边喧嚣声不断。十六夜暮内心嘀咕着好吵慢慢从地上坐起，才发现自己正和彭格列众人一道关在密闭的玻璃罩内，而外边就是正与一个橘色头发男人交涉的沢田纲吉。
　　“十代目，你不用管我们！千万不能交出彭格列指环啊！！”银发少年不停拍打着坚固的玻璃罩，碧绿的眸子透露出不容忽视的悲壮和决意。
　　……她似乎明白事情大概了。
　　刻意不去看离自己只有不到半米远的黑发少年，她靠在冰凉的玻璃罩上仰头闭目养神。毒瓦斯什么的，随它去好了。
　　“喂，女人。”
　　并不似那人声音的低沉，略带稚嫩的少年音竟然她觉得分外怀念。十六夜暮慵懒地将腿放平，漫不经心地回答：“Yes,my lord。”
　　……
　　似乎有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黑发少年默默盯了女人半晌，最终还是将头转向背离对方的一面，没再言语。
　　莫名其妙，这孩子中二病又严重了么。十六夜暮内心忍不住吐槽，然后思路就被穿透密闭玻璃罩传至耳畔的声音打断了。
　　“小暮！！”十六夜暮一瞬间无法理解，这几近嘶声力竭的呼喊中所包含的感情。
　　目光撞上那两汪宛如深海的蓝，那里面包含着的是欣喜、痛苦、抑或是精神濒临崩溃的深深恐惧，都令十六夜暮罕见的慌了神。
　　她跪坐在原地看着被云绯架住仿若发疯一般的蓝瞳女子，伸进空空如也的衣袋里的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看其他守护者的表情就能明白，他们与自己一样，都被剥夺了武器。看着沢田纲吉一脸决然的表情摘下大空指环，十六夜暮将食指放在唇边，子夜色的眼睛死死盯着入江正一的动向。
　　然而就在牙齿即将咬合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硬是把她的手拽离了唇边。
　　“你又想做什么。”
　　发觉云雀的眼神凌厉起来，十六夜暮竟不由得觉得心虚。大概……是想到了十年前的指环战吧。该说不愧是凶兽委员长的直觉么？她内心苦笑，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她都逃不过这人的掌控范围。
　　十六夜暮嗫嚅着双唇想要辩解什么，却被外界的突变生生打断了。
　　画面定格在切尔贝罗倒下的场景。众人在一片寂静的氛围中不约而同将视线转向用枪托行凶的眼镜男，一时间竟无人打破这莫名的冷场。
　　入江正一松了口气般脱掉那身好似太空服的外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用十六夜暮看来十分弱气好欺负的受音颤抖道：“其实……我是你们这边的。”

　　很精彩的一场无间，但可惜并没有逃过白兰的监控。十六夜暮冷冷看着全息影像中笑意满满的白兰，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闪灵的仇、朝雾的仇、雨澈的仇，我都一并记着，白兰。
　　受尽痛苦变成Dolly的闪灵，受到幻术反噬已没有自理能力的朝雾，家族受密鲁菲奥雷牵连而全灭的雨澈。
　　而那一头白发的狐狸却是笑得更加灿烂：那么，已经不能称作人类的云绯和毁容的玖岚的仇，你不打算报么，小暮？
　　一道冰冷的黑芒闪过，白兰那令人恶心的笑容扭曲着消失在空气中。黑发女子一步一晃地走向投影仪，将折叠冥火拔出后便低垂着头，与周遭一同陷入了静默。
　　“小、暮。”冰冷的电子女音在空气中响起。十六夜暮惊诧地看着不知何时已近在自己身前的堇瞳少女，声音颤抖道：“云绯，你……”
　　她记得云绯是不会说话的。当初她将云绯从艾斯托拉涅欧救出来时，就发现这个孩子的喉管已被强行撕开。
　　她眼看着年幼的女孩像溺水的动物一样，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袖，却只能尽自己全力奔跑将她送去家族的医疗队。最后那孩子的命是保住了，但撕裂的声带却再也无法修复。
　　“小、暮，不要、哭。”云绯双手捧上十六夜暮的脸颊，机械制的声带摩擦着发出令人不舒服的声响。
　　我才没有哭……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现实了，可为什么……还是那么难受。
　　“你看、我们都、在。”云绯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万年不变的云淡风轻的表情，也透露出些微的焦急。
　　她点点头，用力抹掉那令视野模糊的液体，双手握住那一热一冰的手腕，望着女孩脸上大片的烫伤伤痕笑了。
　　白兰杰索，我会将本属于我们的未来，一一从你手中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