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刹那の语》织焰

13、逼近的终结

　　又一个狩猎LEVEL E的任务结束，未央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向理事长的私宅跑去。
　　与基本上只在白天执行任务的零不同，未央的所有任务，都必须在夜间完成……这是属于她，更是属于刹那一族的，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刹那，永远只能是隐身于黑暗的刺客，不被允许出现在阳光下的他们，几乎可以说是猎人协会最后的王牌，尽管近年逐渐没落下去，但残余的成员们，却都拥有着超群的夜战能力，这样的战斗力，在协会众多的猎人中，仍然可算是是强者。
　　他们恪守着祖先的信念，永远只在夜间出没……就好像吸血鬼一般。
　　“……玖兰前辈。”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未央停下脚步，看着那个人从树后走出来，“请问前辈有什么事吗？”
　　对于玖兰枢，未央总有一种莫名的逃避感……并非源于他力量的压迫，只是单纯的不想与他面对而已。
　　“最近，身体很不好吗？”耳语般的声音忽然到了身后，未央猛地一惊，条件反射地想要攻击，却被玖兰枢握住了手腕，“这里，流血了。”
　　纤细的手腕上，一道不太明显的伤口，正在向外渗着血，甚至已经染红了袖口，但她却完全没有发觉。
　　“只是太过疲惫，没有留意到而已。”抽回手，未央咬了咬下唇，“如果前辈没有别的需要指教的话，我就先回去处理一下了。”抽回手，未央冲玖兰枢深鞠一躬，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触觉和味觉已经完全消失，视觉和嗅觉也减弱了很多，唯一完好的听觉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开始削弱，虽然她不喜欢杞人忧天，但总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她很可能再也无法恢复意识。
　　…………
　　“协会？为什么要去那里？”第二天的早餐时，未央听到了一个让她有些意外的消息，“优姬的父母……可能和猎人有关。”沉吟了一下，零还是照实回答了。
　　“我知道了，我会陪优姬过去。”站起身，未央在零提出反对之前又继续说道，“我的自控能力比较好，和协会的牵扯也比较浅，即使出了什么问题，解决起来也比较容易，不是吗？”
　　“优姬，这个你拿着。”前往协会的路上，未央塞给优姬一个手环，“这个是……难道……”“和你的手链是一样的，驯养吸血鬼的法器。”相对于优姬的惊讶，未央倒是没感觉到什么不自在。
　　让优姬以自己主人的身份进去比较名正言顺，虽然她并不需要别人的控制就是。
　　虽然身为登记在册的猎人，但未央并没有来过这个城镇，更何况，对自幼就被变成了吸血鬼的她来说，这里也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地方。
　　“在这里要多小心，尤其是未央……”再怎么说，未央也是吸血鬼，即使抛开刹那一族的血统，她的身份依然很敏感，“师父，我明白的。”
　　大概是不放心她们两个女孩子，当然更可能是怕无法顺利查到资料，黑主理事长最后也跟了过来。
　　到处都充斥着让人难受的气氛……呢。
　　面对周围异样的目光，未央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如果说这个建筑物上所附带的排斥吸血鬼的术式会让身体不适的话，那么这些仿佛想要穿透人的目光，则是让人从心底产生出一种厌恶。
　　“哦？这真是罕见呢，不害怕银器的吸血鬼？”一个男子谐谑的声音从一边传来，“即使是驯养好的，也确实很让人惊讶呢。”用挑衅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未央，他的话甚至有些调侃的意味，“不知道烙印在什么地方呢……”
　　“你这个大叔！欺负女孩子很愉快是吗？！”未央还没有什么表示，倒是优姬气愤地跳起来和那个人去理论了，“优姬，算了。”不介意似的看了对方一眼，未央状似无意地说，“没必要理会不相关的人。”
　　如果她在意这些的话，十二年前她就不会选择活下来，而既然她活到了现在，这些也就不算什么了。
　　“真是适合你的语气呢，刹那……呵呵，现在应该是霜月桑了呢。”身着异服的男子用手中的折扇掩住艳红的唇，“您好，协会长。”虽然未央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想要猜出他的身份倒也并不困难。
　　“如果可以，希望您能允许我们查阅一下十年前的报告书。”
　　…………
　　资料室里，充满着陈旧纸张特有的霉味。
　　“这边还有一些没有分类的资料，我想霜月桑大概会有兴趣……跟我过来吧。”向一扇紧锁的门走去，协会长示意未央跟上。
　　虽然说是资料，但未央能感觉到那里传来的强烈的恶意……恐怕这里面，是什么可怕的东西吧。
　　不想让师父和优姬担心，未央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顺从地跟了上去。
　　“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是很艰深的呢，不过霜月桑的话，一定可以读懂的呢。”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未央猛地一惊，倒退了两步，依靠在门上，捂住了右肩后面忽然剧痛起来的封印。
　　果然是那种东西，能够让她已经失去触觉的身体感觉疼痛的，只有蕴含了死者怨念之力的……人皮。
　　协会豢养LEVEL E用来战斗，未央是有所风闻的，但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看清楚了这些人的残酷，发狂的LEVEL E，在失去控制后，就会被剥取皮肤，放在这个阴暗的密室中，作为一种新的武器来贮存。
　　“不管是哪个，都是大肆吸食过同胞献血的人……刹那夜，你又能够再坚持多久呢……还是，现在的你，已经快要堕落成LEVEL E了呢？”
　　“即使变成了吸血鬼，我依然姓刹那，希望协会长能够记住。”努力克制着血液的暴动，未央用低沉却坚定的声音淡淡地说。
　　“呵呵，我当然记得，只是为你觉得惋惜而已。”以扇掩口，协会长的声音带着放入毒舌一般的冰冷，“身为吸血鬼，原本可以强大到与纯血种媲美的你，力量却被封印了，而且现在……你已经快要死了，不是吗？”
　　“我究竟会怎样，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平复了身体的躁动，未央的呼吸慢慢舒缓了，“你真的甘心吗？以人类的年龄来说，你只不过17岁而已呢。”
　　“没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吧。”已经完全摆脱了人皮的影响，未央平静地说。
　　“算了，反正我也只是把你已经知道的事，再告诉你一遍而已。”没有再问什么，协会长谐谑地笑了，“只要再被玖兰枢咬一次，就什么都解决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