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口蜜腹剑》瀚海星空

32、换个马甲变个性别

　　因为螣邪郎的“好心”提醒，蛾罗回到公主府看到吞佛童子的一刹那，表情是掩不住的怪异，脑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一剑封禅的模样——青面獠牙。

　　说起来，她与一剑封禅也算半个熟人。当初在黄泉之都为了救他，她还被夜重生背后偷袭一掌，虽然那时是为了保证吞佛童子不至于死翘了。

　　如今故人不在了，但故人的身体还在……
　　只能姑且看着自家男人缅怀缅怀……

　　“汝在透过吾看谁？”冰凉苍白的指尖流连在她尖削的下巴上，吞佛童子金红色的冷眸微眯，眼底闪过不悦。
　　看你的次人格，蛾罗撇开视线，扬手打掉摩挲在下巴的魔爪，勾唇笑道：“你不是在吃醋吧？”
　　“吃谁的醋？”
　　蛾罗的唇张合了一下，默然了，“没什么。”

　　自家男人的人格问题，或者说是心理问题，不急于一时。消失的也许残留遗迹，该出现的也避不开，早晚她都要找到原因。

　　蛾罗不提及禁忌之事，吞佛童子亦不言语，视线下滑，拉过她受伤的手，血迹干涸，红色残留掌纹之间。

　　掌心被掰开，药粉撒在伤口上，引动刺痛的神经。游转视线，蛾罗再抬眼，看向对面目光专注的男人。专于手中事，心如焰火狂烧的魔者此刻看上去却静谧安宁，令人心安。低垂的头颅让他焰红的睫毛显得特别清晰，根根分明，微微颤动，莫名心动。

　　十指连心，心动牵动五指。仿若有所感应，魔者手握绷带的手一顿。而后，蛾罗只觉握住她手的力道变得轻柔。绷带在手背挽过一个简易的小结后，手腕被托着轻轻放下。

　　拥冷香入怀，残存药香的手环上她的腰。沉默半响后，吞佛童子突然在她耳畔低声唤道：“蛾罗。”
　　只是轻言两字，耳畔类似窸窣的呼吸声，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而后便是觉得别扭。转而一想，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吞佛唤自己的名字。
　　却有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方才莫名的产生的心动被这一句弄得荡然无存，瑟瑟然如冰雪中孤立的小花，“怎么了？”

　　“吾会给汝一个答案，待吾想清楚后。”
　　蛾罗一怔，欲侧目观察他的面部神情，却只看见红色的鬓角。只觉肩头突来一阵沉重，蛾罗双唇抿动。焰城开启之前，一剑封禅消失之初，她犹记得吞佛并没有次人格的记忆，但他方才的那句话……
　　心思流转，无言半响，小心翼翼地组织语言，迟疑问道：“你……在苦境的记忆恢复了？”
　　“是。”

　　果然……
　　蛾罗心沉了沉，她挣脱了吞佛有力的怀抱。回视着他闪烁暗沉光芒的瞳孔，如他的心机般深不可测。默然片刻，紧抿的唇微张，终是发出若有若无的叹息，轻声道：“吾等你。”

　　似是认可，但她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螣邪郎的质问尚响彻耳边，她也许应该警告吞佛别动不该有的心思，做不该做的事，但她不能现在开口，有些事自己想清楚比什么都强，别人说什么都是徒劳。

　　亦不知吞佛是否揣度出她的心思，他没有接下她的话，只是在她额头印上一个充满玄妙意味的浅吻。
　　冰凉的额印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她发现吞佛似乎对自己额上的魔印情有独钟。莫名的，蛾罗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你知道这个魔印的来历吗？”
　　话甫落，她便后悔了。

　　然吞佛童子并不打算放过这个问题，“说来听听。”
　　努了努嘴，内心挣扎过后，蛾罗仿若认命般吐了口气，过后才道：“它非是天生，而是天魔之池的主人在吾出生后不久刻下的。”

　　吞佛童子挑眉，似是有了兴趣，“这是你第一次提及你与天魔之池的关系。”
　　“吾与天魔之池的主人……”
　　话未完，吞佛童子看到她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言语也变得有些艰难，“据他说，吾是他在天魔之池留下的一点灵识而孕生出的纯魔，吾之公主封号也是他赐予的。”

　　看着她沉寂在回忆中的脸，愁眉紧锁，眼底闪烁着不安。吞佛童子察觉其中另有内情，天魔之池的主人，也许该说是赐予蛾罗生命之人，却让蛾罗意外的……排斥。
　　他薄唇微动，迟疑片刻，还是开口了，“天魔之池的主人怎么称呼？”

　　一言惊醒了蛾罗，将她从回忆中迅速拉了出来。目光从窗外移回，望着吞佛童子面无表情的脸，对视几秒后突然扯开笑容，“问这种问题，真不匹配你的智商。”
　　吞佛童子眉间的沟壑，一瞬间加深了，“汝勾起了吾的好奇心。”
　　蛾罗叹了口气，“好奇心会杀死魔。”

　　吞佛童子看到她的目光再次瞥向窗外，这是拒绝回答的表现。探不出天魔之池的秘密，有些失望，但知道自家女人从哪蹦出来的，也算收获，遂转换话题，“魔君下令，战事将近，汝要留在魔界吗？”
　　“这么多魔将留守，多吾一个不多，少吾一个也不少。倒是你，不用出力，令吾遗憾万分。”蛾罗似怨非怨地朝他斜了一眼，阴阳怪气地道。
　　吞佛童子扯开唇角，“汝对吾退居二殿依然有怨念。但是汝知道吾有吾的考量。”

　　蛾罗看着他，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她有些觉得自己在杞人忧天，但思来想去，还是说出口，“说句实话，你回转驻地一事，时机不对。我能够对你起疑心，他们更不例外。”
　　“安心，吾会处理好。”
　　吞佛冲她扯开一抹稍纵即逝的笑。蛾罗叹了口气，心想，随他吧，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

　　六欲天地静坐的黑衣人，灰发披肩掩面，锁链缠身。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他紧闭的血色瞳孔倏然睁开。来人不言语，坐在断层下的磐石上。
　　“吞佛童子，你比从前沉默许多。”
　　话甫落，整个魔界发生强烈震动，巨石于断层滚落，袭灭天来伸手拉住锁链，免于断层移动，许久后才归于平静。

　　吞佛童子垂眸望着云雾缭绕的断层深处，“有人来了。”
　　“是来找你的。”

　　吞佛童子转过脸，螣邪郎抱着魔刺儿的尸体，路过他之时，有意无意地放缓了脚步，阴阳怪气地道：“可怜的孩子，死前也见不到你心仪的公主。不过本大爷会向我的姑姑报告你的战功的，你就安心去吧。”
　　话一说完，螣邪郎也不看两人，径自走开。

　　吞佛童子神色不动地回转过脸，他觉得螣邪郎阴阳怪气的语调跟蛾罗是如出一辙。想到蛾罗，暗金色的眼眸微闪，她有一个多月没回魔界了。

　　“吾对她，很有兴趣。”
　　袭灭天来突然打破了沉寂，吞佛童子闻言，挑眉不作答。
　　“或者说，吾对你吞佛童子的眼光感到好奇。不向吾介绍吗？”
　　“汝日后也许有机会与她共事一堂。”
　　“吾期待。”

　　笑蓬莱里，五色妖姬坐在一个年轻男子的膝上，柔荑攀在男子的脖间，暧昧地轻轻摩挲着。那男子虽然长得温文尔雅，手却不老实地在妖姬腰间抚着，头搁在妖姬的锁骨处，嗅着妖姬身上馥郁的香气，眼底闪烁酒色与猥琐。

　　五色妖姬撇下一手，端起酒樽送至男子的唇边，柔声道：“公子，奴家喂您喝一杯。”
　　男子顺势饮下，眼眸看似享受地眯了起来。眼神从细缝里射出，看向对面独自赏舞的封千机。搂着妖姬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封兄，吾要陪美人安寝，失陪了，你自便。”

　　“公子大可放心，奴家已经让华羽火鸡备好了客房。”五色妖姬支撑着男子，朝门外走去。
　　“封兄，记得明日来叫吾回兵府。”一脚踏出门槛，男子还不忘回过头对封千机大喊。却又不等封千机回答，便反过头去与五色妖姬呢哝私语。

　　手臂搭在妖姬肩上，一路摇摇晃晃，走了许久才摸到了五色妖姬的寝房。踏入房内，五色妖姬将门一合，方才的男子立马一改醉态弥蒙之态，在案边坐下，侧过脸看向点灯的五色妖姬，“妖姬，辛苦你了。”
　　“公主说差话了，倒是您这幅皮相，着实不差。”

　　“确实是花了吾许久时间才选定的人皮。”男子伸手揉上脸，颇为不自在地抽动了几下。
　　“明日鬼梁兵府公子的大婚，妖姬已经替您备好了礼品，您只需拿去即刻。”五色妖姬蹲着身子，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红色的盒子，置在案上。
　　“嗯。”

作者有话说

　　明天就去学校了，赶在这之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