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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风吹落叶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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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花呀,你不可以那么仇富。
花是我那猫的名字。她是一只三花猫,纯白的皮毛上有三种斑纹:褐黄虎斑、麻点灰、还有一团疑似黑色。
可是花就不再搭理我,闭上眼睛晒她冬天的太阳。
花不理会我了。我只好朝大门外走,门外是一条呼啸的马路,始建于1957年。
好像在那个年代里,人们热衷于法国梧桐,每修起一条笔直的马路,就在两旁种上成排的梧桐。
现在是冬天,冷风呼呼地吹过,从外面高大的老梧桐树上落下很多干枯的树叶,金红橘黄,漫天翻飞。
每到这种梧桐树叶漫天翻飞的日子,我总能在夜里听见热闹喧哗的声音,脑子里就浮现出小时候看见大人们修筑河堤的场景,人来人往,每个人的脸都是红扑扑的,过年一样——看到那样的热闹红火,我就觉得心情很愉快,那天晚上就会有个好梦。
只是这时候,不是夜里,而花那黑色的猫仔还卧在马路旁,毛茸茸一团。它只用荧荧的绿眼睛看了我一眼,便回头继续望着路上往来呼啸的车。
就像几年前的那个清晨一样。
它趴在马路牙子旁边,我看着往来呼啸的车从它纸片一样的身上碾过去,奇怪为什么它的身子已经扁扁的,头还是圆圆的。那时候它也睁着绿莹莹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从此那只黑色的小猫崽就一直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睁着那双眼睛,看那些往来的车。
那以后花也没再生过黑色的猫仔——新出生的小猫,不是黄的,就是白的,要不和她一样花。再没有一只,有那样纯粹黑色的皮毛,和绿莹莹的黑色眼睛。那是花在我家生出的第一只也是最后一只猫崽,名字叫小乖。
当花还是我的猫时,我曾经想过很多次她老去的样子——也许掉了牙吃不动肉而变得脾气很坏,也许走不动路却依然有着尖锐锋利的爪子——就和很多脾气古怪的老猫一样,在你想亲近它的时候,挠得你满脸花。
那时候,我想着,等我的花老得吃不动肉也走不动路的时候,我要和她一起懒洋洋地晒秋天暖洋洋的太阳,是坐在爬满金银花藤蔓的矮墙头上,看金龟子飞过的那种。
矮墙下头,小乖会抬起柔软的爪子扑那展翅飞过的小甲虫,纤细的脖子下戴着我用红丝带穿起的那个银色铃铛,叮铃当啷,叮铃当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