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归于尘土》殷沅

2、其二

　　[03]

　　数小时的车程后，她踏上了东京的土地。两年都未曾回来的地方，让她有一瞬间的陌生感。

　　呼吸中都是满满的汽油的味道。她几乎可以看见川流不息的马路上，那些汽车尾扩散开的深色气体不断上窜，直至云霄。

　　顺手拦下了正朝她驶来的出租车，在手机短信箱中找了半天才找到奶奶住的医院。

　　她侧着身子看着玻璃窗外缓缓移动的街道，司机的双眼凝视着前方的指示灯。嘈杂堵塞的马路上，仿佛竞争般不断响起的车鸣和发动机嗡嗡作响的声音让人心烦不已。

　　似乎为了抑制烦躁情绪的蔓延，司机按下广播开关，将所有的电台翻覆几次之后发现完全没有兴趣，便又将广播关上。

　　“东京的交通……哪天要是不堵了才是奇了怪了。”

　　半晌，她听见坐在自己前面的司机先生小声抱怨道。

　　东京的交通从她有记忆开始，便是这样繁忙拥挤。

　　东京从来没有变过，那么……变的或许是她。

　　大约堵了快一个小时，车才缓缓的向前移动着，渐渐远离了交通最拥挤的地带。

　　在她从JR列车下车后的两个半小时，她提着行李站在了医院门口。

　　列车到站的那么一瞬间突然有种感觉，如果回家放行李在来医院，一定会错过什么。这样的想法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还是遵循着直接赶到了医院。

　　在前台问清了奶奶的病房后，看了看一直停在3楼的电梯，想了想决定走楼梯上去。

　　奶奶的病房在5楼走廊的尽头，不算高，不一会儿便走到了。

　　医院两边的墙壁白的骇人，她的高跟鞋在水泥制的地板上‘蹬蹬’作响。

　　偶尔侧头可以看见其他病房中的病人，护士，病人家属在谈论着什么。

　　到了。

　　她看着房门边的挂牌。

　　『 513 龙崎堇 』

　　正准备敲门时却发现门只是虚掩着，或许有人在里面。她便将门缓缓推开。

　　“怎么又回来了？又是谁忘了拿东西？”龙崎堇从杂志中抬起头来，“欸？樱乃你怎么也回来了……”

　　“奶奶……”她稍稍顿了顿，目光瞥见龙崎堇越发泛白发丝和病态瘦弱的手臂，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只是两年没有回来，也从父母那里得知了奶奶身体越来越差的消息……可是，真正见面之后，那些安慰的，关心的话，却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樱乃，来，过来坐。”龙崎堇往里面挪了点，拍了拍床边空余出来的位置。

　　“恩。”她顺手关上门，坐在了床边。正准备削个苹果却被奶奶制止。

　　“不用削了，我刚吃了好几个。那群臭小子刚走……看把我这闹的，这么多年了，性格都没变也不知道是好是坏……”龙崎堇揉着额头说道，突然想起什么，看向樱乃，“说起来，他们刚下去，樱乃你没有碰见么？”

　　“……欸？学长们，有来过么……我刚才走的楼梯上来的，可能没有遇上吧。”她想起了停在3楼的电梯，或许学长们就在里面。

　　“说起来，樱乃你也有好几年没有看见他们了吧？”龙崎堇笑了笑，视线从樱乃身上移至窗外。“都成长了不少呢……”

　　“……是啊，从大学毕业之后，就都没有见到过了。”她垂着眼，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被瓜分着消失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