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山水怡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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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从此没有十一娘。”数月后，芩身子调养好些了，与魈坐小院闲谈。
“不辛苦么？你原本是名府千金。”看着眼前布衣素颜的琰芩，魈一时感慨良多。没有了仆人和丫鬟伺候，她们每天只能自己做饭洗衣，净忙些柴米油盐的琐事。虽说她可以施法让一切变得简单，但琰芩不依，只说那样便让她的“死”毫无意义了。
“何止辛苦。”芩大叫，“可是，用不着提心吊胆地和你腻在一起……也真是，从未有过的充实啊。死亦何所惧？苦亦何所惧？”凝视魈的眼眸又闪出熠熠的光辉。一如初见时那般，盼注急切。
魈不复回避，亦盈然直视，“你说，神仙可有我俩快活？”
“没有！当然比不上！”以为狐精修道之心未死，激动起身，琰芩快嘴接上，“小狐狸，你不会还念念不忘什么神仙修炼吧？”
“是魈狐啊！别乱叫！”魈微窘。“谁想这些了？不过问一下么。”
“当真？”芩半信半疑。“那过些日子你陪我游西湖逛洞庭彻底离开这里！”
“可以。”
“然后踏遍五岳，经百夷直至天涯海角！”琰芩越说越来劲。
“这有何难？”魈好笑地看她，活像个幼儿，也是脱缰的野马。
山山海海，都会和她去。
修什么道成什么仙，有她在也就胜过神仙了。祖母会明白吧，放弃修道，并非世间不痛苦，只因世间不全然是痛苦。
缘瞻丽容，忽生爱慕，如茧自缚，情魔之劫，她怕是永远过不去了。
看琰芩兴奋地计划出游，发间绿簪耀眼依然。魈将金钗自袖中取出，不觉紧握。
原来，那日凤钗相赠，魈狐就甘愿着了这魔，永坠情劫。
……
数年后，她们来到大理。家家有水，户户有花，比北方自有一番韵味。
琰芩真的快乐，只要有封魈。
至于爹娘，早已释然了。爹对她的疼爱不是假的，曾经世上有亲人关心她。娘不喜欢她也事出有因，换了她未必能忍受自己钟爱之人因为别人冷落自己数十年……至少他们最终能相伴一生。全当她死了吧，反正，她是真的死了。
她会过不同的人生，唯一的亲人，就是魈狐。她是不是同类并不重要，只要她是她，是在琰芩身边的魈。
所以，仍不放心，怕封魈一个想不通又回荒林修行的范琰芩最近不断地追问，怎样才能使小妖们就算道成也升不了天。
三姑娘尽管被问地莫名其妙，还是诲人不倦：“很多啊……譬如，他杀孽太重，生前恶贯满盈，或者……呃……他已非处子之身……还有那个那个这个这个……”照例是火烧一片。
那边厢却是越听越来劲了，不住地点头，啧啧惊叹，末了，更发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封魈顿觉头皮发麻，眼皮直跳，寒意袭来……
一向四季如春的大理……也拿范琰芩这丫头没辙。
何况，小小魈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山水怡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