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山狱，8059]》落月玖

3、第三章

　　这样下去不行，带他翘了纲吉的婚礼回家可不是为了让他在这里喝闷酒的。山本盘腿坐在沙发上端着第一杯红酒想了老半天，总算是下定了决心，抬眼一看，呵，狱寺那家伙，已经把一瓶红酒灌下去了，现在正寻摸着开瓶器去开第二瓶。
　　可能是因为喝得有点上头，开瓶器摇摇晃晃，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扎进酒瓶塞，反而险些扎到他自己的手指。

　　山本起身脱掉外套的西服，走过去从狱寺手里接过东西帮他施为。
　　“谢谢。”狱寺已是浑身酒气，脸色泛红，此刻居然没有像平时那样风风火火，而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
　　“狱寺，你还是没有释怀吗？”山本说这话的时候不敢看狱寺的脸，而是仔仔细细让手里开瓶器慢慢没入木头塞子里，再固定瓶口……
　　狱寺没有回答，很出神地望着山本的一举一动。

　　穿着衬衣的男人，打着很不规矩的领带，领口纽子也没有扣好，明明是个不注重细节的人，但却散发着一股子的成熟魅力，当然，这只是从旁人眼中看去而已。而自己呢？长得没有他高，眉宇间也还带着一些难以掩饰的孩子的稚气，果然是因为平时考虑事情想法太过天真……

　　不过没有关系，反正那个人也……

　　昏昏沉沉的，面前的山本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逐渐浮现出来的形象，暖褐色的短发，纤瘦的身躯，不算高的个头，白皙的肤色，温柔而含着暖意的目光，唇边总是挂着的七分微笑，那个人正在耐心地打开酒瓶，然后把狱寺的酒杯注满，抬起递过来，轻柔地说道：“狱寺君，不要喝得太猛了……”

　　“十……十代目。”狱寺迷迷糊糊地伸手过去，却没有去接那杯酒，反而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呃……？狱寺？”
　　“十代目，我真的不可以吗？”狱寺沮丧地攥紧了那只手，不想再松开，“是我就真的不可以吗？对不起……我明明知道十代目喜欢草坪头的妹妹已经很久了，对不起，还是想对你发牢骚……”

　　“狱寺？”山本困惑地看着现在的狱寺，茫然微笑道：“……阿纲不在这里啊。”

　　此言一出，狱寺面前的幻觉就像是被击碎的玻璃一样全数破裂散落，他似乎一时不能调整过来，双手还是紧握着那只递过酒杯的手，手指上有一枚指环，是雨属性的指环，这不是纲吉的手，

　　抬眼，看见的那双眼睛固然也是温柔的，但那绝对不是纲吉的眼睛。
　　依稀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狱寺觉得自己的秘密快要守不住了，他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朝着厕所跑，生怕山本跟上来追问，一边跑一边低声道：“我……喝多了，想吐，失陪一下。”

　　山本坐在茶几边，看着自己刚才被握住的手，再看看狱寺的酒杯，叹了口气。
　　“真是不坦率啊，狱寺。”
　　隔了一会儿，叹息变成自嘲般的笑，“不过，我好像没有资格坐在这里议论你。”

　　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到挂钟滴滴答答朝前走。
　　山本望着秒针走了一圈又一圈，发呆结束时才意识到居然已经过了十分钟，厕所那边一直没有动静，他不会出事了吧？
　　山本暗自心惊，已经拿出战斗时的走位速度直奔浴室。
　　刚才好像没有听到他上锁。
　　“狱寺？我要进门了。”轻敲了两下后，山本果然轻轻松松扭开门锁。
　　没有出现想象当中一片狼藉的景象，浴室里干干净净，空气里除了难以避免的红酒味外并没有其他异味。
　　狱寺随性靠着浴盆坐在地上，眼神极其地呆滞。
　　这种眼神，让山本的心也跟着生疼，“狱寺，这里的地板太凉了，坐在这边会感冒的。”
　　“棒球混蛋，收起你的婆婆妈妈……让我稍微安静一会儿。”狱寺喃喃念着。

　　棒球混蛋？这个称呼真是让人觉得怀念。

　　山本突然想起狱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他，从大家大学毕业正式成为彭格列的工作人员，真正开始经营这个庞大的家族，狱寺都只是喊他山本，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骂几句混蛋，却再也没有像过去那样带有嘲弄意味地唤他棒球混蛋。

　　“嘛，嘛，既然你想坐在这里，我当然也只能奉陪了，主人怎么可以让客人在独自这里受冻呢？”山本说着，干脆坐到狱寺身边去了。
　　他的浴室卫浴两用，本就不算宽敞，现在再塞两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可想而知多么拥挤，不过，这样一来好像也不是特别冷了。
　　“油嘴滑舌。”狱寺蜷缩起来，双臂抱着膝盖，脸则靠在膝盖上看向没有山本的那一头。

　　山本摩挲着指间的指环陪着狱寺再沉默片刻。
　　他试着呼唤，“呐……狱寺。”
　　意料之内的没有回应，不过没有关系，山本知道狱寺一定有注意到自己。
　　“你，喜欢阿纲吧？”
　　本以为迎接他的又是长长的沉寂，谁料只是一会儿对方就有了回应，“你这不是废话吗？难道你、蠢牛、草坪头他们不喜欢十代目吗？还有里包恩先生，迪诺先生，大家都是因为喜欢他才愿意站在他身边吧？”

　　“哈。”山本想笑几句应应景，但笑到嘴边却是怎样都放不出来，勉勉强强只有一个音节，面色干脆也跟着黯然下来，山本缓缓续道：“不过，狱寺的‘喜欢’，是比我们的‘喜欢’要多很多的那种吧。”
　　狱寺飞快回答：“我是十代目的左右手，是守护者的Leader。”
　　“是那种不能容忍京子存在的那种‘喜欢’吧……”
　　山本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一拳。

　　左边是狱寺，右边墙，他也没处可倒，直接被打得脑袋狠狠撞在墙壁上，然后摸着痛处愕然地回过头来。
　　他看见狱寺正举着拳头挑衅地望着他，“京子小姐是十代目的妻子，也是草坪头的妹妹，我对她自然是非常尊敬。”

　　为了十代目的幸福，他的幸福好像都是无所谓的。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觉得愈加悲伤。

　　看着这样的狱寺半晌，山本的表情重新柔和下来，淡淡笑道：“对不起。”
　　不小心，触到他的逆鳞了吧。
　　狱寺悻悻收起拳头。

　　一时间，沉默里尽是尴尬。

　　狱寺的脸渐渐埋进自己的臂弯里，渐渐地，传来一声接着一声低沉的呜咽。
　　山本继续看着天花板，没有转头去看身边正在很没出息地哭泣的家伙。
　　战斗再残酷都没有让狱寺掉眼泪，偏偏是因为纲吉的婚礼吗？
　　你这家伙，还真是“不合时宜”啊。
　　……
　　犹豫许久，山本抬起手搭到狱寺的头上，轻柔地抚摸着，就像是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把你的爪子拿开，混蛋。”嘶哑的低吼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山本无视威胁，继续望天花板顺毛中……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