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燕翩然

24、第二十三章

　　我坐在这个深院之内发呆，一直呆到撑灯时分，四周的暮色开始将我一点点的浸透，有人在我身边走动，都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姑娘们，她们经过我的身边好奇的打量我，然后就在一起吱吱喳喳的描眉扑粉，似乎很兴奋。
　　什么要将我独自安排？什么要将我金屋藏娇？一切不过都是慌言，到头来我不过还是一个抛头露面，低下的舞女。可是我有什么资格让别人将我收藏，我是什么人，一个小小的乡下丫头而已。
　　我扰了扰头发，站了起来，坐到为我准备好的铜镜前，淡淡的画起装来，周围有人开始向我看来，更有一些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我想起我在梨花社时的遭遇，我不想再次受人冷遇，同是命苦的人，我何苦要做出一幅清高的样子呢，于是我站起来向她们盈盈一拜道：“我是新来姑娘，叫做孟若嫣，以后还希望各位姐姐关照。”
　　大家一愣，随机笑了起来，有几个年长的便走了过来，同我说问东问西，也有的远远的望着我笑，我轻松的笑了起来，给自己一个宽松的环境原来也很简单。
　　等妆份弄好，已有人催我们快些出去，我也随着走了出去。
　　我们来到似乎是府内的后院中，在一个小院内停下，大家们已被分成几组，开始分组向房内进，不多时有一组出来，站在门外小声的说话。
　　我站着无聊，听着屋内乐声动耳，想起柳若虚一干人，不知道他们这样长的时间都做什么去了，身边姑娘们细细柔柔的说话声还是传了过来。
　　“今天王爷如何？”
　　“还是那样从头到尾的喝酒，头也不抬。”
　　“还喝酒？那天我听许公公说王爷的身体不是太好，如果还这样下去，只怕？”
　　“自从娘娘薨后，王爷就一直这样，王爷还是一个痴心的人呀。”
　　“是呀，还以为悲伤个几天就过去了，谁知道这都过去两年了，还是样。”
　　“真想见见娘娘长的是什么样的。”
　　“我也没有见过，但听说是如天仙一般。”
　　正听的有趣，忽然有人叫我，我抬头看见一个管事的小太监，便跟着他身后向屋内走去。
　　推开雕花木门，我面前昏黄一片，原来室内竟没有点烛火，前面走的小太监递过来一个拂晓尘牵引着我向里走，黑暗之中有人饮酒声，为什么要这样黑暗，我开始紧张，自从出事后，我一直怕黑，黑暗让我恐惧。
　　没走多远就停了下来，我的面前燃起一根烛火，接着又一根，我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面前那个小太监正专心的点烛火。
　　我打量着四周，发现我站在一幅纱帐之后，隔了沙帐可以听见有人的动静，看来我是要站在这纱帐内舞蹈。
　　小太监点亮了十根烛火后向我点点头，然后退了下去，音乐响了起来，我轻舒水袖开始跳起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天上人间。
　　就在我还没有舞几个动作，就听见纱帐外“叮当”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接着似乎有脚步声向这边移来。
　　终于一曲终了，我静静的停在最后那个动作上，因为看不见四周的情况，我呆了一呆后向着帐外行了行礼，便欲离开。
　　就在这时，面前的纱帐却猛的被扯下，一个男子面色苍白的望着我，他身边是同样脸色苍白的九王爷，一手拦着那个男子，双眼却一眨不眨的盯着我。
　　我一愣，看那男子的模样清瘦，比九王爷年龄稍大，神情憔悴，眼光中流露着不信任、迷茫，但又似乎是一种悲痛！
　　我一时不知如何做好，看了看九王爷，可是他也一脸的悲伤只是呆望着我。
　　就在我蹉跎之间，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已逼到面前，竟是那个男子，他用力的握住我的手，握的生痛，在我还没有来的及呼痛时，已头晕眼花的倒在他的怀中。
　　一股刺鼻酒气扑面而来，我的脸霍的通红，抬头看见他双眼直盯着我，声音沙哑道：“姝嫣，你让我想的好苦！”说完紧紧将我拥在怀中。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用力的去推他，却如何也推不动，只听见他喃喃道：“终于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求助的向九王爷望去，不知何时他竟已不见，满室昏黄之中，只有我与这个喝醉了的男子，我顿时全身发抖。
　　他的手摸索着拂到我的脸上，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在他的眼中竟看到一片水光，心中莫明的一颤。
　　“你这个傻丫头呀，怎么可以抛下我这么长时间，你去了哪里？”他的面孔在灯光下看来如此的英俊，有一种蛊惑的力量，让我一时迷茫起来。
　　他嘴角牵动竟露出一丝笑容来，他为我整了整额前的短发，痴痴的笑着：“不过还好，你终于回来了，从此后再不离开我好吗？”他再次拥住我，一再用力，似乎生怕把我弄丢了一般。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放开我，牵过我的手，向内室走去。
　　我被动的随着他向里走，当看见内室里的大床上的纱帐时，一阵心惊，忙要努力的去挣脱他。
　　他却握的更紧，回过头来凄然一笑道：“姝嫣，你还要离开我吗？”
　　“你弄错了，我叫孟若嫣，不是什么姝嫣！”我惊慌的叫。
　　“姝嫣，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他停了下来，转身又来揽我。
　　我吓的后退，他眼中一抹受伤的痛楚：“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是赵旭呀！”
　　他的话让吃了一惊，原来他就是京城有名的慕王爷，可是他为何成了如此模样，他要对我一个小舞女做什么呢？
　　我“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向他求饶道：“王爷，奴俾叫做孟若嫣，真不是什么姝嫣。”
　　他缓缓蹲了下来，用手托起我的下巴，细细的打量着我，看的那样仔细，似乎一动我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然后，他叹了口气，我以为他认出来了，谁知他忽然出手将我拦腰抱起，在我的惊呼声中，我们已倒那锦团花蔟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