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小说里的漂亮npc》AAA壮壮奶

2、第二章.暴雨

　　查理带着一身潮湿的寒气回到庄园内部，水珠从他棕色的发梢滴落。他正好在幽暗的门厅里遇见了准备上楼的塞巴斯蒂安。

　　查理停下脚步，目光投向对方，“你刚刚也看见她了，是吧？”

　　塞巴斯蒂安的黑发也被刚才的狂雨打湿了几缕，发丝贴在他冷白的额角。

　　他漫不经心地拂去额前的湿意，简略地应道：“嗯。”

　　查理回头，又往门外深深望了一眼，目光仿佛能穿透雨幕，落在女孩站立过的树下。

　　他轻叹一口气，“是她……就是她。”

　　这时艾加走了过来，拍了拍查理的肩膀，将话题拉回现实：“好了，查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食物和饮用水。我们带来的东西撑不了几天，必须有人出去采购。”

　　“我们一起去吗？” 拜林娜在一旁问道。

　　乔恩已经从一堆行李里翻出了几套厚实的黄色雨衣，他摇头道：“我和查理，兄弟两个去就够了。人多了反而麻烦。”

　　拜林娜见状，轻声道：“那我们先把这些行李拿上去吧。” 艾加点点头，两人拿起几个背包，先行走上了那宽阔而略显阴森的楼梯。

　　塞巴斯蒂安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他提着自己的黑色行李箱，随后踏上了二楼。走廊幽深而昏暗，只有墙壁上几盏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房间内部依旧延续着整栋庄园的维多利亚时代风格。墙纸是繁复金色花卉图案，边缘有些许卷曲和磨损。家具是厚重的深色实木，雕刻着精美的葡萄藤与天使纹样，一张带有四根帷柱的大床占据了房间的中心位置，像一艘停泊在历史中的古老航船。

　　最引人注目的，是床头上方悬挂着的一幅尺寸不小的画作。这幅画被一块陈旧发黄的白布严密地遮盖着，与房间里其他的装饰品显得格格不入。

　　正当塞巴斯蒂安打量着这个房间时，康马德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喘着气，也爬上了二楼，似乎是特意来找塞巴斯蒂安的。

　　“嘿，塞巴斯蒂安，”康马德叫住了他，“你选了这间啊……我记得这间。你最好还是换一间吧。”

　　塞巴斯蒂安闻言，挑了挑眉，“不建议住？还是……不能住？”

　　康马德讪笑了一下：“倒也不是绝对不能住。这房子也没哪间是真正‘不能’住的，毕竟都荒废这么久了。只是……”

　　他搓了搓手，“只是……最好别好奇。这是我个人的建议。”

　　塞巴斯蒂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幅被白布遮盖的画。他沉默了两秒，然后伸长了手臂——他长得实在很高，甚至不需要踮脚——直接抓住了那块陈旧的白布，猛地向下一扯。

　　灰尘在昏黄的光线下簌簌飞舞。白布飘落在地。

　　画作的内容逐渐显现——那是一幅笔触极其大胆、色彩浓烈得几乎妖异的油画。画面中的主体是几个交织在一起的赤裸人体，男女莫辨，他们的动作充满了原始而扭曲的情欲张力。

　　塞巴斯蒂安却面不改色，反倒嗤笑一声：“品味还挺特别的。”

　　第十三天的雨，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

　　远处的山峦被水汽彻底吞没，近处的房屋在雨幕中扭曲变形。

　　许多较老旧的建筑终于在这场漫长的酷刑中败下阵来。过去十几天里，不时能听到某处房屋倒塌的沉闷巨响，夹杂在雨声中。

　　街道变成了浑浊的河流，湍急的水流裹挟着断枝、垃圾、甚至是一些小动物的尸体，汹涌地奔向未知的下水道，或者是漫无目的地淹没一切低洼之地。

　　尽管如此，生活仍需继续。该上班的人还是得冒着巨大的风险出门。

　　早上七点，你站在门口，母亲一瘸一拐地跟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Grace，店关一天没关系的。这天气太危险了，你看看外面！”

　　你转过头。母亲昨天冒着雨想去查看后院棚屋的情况，结果在湿滑的台阶上狠狠摔了一跤，此刻只能倚着门框，行动极其不便。

　　“你需要休息。你的脚不能沾水。”

　　“我替你去看店。只是看着店铺而已，不会有事的。”

　　“可是……”

　　“没有可是。”你打断她，语气稍微放缓，“家里吃的也不多了，我需要去清点一下库存，也许需要补点货。”

　　母亲看着你，最终叹了口气，无奈地妥协：“……好吧，但你一定要万分小心！避开积水深的地方，早点回来！如果情况不对，立刻关门回家，知道吗？”

　　“嗯。”你点了点头，套上一件略显宽大的防水外套，推开门。

　　积水果然如预料般深重，没过了你的膝盖，冰冷刺骨，水流的力量推搡着你的双腿，行走变得异常艰难。

　　一路上，你看见市政派出的车队和穿着亮黄色雨衣的工作人员正在艰难地作业。

　　他们动用抽水机轰鸣着疏通几乎失效的下水道，用链锯切割被风吹倒横亘在路中的树木，清理着堵塞排水口的落叶和杂物。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凝重。

　　这座小镇的血管正在严重堵塞，机能正在一点点丧失。

　　越是这样的时候，基本的生存物资就越是重要。人们需要食物，需要水，需要电池，需要一切能让他们在隔绝和困境中维持下去的东西。

　　你们家经营的那间小小的杂货卖铺，此刻反而成了这附近街区少数还能提供补给的地方，也更有机会在这种极端情况下赚到一些维系生活的钱——当然，前提是还有货可卖。

　　终于到了店铺门口。厚重的玻璃门上都是水痕，你看了一眼腕表，正好七点半。每天雷打不动的开门时间。你不喜欢迟到。

　　掏出钥匙，打开门，你闪身进去，迅速关上门，放下伞，脱掉湿透的外套，开始收拾店铺。

　　你先检查了地面和墙角，确认没有漏雨或积水。然后用干抹布仔细擦拭了柜台和货架表面凝结的水汽。

　　走到窗户边，你将“正在营业”的牌子挂好，虽然心里知道今天可能不会有几个客人。

　　到了九点多，雨势似乎稍微小了一点点，但仍然称得上暴雨。店铺的门被推开，门铃发出沉闷的响声。

　　几个浑身湿透的居民走了进来，他们看起来神色匆匆，几乎是小跑着在货架间穿梭，毫不犹豫地抓起所有能看到的食物——尤其是那些耐储存的硬粮。

　　他们像扫荡一样抱着一大堆东西来到柜台结账，几乎没有看价格。

　　“还有压缩饼干吗？或者任何能放得住的东西？”其中一人急切地询问，眼睛还不断瞟向门外。

　　你的目光扫过他们采购的物品，想起后院小仓库里的几箱压缩饼干和罐头。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你平静地回答：“没有了。最后一点都在这里了。”

　　问话的人脸上露出巨大的失望，其他人也叹了口气。“真的吗？一点都没有了？仓库呢？”

　　“仓库是空的。”

　　他们只好抱起买好的东西，匆匆推开店门，再次消失在灰蒙蒙的雨幕中。

　　店铺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雨点敲打屋顶和窗户的密集声响。

　　你坐回柜台后的高脚凳上，拿出钥匙打开柜台下方一个上了锁的小抽屉，里面除了一些零钱和票据，还有一本皮质封面的笔记本——Grace的日记本。封皮因为潮湿的空气有些柔软。

　　你翻开了它。

　　最新的日记日期停留在1993年6月21日。

　　【我受不了了。必须结束。】

　　再往前翻，几乎每一天都有记录，哪怕有时候只是一两句话。

　　你的手指缓缓翻动页脚微微卷起的纸张。1993年5月3日的日记，占据了将近一页纸，字迹混乱，旁边还有一滴早已干涸发暗的印记。

　　【失败了。为什么连这样都做不到？妈妈哭得很厉害。手腕很痛。但心里的洞更大。我真是个懦夫。】

　　继续往前翻。1992年12月7日。

　　【詹特他们……在放学路上堵住了我。骂我是婊子，说我在普林斯顿就是靠这个换成绩的。动了手。撕坏了我的书。警察来了。妈妈又来警局接我。她看起来那么老，那么累。我不该回来的。】

　　纸张一页页翻过。 1990年8月17日。

　　【结束了。妈妈卖了房子。我们必须回博迪镇了。这个我发誓再也不会回来的地方。地狱或许还有出口，但这里没有。】

　　门铃叮当作响，寒风率先涌入，吹得柜台上的纸张哗啦作响，店铺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紧接着是几个年轻人交谈的声音。

　　你抬起头看去。

　　来者有四人。是房车上的那伙人。但仔细一看，那个黑发男子不在，查理也不在。剩下的是乔恩，康马德，以及那对情侣艾加和拜林娜。

　　他们四个人忽然愣住了，交谈声也戛然而止。

　　你却并没有继续注目他们的打算，很快低下头，“需要的请自便，选好东西等会来结账就行。”

　　沉默了一会，你听见了他们细簌的脚步声和压抑的交谈声。他们开始在货架间漫无目的地浏览。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康马德先打破了沉默，他压低声音，但对在这寂静的小店里，话语依然清晰可闻：

　　“……..对啊，还有个巨大的后门，藏在葡萄藤后面，铁链锁了好几圈。”

　　乔恩在一旁附和： “我感觉房车的底盘都快被刮掉了……”

　　“说起来——昨晚雨太大根本睡不着，我连上了点微弱的网络，查了下这个地区的资料，发现一个特别瘆人的当地传说。你们听说过‘鬼医师’（The Doctor of the Damned）吗？”

　　拜林娜正拿起一罐罐头看着，闻言动作一顿，微微皱眉：“鬼医师？那是什么听起来俗气又可怕的名字？”

　　乔恩也凑近康马德，好奇地看着他的手机屏幕：“听起来像是三流恐怖片里的角色。”

　　“据说是个基于真实事件改编的传说，”康马德舔了舔嘴唇，滑动着屏幕，似乎想找出存储下来的图片，

　　“年代很久了。大概是1952年左右，这片区域往外一点的山里，曾经有家私人精神病院。由一个叫……嗯，好像叫亚瑟·海文（Arthur Haven）的医生管理。但网上零星资料说他是个疯狂的家伙，背地里用病人做各种残忍的实验，测试精神药物的极限，甚至是一些……更可怕的解剖和改造手术。”

　　艾加搂住了拜林娜的肩膀，似乎想给她一点安慰， “精神病院？在这附近？从来没听说过。”

　　“就在那片现在被划为禁止入内的原始林区深处，”康马德指着手机上一张模糊不清、充满噪点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栋庞大的维多利亚式建筑，即使画质低劣，也透出一股阴森不详的气息，“看，据说就是这个。后来事情好像败露了。这个医生最后自己好像也精神失常了，被送进了自己经营的精神病院。”

　　乔恩打了个寒颤， “……然后呢？他死在里面了？”

　　“没人确切知道。”康马德的声音越来越低， “疗养院后来就渐渐废弃了。但然后就开始出现各种传闻。”

　　他滑动屏幕，展示另一张更加模糊的照片。照片里似乎是一个异常瘦长的身影，站在一条阴暗走廊的尽头，穿着件类似医师袍的东西，比例极其不协调，身高看起来将近三米，像个扭曲的鬼影。

　　“据说他死后没有离开，反而变成了传说中的鬼医师。”

　　“这照片太模糊了……希望是假的吧。”

　　“网上是这么传的，”

　　“说他常在出人意料的地方出现，比如走廊尽头、窗外，甚至你房间的角落里。总是无声无息。有几个自称是探险者的人说，他总是在寻找新的‘病人’，要把他那套‘治疗’永远进行下去。”

　　拜林娜忽然接话，“我们最好别碰到他。”

　　你从日记本上抬起眼，发现艾加正直勾勾地盯着你。

　　然而，当你回望过去，与他的视线相接时，艾加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被发现的窘迫或慌乱，没有立刻移开目光，也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只是那样看着。

　　这诡异的对望最终被拜林娜打破。她显然也注意到了男友的失态，低声提醒：“艾加？”

　　艾加终于转开脸。

　　店内陷入了一种突如其来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