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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厄里斯魔镜 ...

  •   八月是一个用辛辣雨水填充的月份。所有的一切都要被这倾盆大雨如数洗去。

      Mark和Tom几乎一整天都呆在地下室里,埋头进行他们的研究。尽管结果往往不尽人意,他们还是从书中获得许多惊人的发现。

      比如,魔法石的存在,再或者,死亡圣器。
      但是,再更多详尽关于它们的介绍就没有了。那些可能带有注解和说明的书页全都被撕了下来,只留下书中一段被撕裂开的锋利边缘告诉他们,这部分是他们不能触及的领域。
      Tom感到很失望,“难道就没有其他有关这方面的书籍了吗?这几本书关于魔法石和死亡圣器的部分都被人为地撕毁,Mark,我猜想那些书页一定被藏在你家的某个地方,用古老而强大的魔咒保护着它们。”

      “或许。”
      “那么你知道它们会被放在什么地方吗?”黑发男孩用一种热切的目光看着心不在焉的Mark。
      “抱歉,我可不知道,”Mark耸了耸肩,“我家的秘密实在太多了。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这个地下室也是最近才发现,我想大概我这辈子都不能知晓我家全部的秘密。”
      “那还真是太可惜了。”

      “还好吧,我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Mark将放在膝上的书翻开来,“这么说吧,我并不认为长生不老是一件好事。”
      “嗯?”
      “死亡并不是一件值得让人去害怕的事情。换一种说法吧,死亡是又一个开始。人们只有在直面自己的死亡时,才能够获得真正的永恒。”

      “Mark,或许只有你这么认为,”Tom反驳,“在人短短的一生中,有多少事情是想做而没能做成的呢?如果拥有了永恒的生命,那么我们就能将自己的愿望一个个付诸现实,再也不会留下任何遗憾,”他强调,“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当我们在自己身上看见时光的刻痕,我们会对自己被时间肆意操纵这件事情感到束手无策。”

      “嗯……怎么说呢,我相信人的一生中只有拥有缺憾、不完美,这才能被称为人生。像你说的那样,如果我们拥有了永恒,我们的确能完成更多我们想做的事情,但我认为那样的生活是无趣的。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生命的短暂,人们才会努力的好好活着,这也是生活最耐人寻味的地方。”
      Mark竖起一根手指头,对着Tom示意,“最有意义的人生不是取决于它的长度,而是取决于它被无限拓展的宽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死亡是对人们一生的肯定。”

      黑发男孩不置可否,没有继续和Mark争论下去。即使他说的多么有道理,多么正确,金发男孩永远固执于他所认知的事物——没有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只要是Mark认为是对的事情——即使那件事情是错的,Tom也绝不怀疑Mark还是会坚定自己的信念。

      或许Mark的父亲要庆幸Mark所认知的信条都是世人认为正确的。否则,世界上将会出现一个极其危险的人——Tom丝毫不怀疑这一点。

      “Tom,你看,这里有一本关于黑魔法的书!”在Tom沉思的时候,Mark爬到了梯子上从书架抽出一本巴掌大的书。
      事发突然。那本书在离开架子后开始飞快的膨胀,最终变成了一本约有半扇门大小的书籍。想当然,Mark根本没有预料过这种情形,没有丝毫准备,手根本无法承受书籍的重量。于是他连人带书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Tom快速挥了一下魔杖,施展了一个漂浮咒,将那本书定在了空中。但是他没来得及对于Mark的摔落做出反应——Mark整个人撞到了他的身上。
      或许是碰了什么开关,他们身下的地板一下子消失了。Mark和Tom一起掉了下去。

      几秒的腾空。然后身体停止了坠落。

      “好痛……抱歉,Tom,你有没有受伤?”Mark揉了揉自己的手,然后赶紧从Tom身上爬起来,惊慌失措的摸着Tom的身体,像是要确认他没有受伤一样。
      Tom呻吟了一声,声音里混杂着奇怪的感情,“不,Mark!不要摸——住手!”
      “怎么了?”Mark停下动作,呐呐的问到。

      片刻,Tom一如往常的丝般嗓音重新响起,“没事了。我没有受伤。”
      “那就好。”Mark松了口气,随即举起自己的魔杖,借着尖端微弱的荧光张望着四周,“这里是地下室更下面的地方……果然,除了这里,家里一定有其他更隐蔽的地方。”
      “那我们要在这里呆着?”
      “既然我们都已经掉下来了,为什么不瞧瞧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呢?”金发男孩的眼睛里燃起浓厚的兴趣,“反正这个宅子以后也是我的,我当然要好好的摸索一下这里的密室了!说不准,这里藏着一些关于Sterling家族最黑暗的过去!”
      “我真佩服你的想象力。”Tom嘴角抽搐了一下。

      两个人沿着脚下的路走向未知的黑暗。
      踩在那常年不见阳光而潮湿的石板上,柔软的青苔在脚下发出轻微的汁液溅出的声音。背后,眼前,都是无尽的黑色,唯一能感知的,只是此时此刻在身边同行的人。

      不知何时开始陪伴着自己的人,一起走过了长长的一段年月,是否也将会一直的留在自己的身边?
      没有人能够妄自揣测。这只能交给时间去验证。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摆着一块镜子,眼尖的Mark立刻发现,它就是无数次被书中用赞美的语言描述过的厄里斯魔镜。于是他们走上前,细细的打量。

      很久很久,他们都没有说话。

      “Tom,你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最后是Mark打破了窒息般的沉默,小声的问道。
      “我看到自己成为了魔法部部长,每天都在处理小山一般的文件,不停的在自己的庄园和魔法部往返。”Tom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

      他笑得是那么的自然,让人不得不去相信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但是很久之后,Mark才知道,Tom在撒谎。他一直都在撒着谎,对他,对别人。
      事实上,Tom Riddle只会对自己诚实。

      Tom Riddle在这块能反映真实人心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慵懒地坐在王座上。所有的巫师都对他俯首称臣,每个巫师都匍匐过去亲吻他的袍角,向他宣誓他们的忠诚。
      那个时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听到他的名字更让人害怕——他们甚至不敢叫出他的名字。

      “那么你呢?Mark?”Tom转头去问金发男孩。
      “我见到了我在逗一个小孩子玩,”Mark震惊的看着厄里斯魔镜,“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孩子?如果是——那也太让我震惊了——那个小孩子的头发是黑色的!难道我以后会娶一个黑发的女孩吗?!”
      “……”Tom不得不去相信这样荒谬的说法,因为他知道,Mark是不会欺骗他的。

      Mark仍然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过了一会儿,才面色古怪的说道,“那个孩子虽然很可爱,但是一点都不像我。”
      Tom拍了拍Mark的头,“回去吧。”
      “好吧。原来传说中能反映最真实人心的厄里斯魔镜,也不过是一块普通的镜子。书里对它的描述太让人期待了,而这结果真是让人失望。”

      两个人离开了房间。
      厄里斯魔镜依旧静静地呆在原本的位置,房间还是寂静的,像是刚刚没有人进来过,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厄里斯魔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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