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和她的男朋友们》桥下小鱼

1、第 1 章

　　N.0
　　前两天在公司，有同事问我谈过几段恋爱。
　　我说，也就两三段。
　　那同事又笑着问，那你现在的男朋友在你所有前任里排第几？说话间眼神中带着善意的戏谑。
　　我没立刻答，抿了口温水后才说：“第三吧。”
　　同事有些惊讶，她靠在吧台上，手里端着咖啡杯，“你男朋友对你这么好，才排第三？”
　　我笑笑没讲话，季亦楠对我是很好，起码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但其实我们的性格不太合，而且我总觉得，我跟他，就快要分手了。
　　N.0
　　我的第一段恋爱，是在高二，那人是我同班同学，算是我初恋。
　　其实在他之前我也喜欢过别人，但他是我第一个正式确认恋爱关系的人。
　　我们俩的性格大相径庭，他偏热闹，我喜安静。
　　他家境好，向来呼朋引伴，放假时是台球馆，KTV的常客，他好像总有很多聚会。
　　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我跟他一起参加过。
　　但我实在不适应。我不喝酒，也不抽烟，听到别人很大声、粗俗地骂脏话也会吓得身子一抖。
　　我害怕，我跟他的朋友们没怎么讲过话，更没产生过任何争执，但我就是不自在。
　　所以后来我很少去了，我用很多的蹩脚借口去推辞，宋鸣大概察觉到了，没有再坚持，只是在最后一次的电话邀约中说:“李悦，是我见不得人，还是你见不得人？”
　　我有些难过，还有丢脸，我觉得自己被他羞辱了，哪怕是只有我们两人知晓的通话，也让我很下不来台，所以我没有回复他，直接挂了电话。
　　我当时还以为他会跟我提分手，但并没有。
　　这段学生时代开始的懵懂恋爱，我们跌跌撞撞地谈了两年，在最不应该分手的毕业季，分的手。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宋鸣对我也不错。如果算上他的坏的话，算是好坏参半吧。
　　他家境好，上面只有一个姐姐，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任谁都能看出来，他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苦。
　　所以偶尔专制，霸道，坏脾气。
　　但他的鲜活，他明目张胆的喜欢，又牵引着我，让我总在分手与不分之间犹豫。
　　我记得我们刚开始谈恋爱的那个星期，他就送了我一件礼物。
　　是一条我一直很想要的连衣裙。
　　礼物被包装得很认真，还用丝带在礼盒上系了蝴蝶结。
　　我第一次收到这么正式的礼物。
　　但那一瞬间，我感受到的，是压力。
　　因为我没有钱回礼。
　　我那时候住校，在校能用的钱只有每月饭卡里固定的八百元，但那一条裙子，就要三百五。
　　我这人总是很容易打退堂鼓，我原本以为谈恋爱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是一件你情我愿的事。
　　但我忘了，人不是游戏里可以用固定公式攻略的NPC，他是捉摸不定的，是不可预料的。
　　我没有钱去支撑这段恋爱，但又无法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份无法回礼的礼物，所以那一整天里，我只要看到宋鸣，就感到无地自容。
　　后来宋鸣大概有察觉到这份礼物对我带来的压力，他没有再这么正式地送过我东西。
　　只是在得知我迷上耳夹后，态度随意地送了十多副。
　　介于他无所谓的态度，我收下了。
　　我真的很没有骨气，我知道他送的不会是便宜货。毕竟有的东西，哪怕你并不知道具体价格，但通过外包装，通过东西的质感，都能感觉得出来。
　　但我强迫自己不去往这方面去想，我在心里安慰自己，耳夹能有多贵，顶多四五十，我可以给宋鸣多买些零食回礼。
　　所以我开始省吃俭用。
　　我原本早餐会吃一个肉夹馍＋一杯豆浆，但为了能在餐费里省出钱给宋鸣回礼，我很少会再吃肉夹馍，除非馋得忍不住。
　　豆浆也被替换成燕麦粥，因为更有饱腹感。
　　中午在餐口左顾右盼，最终选了两道自选菜。晚上更是能不吃就不吃。
　　其实我可以直接跟他分手的，但我那时候虽然偶尔抱怨，觉得没必要这么辛苦，但更多的是甘愿。
　　后来在很久以后，我早已跟宋鸣分手。百无聊赖刷购物软件时，偶然刷到了那些耳夹的品牌店铺。
　　我点进去，心脏怦怦的，剧烈跳动着。
　　我划着页面，凭着记忆力寻找着那些眼熟的饰品，最终发现，宋鸣送给我那些耳夹里，最贵的那副，要一千多。
　　这个不能算秘密的秘密，曾经在我心里系成疙瘩的死结，在这一刻解开。
　　该怎么形容呢，是一种意料之中的惊讶与了然。
　　宋鸣虽然偶尔脾气差，说话伤人，但他不是坏人；我知道，我能拴住宋鸣，能顺他毛，让他变得乖顺，但我也明白，我们并不合适。
　　那段恋情让我认识到一个道理，一段认真的恋爱，是要建立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之上的。
　　N.0
　　我的第二段恋情是在两年后，彼时我大三，男朋友是大四的学长。
　　介于跟宋鸣的经验，这次谈恋爱我专门选择了家境中下，但与我性格合得来的学长。
　　我的家境也不好，但上大学时还是有一千的生活费，偶尔钱不够用了，会在学校周边打些临时工补贴，过得不好不坏。
　　但学长的家境比我还要差一点。
　　他是老来得子，父母年纪大了，又只有他一个独子，所以陈明聿总是忙碌，他迫切地想要成为家里的顶梁柱，每天都被数不清的兼职包围，忙到脚不沾地时，昨晚发的消息，第二天中午他才会回复。
　　我也是普通家庭出身，理解他的辛苦，所以我从未争论，大多数是顺着他的时间规划做事。
　　我们实在太像了，对某本书的见解可以高度一致，都喜欢听抒情歌，时常会看上同一个摆件，有时就连出门约会时穿得衣服，也会胜似情侣装。
　　这种感觉很奇妙，这个世界上怎么真的会有另一个我。
　　我那时候偶尔会想，我或许会跟陈明聿结婚。
　　我并不是一个把结婚视为人生目标的人，但如果硬要选择一个人结婚的话，我觉得陈明聿的性格就很合适。
　　但很可惜，我们遇见得太早了。
　　如果晚个十年，或者五年的话，我一定会嫁给他。
　　陈明聿毕业后进了一家大公司当实习生。
　　他很珍惜这个机会，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导致经常会忽视我。
　　如果说宋鸣最多的是时间，上学那会儿我们可以时时刻刻黏在一起；那对于忙碌，急迫地想要出人头地的陈明聿来讲，他最稀少的，也同样是时间。
　　我之前觉得陈明聿上学时专业课第一，有能力；对贫困的原生家庭负责，有担当；但后来发现，他还有冷漠。
　　我并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之前和宋鸣谈恋爱时，也完全是由对方引导，跟着宋鸣的步伐走。
　　但陈明聿跟我太像了，我们两个人都不爱说话，有事也同样喜欢闷在心里，从来不会想着去解决问题。
　　所以就导致，我很多时候觉得陈明聿过于冷漠，只是因为我出现的恰逢其时，所以才跟我谈恋爱，实际并不喜欢我。
　　这份不安，在生日那天到达顶峰。
　　陈明聿忘记我的生日了。
　　我们谈了一年半，这是第三次一起过生日。
　　前段时间我们冷战，他没有给我发消息，也没有给过生日当天会陪我的暗示，但我依旧自负地认为，他会赶过来。
　　我认为这是一个台阶，他可以就这样跟我道歉，解释他这段时间的忽视与冷漠，但并没有。
　　陈明聿，真的是个心很硬的人。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针不知不觉已经指到一点，我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但陈明聿连一条消息也没有发。
　　我并不是一个会在冷战期主动打电话的人，我太要面子了，但那天我主动拨通了陈明聿的电话。
　　我记得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讲话的是一个女人，她说：“你好，有事吗？”
　　我说：“我找陈明聿。”
　　她说：“他现在喝醉了，接不了电话。”
　　随即电话就被单方面挂断，只有我失魂落魄的凄惨模样被映照在手机漆黑的屏幕上，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我后来跟陈明聿复合，知道了那个女人是他的上司。
　　那人比我大五岁，和陈明聿站在一起时，让人觉得该死的般配。就好像他们是朋友，是合作伙伴，是势均力敌的恋人。
　　只有跟着来参加公司聚会的我格格不入。
　　明明陈明聿说可以带家属的，但实际只有我跟着来了，显得毫不知情识趣。
　　那顿饭我吃得索然无味，虽然陈明聿有照顾我，帮我夹菜，把统一的酒水单独给我换成了橙汁，还会在他同事想要闹我时帮我挡下，但我还是不开心。
　　我一直到最后也不知道陈明聿和那个女上司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就是惯会逃避，从来不敢打破砂锅问到底，因为我知道陈明聿不会对我撒话，我害怕他的答案会让我无地自容。
　　所以我率先提了分手，我说，“陈明聿，我们分手吧”
　　他很久之后才在聊天框里发了一个简短的，“好”。
　　我哭了，第一次在分手时哭，之前跟宋鸣分手时明明只觉得心里空落落，并没有流下眼泪。
　　我想或许是因为我投入这段感情比上一段深。
　　我和宋鸣分手也是我先提的，我原本还担心他会发脾气，但宋鸣只是在聊天框对面恶狠狠地发了句：“李悦，你别后悔。”
　　我卸下重担，全身心地投入到大学的生活之中，用学业麻痹自己，我当时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谈恋爱了。
　　我记得我跟陈明聿接触时吃过一次日料，那时候陈明聿刚发了工资，所以难得奢侈了一次。
　　那顿日料原本是跟宋鸣说好，要跟他一起去吃的，但却物是人非。
　　那顿日料很难吃，我其实知道我一个连溏心蛋都吃不了的人，是没法吃日料的，但还是顺着陈明聿的意，去吃了。
　　在宋鸣分手时没留下的泪，在跟陈明聿的餐桌上流了。
　　我当时跟陈明聿讲，是被芥末辣的，也不知道他信了没有。
　　再后来我听高中同学说，宋鸣在国外谈了女朋友，我脸上面无表情地说，“是吗，恭喜他。”
　　但转头就跟陈明聿谈起了恋爱。
　　N.0
　　时间的流逝是猝不及防的，等回过神来，我也成了跟陈明聿一样的社会新人。
　　说实话，现在的自己能稍微设身处地地为当时的陈明聿着想了。
　　因为真的很忙，虽然不至于像当年的陈明聿一样脚不沾地，拼死拼活，但每次下班后也都在沙发上躺尸，连吃饭都没力气，更遑论回复消息，维系感情。
　　但这不代表就原谅他，我还是会因为他当年的漠视生气，就是如此小肚鸡肠。
　　实习期结束后，我又在这间公司工作了一年 ，然后没多久，就认识了现任，季亦楠。
　　季亦楠跟我同龄，不过生日比我小几个月，家境也比我好一些。
　　我们相识并不是在公司，是在公交车上。
　　他身上还带着没散的学生气，戴着蓝牙耳机低头翻看手机时，让我幻视了宋鸣。
　　那双眉眼，和宋鸣的并不相像，但给人的感觉却跟十七岁的宋鸣像了个十成十。
　　一样的凛冽，难以接近，走进他心里后又会变得柔软，粘人且百依百顺。
　　虽然偶有小脾气，但完全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他有着陈明聿的稳定，又带着宋鸣的鲜活，一下子就击中我的心脏。
　　现在的我不像跟宋鸣恋爱时的窘迫贫穷，他也不似陈明聿初入社会时那般忙碌，所以顺其自然的，我跟季亦楠很快就谈起了恋爱。
　　说来也巧，季亦楠自己有车，但我们初遇那天恰好车子送去维修了，才会突发奇想坐公交车通勤，这也就导致遇见了我。
　　N.0
　　其实第一次我们并没有发生故事，我本就内敛，没有勇气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他索要联系方式。
　　只是在后来搭乘这趟公交车时，不会再总是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而是会认真观察车内的乘客，期望幸运女神再次降临，让我遇见他。
　　但很可惜，后来的一个月里，我都再没见过他。
　　就当我以为这段单恋只得无疾而终时，爱神丘比特发力了。
　　季亦楠的朋友跟我是邻居。
　　在一次加班晚归后，我在家门口见到了手里提着一大兜啤酒跟下酒菜的季亦楠，以及他的三五好友，其中也包括那位跟我并不相熟的邻居。
　　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呢，平静湖泊下的惊涛骇浪。
　　我跟那位邻居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随后就用钥匙打开锁进门，一切都发生地井然有序，看着跟往常一样，平静到不行。
　　但只有我知道，在关上门后，我站在玄关处无声地尖叫。
　　幸运女神是眷顾我的，但我依旧没有勇气主动对季亦楠出击。
　　所以左思右想的我，在大半夜，洗完澡后精心打扮了一番，提着还不到一半的垃圾袋去楼下丢垃圾。
　　真是一个拙劣的偶遇方法。
　　但很有效。
　　我真的遇到了从便利店返回的季亦楠。
　　他手里又提了一兜啤酒，不知道他们一伙人到底喝了多少。
　　这次只有季亦楠一个人，所以我鼓足勇气，试探性地上前跟他要联系方式。
　　他惊讶地单挑眉，但还是给了我，那晚他还请我吃了一根奶砖。
　　我发现，季亦楠身上，没有陈明聿因为应酬而经久不散的烟味，却有着和宋鸣如出一撤的清爽酒味。
　　我很怕喝醉的男人，但不怕宋鸣，不怕季亦楠，最怕陈明聿。
　　陈明聿喝醉酒后不爱讲话，只是总吻我，凶狠地吻，恨不得把我融入他的骨血，让我招架不住。
　　宋鸣倒不会如此，也或许是他从未在我面前喝得烂醉过，永远都是有理智的，所以只是会揪揪我的脸颊，说像汤圆。
　　变得比平常更爱招惹我，也喜欢抱我，然后轻轻地亲我。
　　怎么又想到他们了。
　　今天是要跟季亦楠约会的。
　　我拍了拍脸，把不该有的想法晃出脑内，照着全身镜中精心打扮后的自己，全副武装地出了门。
　　遇到季亦楠之后我才发现，我这人是有些守旧的。
　　不过这份守旧只对别人。
　　我对自己，一如既往的宽容。
　　N.0
　　季亦楠有一位轰轰烈烈爱过的前女友。
　　虽然自己也有前任，但就是不希望对方有过深刻的感情经历，毕竟宋鸣和陈明聿跟我谈之前，都没有过前任。
　　这样一想，我还真是霸道，跟宋鸣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又想到宋鸣了？
　　我的旧思想，害惨了我。
　　让我开始躲避季亦楠，不再时不时在公交车上偶遇，为此，我专门斥巨资买了一辆雅迪。
　　他发的信息我也挑着回，看着就不真心。
　　但没办法，我真的有点介意。
　　或许我跟季亦楠并不合适。
　　这样想着，我避他避得更厉害了。
　　也不知道季亦楠跟邻居朋友是怎么商量的。
　　邻居朋友把这么私密的事告诉我，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吗？
　　除了季亦楠，谁还会授权他说这个？
　　但季亦楠却像什么都不知道般继续跟我接触，甚至在察觉到我在躲避他后，变得幽怨起来，连微信里发的消息都不似往常阳光。
　　季亦楠：“小满，你怎么不回我消息？”
　　小满是我小名。
　　季亦楠：“小满，你旁边是不是有别人不方便回消息？”
　　当然没有，我在家。
　　季亦楠：“小满，我这里有两张《海上钢琴师》的电影票。你不是很喜欢这部电影吗，下周六重映，我们一起去看吧？”
　　我确实很喜欢海上钢琴师，甚至一直到现在为止，手机铃声也是里面的曲目。
　　但我依旧没有回复季亦楠的消息，甚至眼不见，心不烦地把手机关机去洗澡。
　　嘴里唱着泡泡歌，身上洗着泡泡浴，企图把坏心情逐出体内。
　　但季亦楠还是太执着了。
　　我猜他一定很懊恼微信早已丧失的已读功能。
　　因为这样的话，他就会知道，其实每条消息我都看了，只是已读不回。
　　我想这样应该就不至于会让他在周六的一大早跑来敲我家门。
　　打开门看到季亦楠时，我并不惊讶，毕竟早就从猫眼里知晓来人了。
　　但他的憔悴令我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他并不怎么在意我。毕竟按照那位邻居朋友所述，季亦楠跟那位前女友可谓是爱得轰轰烈烈，感天动地。
　　甚至差一点就从校服走到婚纱。
　　至于这一点具体差了多少，我也不清楚。
　　总之，我还以为季亦楠只是利用我转移对前女友的思念，所以当初才会给我联系方式，才会跟我聊天，才会对我进行不负责任的暧昧。
　　虽然我对陈明聿也做过类似的事，但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感觉到难挨。
　　心脏就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掌攥紧了，疼得呼吸不畅。
　　陈明聿当初也感受过这种情绪吗？
　　不对，他又不知道我跟宋鸣谈过。
　　思绪回笼，看着眼前憔悴又急切的季亦楠，令我有些难办了。
　　或许是因为我们都犯过同一个错误，所以我最终还是对他心软了，放他进了屋，甚至被他那张俊脸蛊惑，因他可怜兮兮的语气动容，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和他谈恋爱。
　　心疼男人，果然会倒霉。
　　N.0
　　和季亦楠谈恋爱之后，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他依旧很缠人，会发许多的消息，但比起网络，我们平常见面的时间比从前大幅增加。
　　由于他每天都会在公司楼下接我下班，导致我刚买没多久的雅迪就落了灰，每每在楼底看到我孤零零的粉色雅迪时，都还有些心疼。
　　早知道，就不买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
　　我不去过问季亦楠从前的感情经历，他也不要过问我的。
　　说实话，我打心底里认为，我们早晚会分手。
　　但谈恋爱的时候，就要学会享受，让自己痛快一些。
　　所以总体来讲，我跟季亦楠的恋爱，在外人看来，比方说故事开头的女同事，是极为甜蜜的。
　　当然，就跟婚姻一样，内里的鸡毛，只有围城内的人知晓。
　　N.0
　　我好像误会季亦楠了。
　　那个邻居朋友，之前被女朋友甩了后喝醉酒，看到我回家，在走廊里抓着我说了絮絮叨叨好多话，熏天的酒气，让人闻了就晕。
　　他说，“你别看季亦楠这样，其实他有前女友”
　　“当时爱得轰轰烈烈，我们哥几个谁不知道？”
　　“他还给那个女人花了不少钱”
　　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在去季亦楠家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个前女友，是个现实世界中存在的人，没人跟我讲季亦楠其实是个游戏宅！
　　他的前女友是某个攻略游戏里的女主。
　　但由于这家游戏公司塌房了，成了前女友。
　　说实话，知道真相后，回想起曾经对季亦楠的冷待，有些愧疚。
　　我问季亦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算是星星月亮，我也能摘来。
　　但平常特别会得寸进尺的季亦楠这次却反常地没有提过分要求，他只是抱着李悦胳膊，大半个身体贴在对方身上，带着小娇夫的害羞，“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不用送我东西。”
　　这让李悦更愧疚了，欲哭无泪。只得拍了拍季亦楠蓬松的发顶，充当安慰。
　　N.0
　　再后来的后来，好吧，其实也没有很久，大概也就下个月。
　　我在同学会重逢了多年未见的成功人士宋鸣，在公司遇见了空降成我顶头上司的陈明聿，以及我现在还没分手的现男友，季亦楠。
　　呵呵，呵呵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