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晓雨霖铃

10、10

　　(10)
　　凡尘。
　　布裙女子踩上凳子，三尺白绫打个死结将脖子套进去脚下一蹬，整个身子登时凌空。匆匆赶来的六翼食指光束一点，白绫刺拉断裂，女子摔地，身体毫发无伤。六翼催眠那女子，在她耳边呢喃：“等一等，会来的，有缘，属于你的份也会来。”
　　他说完急忙又赶向下一处。
　　满屋狼籍。
　　华服男子一把长剑对着地上两个衣冠不整头发蓬乱的男女，女子掩面抽泣，旁边男子颓废地颤抖。
　　华服男子愤怒的目光中掉出汨汨清泪。
　　六翼拍拍翅膀停下，隔空对华服男子的心说：“退一步，放手，离开，给心另一个选择。”
　　电光火石间华服男子顿然觉悟，抬眸望向外面天空，待泪风干，静静将剑收回剑鞘，转头大步飞扬踏出门槛，将身后的人和事远远抛在天涯海角之外。
　　万丈悬崖，山巅云海朦胧。
　　青衣女子立足崖边，心如死灰，脚尖离无边悬空仅有一寸距离，远处树下黑衣蒙面女子眼角隐隐露出讥笑。
　　有清风吹过。
　　青衣女子纵身一跃。
　　风中似乎有撕裂的呼喊，那声音气喘吁吁，魂牵梦萦。
　　半空中，六翼吹口气把一颗羽毛化作树藤缠绕住她的腰，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女子晕厥着身子横挂半崖上惊诧地睁开眼睛，崖上传来男人哀莫大于心死的痛哭，六翼将几个字写进女子心头：“回头，他来了，在等你。”
　　求生的意识瞬间在全身滋生。
　　青衣女子咬牙拼尽力气攀向崖顶。
　　江河边。
　　万千追兵迫近，马蹄声震耳欲聋。
　　一对痴情男女相拥着举身赴水，水势湍急，沙石冲击，两人的手死也不分开！追兵中十几个水鸭子跳下水抓住女子纠缠拉扯半晌，终究寡不敌众。女子叫嚣挣扎着被十几双手抬上岸，大口大口地吐水，所有人冷漠地看着男子眼睁睁被水浪卷走。
　　六翼到时水面上已找不到男子踪迹，岸上女子哭得撕心裂肺。
　　他收起翅膀一口气潜水十里，终于在一个急漩涡处找到男子的身体，心跳尚存。
　　将男子驼上岸时，追兵竟然全部不见了踪影。
　　女子的尸体却横倒在水草里。
　　是咬舌自杀的。
　　脉息断绝。
　　六翼断翼处开裂的伤口鲜血直流，自责的泪水流下脸颊，血丝很快染透周边一大片羽毛。
　　昏迷的男子呕光了腹中积水眼皮颤动着张开……
　　“对不起！”六翼转头不忍再目睹接下来局面，狠狠展动起羽翼沿河狂奔，任由伤口蔓延扩大。
　　“六翼哥哥！”七翼凭空展翅挡在他面前“你这是何苦呢？你以为是在替小一赎罪吗？你这样累死又能挽救多少呢？我听十二翼姐姐说‘爱情’已经无可救药，这些阴差阳错，生离死别会这么世世代代天荒地老地轮回下去，人类那么多，生命无止境，你救不完的！”
　　六翼望着天空白云之巅的方向，沉默良久说：“我会永远永远救下去，直到天毁地灭！”
　　小一，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