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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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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mes从他怀里起身的动作惊醒了Jack,但是海盗并没有出声。他只是把双眼微微睁开了一线,假装还在沉睡着。
他看见Norrington穿上了他那件白色的紧身马裤,牵动下身带来的疼痛让男子闷哼了一声。Jack发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困难,James离开了他们的棚屋,径直朝丛林的方向走去,Jack猜想他可能去了泉水边。当James的身影完全消失的时候,Jack迅速从毯子上爬了起来,这是个万里无云、适合出航的美丽清晨,但是Jack早把出海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他飞快地穿好了衣服,例行公事地绑上了自己那女里女气的红头巾,并且把眼圈涂成黑色,这让他恢复了以往的惯见形象。
昨天晚上,在照顾James入睡之后,Jack爬起来灌了半瓶朗姆酒,他得承认他兴高采烈,然后带着微微的酒意,Jack卧在James身边,用另外一条毯子裹住了James赤(河蟹)裸的双腿。
掠劫之后总得肆意狂欢一下,这是海盗的习惯。Jack也不例外,他在土图嘉港和牛郎妓(河蟹)女们勾三搭四、求爱成功的时候也会感到兴奋,但是这次却完全不同。
……他得到了James Norrington!上帝啊。
Jack完全无法按捺自己的欣喜之情,他冲着初升的太阳灿烂微笑起来。
海盗先是回忆了一下他初识这位皇家海军的时候,他的样子……James Norrington的军衔那时候是准将,他穿着海军蓝色、装饰着华丽的金黄色流苏和大片织绣的军装,那对翡翠般的眼眸中闪烁着严厉和不悦的光芒。
然后Jack就不由自主地品味着昨夜的画面,他回忆着Norrington瓷白色的身体,细腻的肌肤上散布的细微伤痕,战伤并不多,都是粉红色的细小疤痕。海盗甚至一遍一遍回想着那些难以启齿的画面,想着他是怎么握着James的屁股、插(河蟹)入自己的男性象征的,想象着James完全屈服的姿势和他是怎么任由自己涨得发疼的欲(河蟹)望反复冲刺……诱人极了。(船长你的脑补啊|||||你就不能稍微节制点么|||||)
Jack深深呼吸了几口,然后他轻微地叹息着笑了起来。他还是得准备给他的James做早饭,这是眼下最正经的事儿。昨天的篝火已经熄灭了,幸好今天晴朗干燥的天气不至于再给生火带来困难。Jack心想,他应该首先找点木柴,然后煮茶……不过这儿有一个困难,就是他平时用来烹茶的锡罐也是James洗漱的时候需要的,他想在那个人回来之前,自己恐怕没法动手了。
但是,接下来Jack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事情,因为他的锡罐还在那儿,James并没有把它带走。这让Jack皱起了眉,然后海盗突然转身小跑了起来,他追着James消失的方向走进了丛林。
和Jack想象的一样,他找到James的时候前准将正坐在水潭边上。海盗悄没声息地钻进了他上次隐藏过的灌木丛,从那儿他观察着自己的情人——James看起来很不好,他蜷着身子坐在水边,手臂紧紧抱着膝盖,脸颊深埋在双膝当中。前准将的身上仍然穿着那件白衬衣,但是并没有像平常那样仔细地把它扎进白色的马裤当中,现在衬衣的下摆拖曳在泥水里,被沾污了一大块。
Jack听不见任何声音,但是他知道他看到了什么——Norrington紧绷的双肩和弓起的脊背都不住颤抖着。这让Jack再也笑不出来了。
~Jack的独白~
……我觉得现在他可能更希望独处。
我曾经……见过男人哭泣的样子。我也知道让一个成年男人落泪需要什么样的悲痛……不,不仅仅是悲痛,应该说是绝望至极。
昨天晚上,Jamie对我说过,他说他除了“这个”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是的……现在他连这个最后的矜持也失去了。他必须向他所憎恶的现实屈服,承认过去自己不可接受甚至认为肮脏的一切……信仰和价值观的崩溃,就是这样。他已经用自己的身体尝试过了,依据过去他从父母和牧师那里接受的教条,他不得不接受自己就是那样的存在,他不得不放弃过去关于生活、关于正统和常识的那一切梦想。
我早该知道的,他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和我过夜只会让他变得更加绝望,我比Beckett更能证明他是个……
嗯,是个“淫(河蟹)乱的同性恋”。
没错……但是又完全错了。他更喜欢和男人做,这并没有错,但是James不是Beckett强加给他的印象所代表的那种人,他彻头彻尾的不是,我愿意用我的黑珍珠发誓!Beckett那样的人不会了解James的性格的,那个说谎者和恶棍,James的灵魂比他纯洁无数倍。
……是的,也比我自己……纯洁得多。
我不知道James会怎么选择,当然我可以帮他,我甚至可以给他手枪和一颗子弹……就像他其实一直希望的那样。但是我也可以告诉他,他仍然是那个正直、高贵、温文尔雅的男人,这和他作为皇家港的海军准将的时候没有半点分别。
但是……但是无法做决定的是我。
我不知道……这种混乱的感情是怎么回事,我不太清楚我自己怎么了。但是我确定,我现在已经失去了我的自我保护,我该死的应该还是那个堕落的、没心没肺的无耻之徒和海盗的。
没错!我现在一点也不像海盗了,我绝对不会把我的手枪给James,他碰也别想碰那玩意。这种慈悲我不会拿来关照他的。
~独白完毕~
Jack悄没声息地离开了,回到了他们的棚屋。那个男人需要一点时间独处,Jack会尊重他。
海盗按照他的计划开始煮茶,并且检查了一下剩下的口粮,确保那些面饼没有受潮,这些是现在能提供给James的最好的照顾了。
可能再来点水果会更好,Jack计划着去找找James采摘过的那些树,但是他又不希望James回到棚屋的时候看到自己不在。现在Jack想做的事情就是在这儿等着James……海盗完全陷入了烦恼,他打算暂时不去思考缠绕着自己的那种黏糊糊的感情是什么。
挣扎了一番之后,Jack决定他还是得去找水果,但是要快去快回,他可以做到这一点。
事实证明海盗的经验是正确的,热带果树周围会有些自然掉落和腐败的水果,那种甜味可以传送得很远。Jack用鼻子找到了几棵果实累累的木瓜树,摘了两个就快速溜回了营地。
James从树林里走出来的时候,Jack正在切木瓜。前准将看起来仍然不太好,他脚步有点不稳,脸色苍白倦怠。Jack默默地给他倒了一杯茶。
“过来这儿,伙计。”Jack把茶杯递给James,并且坐在了棚屋的外边,James木然地接过了茶杯,顺从地跟着Jack走了过来,他的脸色看起来非常憔悴。
“……早饭是水果,来点儿吧?”海盗切下来一片木瓜甜美多汁的果肉,递给了James,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
Norrington没有直接回答,相反地他啜饮了一小口热茶,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手里的茶杯。
“……茶非常好,”男子最终说道,“有时候我实在不能相信你这种家伙怎么能调出这么高水准的红茶。”
Jack笑起来,他用平时那种浮夸炫耀的姿态说道:“这可是第一次有夸奖的话从贵官嘴里说出来啊,你打算转性了?伙计?”
海盗示意Norrington坐得离他近点儿,那人低下头,犹豫了好长一阵子,才微微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坐在了Jack旁边。然后他剧烈地吸了一口气,竭力掩饰着疼痛。Jack的笑容加深了,他温和地把切好的木瓜递了过去。
“……很疼,对吧?休息一阵子会恢复的。”
James拒绝了他的木瓜,因为Jack揭穿了他而有点嗔怒。Jack笑着把水果放在了James身边的地上。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沉默着,Jack假装专注于他的木瓜,而James则慢慢地喝着那罐红茶。渐渐地太阳升得很高了,从天幕耀眼的蓝色看来,这将是个加勒比海一代典型的炎热日子。空气中只有一丝微风,眺望远处的海洋,一望无际的滚滚碧波好像有生命似的翻动着,在阳光下泛起祖母绿一样的宝石光泽。
“我应该感激你。”
忽然,James说话了,他低沉柔软的语气让Jack失去了伪装,海盗飞快地扭过头,眯起眼睛看着Norrington,但是等他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他的眼睛睁大了。
“你说过,你会待我温柔一些……你确实做到了。所以,我很感激。”James继续说着,但是他并没有看着Jack,相反地,他的目光遥远地投向了一望无际的海洋。
Jack仔细品味的Norrington的话,从表面上来看,他的言辞温柔有礼,但是这让Jack感到非常慌张不安。因为Norrington的表现像是在清偿他欠Jack的债务……凭Jack的经验,只有当一个人决定选择死亡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语气。
最后Jack吸了一口气,他开口了。
“Mick……你记得吧?我告诉过你他是我父亲年青时候的第一个恋人。”
James没有回应,Jack继续了,他的眼睛也看着远处的海洋,“他是个非常聪明的家伙,总是告诫我……每一场风暴都有尽头,每一场灾难都有止息,你只需要拉紧帆索掌好舵,你的船永远不会沉没除非……你已经放弃。”
然后他俩再次双双沉默了,Jack又吃了一点木瓜。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Sparrow?”James再次开口的时候,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那种惯常的冷傲姿态。
海盗偷偷笑了起来,“我在告诫你啊,”他盯着James的眼睛说道,“虽然我是个海盗、恶棍和无耻之徒,但是我见识过真正的爱情。”
Norrington眯起了他那对翡翠色的眼眸,他锐利地打量着Jack,在他的注视之下海盗坐直了身体。
“任何你或者你的同类,你们的建议对我都是无用的。我确信这一点。”James冰冷地回答道。
“……很好,你现在又像是个海军准将了。”Jack看着他,稍微有点恼火,“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心平气和地听听我的建议,你不会还以为我和Beckett串通一气吧?”
“不,Sparrow……就算不那样我也很难信任你。你和Beckett一样令人费解,这一点当我还是无畏号的船长的时候我就见识过了。我不希望我再次成为你的计划当中的……的什么组成部分,如果你要对付Beckett的话……”
“我?为什么你以为我会那样?你未免太高估我了准将,我得告诉你我之前和你的竞逐都是在Jones和Beckett的逼迫下疲于奔命。我差点为了命运第二次和Beckett做交易,但那筹码可不是你,准将!”
James长久地凝视着Jack,最后他苦涩地说道,“我没有那种价值。”
Jack喘着粗气,“好……你总算看清点事实真相了。”海盗恼火地说道,“我和Will曾经都想杀死Jones以解除荷兰人号的诅咒,说真的,如果那时候Will在Beckett面前胜过了我的话,你就不得不和他还有Elizabeth对峙了……你当时是荷兰人号的代理船长,对吧?”
“……是的,但是事情的走向最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是,我们付出了凡人无法想象的代价,对吧?你、Will小伙子和Elizabeth……”
“是的,代价。”James抬起了头来,他微微咬着嘴唇,“是因为你而付出的代价,Sparrow。”
Jack张口结舌。
他完全不明白James在想什么,于是海盗叫了起来。
“你又来了!为什么老是为了根本不是我的错的事情责备我?”Jack尽量让他自己的语气平静,但是实际上James的断言让他非常委屈,“你哪一样代价是为我付出的了?我至少从来没有直接危害过你,而你……你当然不是为我而死的,你放弃立场是为了Elizabeth,你和Beckett的事情……那和我没关系而且……你甚至在第一次放走我的时候都不是为了我本人而是因为Elizabeth。”
Jack越说越恼火,他计划中和James度过的第一个早晨可不是这样的。当他发现他敌不过自己的怒火的时候,海盗干脆站了起来。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准……舰队长大人。随便你怎么责备我,这对你永远不会有半点用处的。你干嘛不该死的想想你自己?”
Jack重重地在地上跺着脚,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径自朝着树林中的清泉跑去。
~Jack的独白~
该死的我现在也希望独处!
我只是希望给他一个新生活,就是这么点蠢念头害得我……害得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为什么总是我?非得因为自己发的善心背黑锅?我真是傻透了才会以为我能……
能同时给我们两个一个新的生活……
James Norrington是个混账,是个只会推卸责任的傻瓜,想想他给我们带来的损失,我真应该永远不原谅他。
Elizabeth也应该永不原谅他。
……但是,但是她为什么原谅了呢。
~独白结束~
Jack跑到水塘边上的时候停了下来。他脱掉了全身的衣服,把它们折叠齐整之后放在岸上,然后慢慢步入了水中。
他在冷水里慢慢划泳,他本来可以跑到海里去做这个的,但是现在他更希望能有一大片树林挡在他和Norrington之间,免得他会有一枪把前准将毙了的冲动。
这感觉不错,至少微凉的泉水安抚了Jack,平息了他的愤怒,把他从那些争吵和他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当中拯救出来,并且让他开始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
Jack的恼火是源自于他感到自己的付出得不到相对应的回报,他自始至终都在试图照顾Norrington,虽然现在他很想把自己这种行为称作犯傻。
但是……实际上Jack从来就不是一个规规矩矩的海盗,如果他从来不犯傻的话,恐怕他也不会活到现在了。如果他不犯傻,Elizabeth和Will不会把他从绞索和Jones的地狱里拯救出来,甚至Barbossa都不会选择把他扔在土图嘉港了。
没错,如果Jack能够公平地审视自己的过去,他必须说在他为别人付出的时候,也有许多人在为他付出着……Jack必须承认自己很笨拙,他曾经习惯欺骗别人,在他的好心不能得到回报的时候干脆选择以毒攻毒,他利用别人对他的提防,把这些作为一种武器……但是,实际上Jack是不喜欢这些的。
也许他很笨拙,但是他曾经努力过;他不像自己喜欢吹嘘的那么完美,但是也远远不像别人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Jack径直朝着水最深的地方游去,泉水清凉甘甜,水波温柔地摩挲着他的肌肤,那种感受就好像他能够暂时脱去一切伪装,彻底涤荡自己的灵魂一样。
海盗开始觉得,他可能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Norrington实际上并没有任何指责或者攻击他的意思,他只是坚持不肯改口,因为如果他全盘放弃过去的认识,也就意味着他承认自己必须接受现在这种命运了……
哦、哦,好吧,可能是那样。但是Jack并没有义务因为他这种心情就承受一些不应该承受的指责,不是吗?
带着这样的想法,Jack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然后钻了出来,让他的长发顺着结实的脊背披散下去。海盗感觉好多了,他决定往回游。
但是,随即他就看见了Norrington站在水池边上。这让Jack不高兴了。
海盗站在离岸有段距离的地方,把脸的一半浸在水里。Norrington只是安静地等在那儿,并且看着他。前准将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他的衬衣打理停当,紧腿裤下面穿着长袜和鞋,那件华丽的蓝色外套也穿在身上,他背负双手,安安静静地在水边呆着,就好像他已经做好了不管多久都要在这儿等下去的准备一样。
“我能和你说句话吗,Sparrow?”男人平静地问道。
Jack勉强地把嘴张开,答道:“你还会想和我这种人说话啊?准将?”
Norrington的视线垂下了,他注视着脚下,片刻之后,他苍白的脸容上流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那是介于失意和精疲力竭的神情。
“Jack……我请求你……”他轻声地乞求着,“我希望我能道歉……”
Jack从水里钻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动,“那你就站在那儿道歉吧,可以的吧?”
“你不打算过来吗?”
“不打算,免得我们两个当中又有人试图把对方掐死。”
James微弱地笑起来,“不是因为……你其实赤身裸体的缘故吗?”
“干嘛?我干嘛要为这个不好意思?”Jack皱了皱眉头,但是随即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没看过我吗?”
海盗特意做了个相当下流的表情,“至少,我是看过你的了。”
“……你能原谅我吗?因为我对你的无礼和唐突举动,我必须道歉。”James柔和地继续了,他仍然保留着海军的本能,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他修长的双腿下意识地并紧了,漂亮的脊背挺得笔直,“我很自私,我冒犯你只是因为不想正视自己的错误。实际上正是我的短视和武断让我遭受了败绩,但是现在我为了维护自己可怜的自尊,而让你承受了不应该的责备……你能原谅我吗?”
“你只不过是照料了我。你无私地让我分享你的宿营地和给养,除此之外你没有做其他任何不好的事情。而我给你的则是一些侮辱和轻视,这是我的一些……一些不好的习惯,抱歉。”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这么恨我?”Jack并没有直接回应,他小心地打量着James。
Norrington的视线挪开了,他不再注视着Jack的眼睛,“我不恨你。”
他最后只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并且没有给Jack任何解释,然后就立刻转身离开了。
~Jack的独白~
……现在我彻底知道了,他确实不恨我。嗯,实际上,我可以肯定,他喜欢我。
那么……他为此感到害怕吗?也许,不过不是那方面的恐惧,他只是无法摆脱羞耻。
问题是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抗拒这种感情有多长时间了?
James也一样很让人费解,我想起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手持长剑,居高临下,冷冷地凝视着我,那时候他的绿眼睛是多么冷酷啊!我简直想象不到他为什么要那样子看我。毕竟……我拯救了他的未婚妻的生命,不管怎样,他那样的绅士没道理如此无礼,不是吗?
实际上他会对他的未婚妻感兴趣本身就是有问题的,他并不喜欢女人。我确信我和Elizabeth站在一块儿他对我会更有兴趣,无关道德,这是本能!
现在我想起来了……确实,这是问题的关键。
我当时对他说了什么?我说他喜欢海盗,我跟他打情骂俏了?
哦……哦,这真是往伤口上撒盐的举动。我不敢相信,如果不是Beckett而是我,第一个提醒他他自己是个,同性恋的话……我明白了,他从来没有恨过我!
他只是憎恨我给他的那些感觉……他恨他自己。他竟然下意识地以为他只要履行他海军的职责,把我这个吸引了他注意的海盗送上绞架,就能抹杀这种感觉了?
哦亲爱的James,事情有那么容易吗?
现在我不怪他了,在那种时候……他尝过了绝望的滋味,他带着Jones的心脏返回皇家港,Beckett彬彬有礼的伪装当然能欺骗他了!
但是……这样的开始实在粗暴,我确信这严重伤害了他。
~独白结束~
Jack从池塘里爬出来,走向他的那堆衣服,他首先把衬衣抖开,铺在了地上,然后他盘膝坐了下来。他单手托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池塘里轻轻摇摆的涟漪,他希望现在手头能有一瓶子朗姆酒,来帮助自己进行这艰难的思考。
嗯,总体来说,让James Norrington始终无法放下的一些顾虑是什么呢?负罪感、羞耻感、他的信仰和他的常识,当然,还有他需要毕生维护的荣誉。没错的,他追求Elizabeth只是出于他被约束着的人生观,但是当Jack出现的时候他的整个人生乱套了。
所以James说过这是因为Jack的付出……他全部理解错误了。
确实,Jack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和Will Turner、Elizabeth以及Norrington本人纠缠在了一起。就好像他怂恿Will出海、最后导致Elizabeth和这小伙子一样做了海盗,Will和Elizabeth维护Jack的行为带给了Norrington极大的震惊,他的每一次让步都无异于亲口承认自己过去的坚持不过是虚假的梦境。
所以他不得不不断追击这个该死的海盗,试图用行使他的职责来证明自己的生活还停留在正常层面上……啊,Norrington从来就不恨Jack。Jack从前以为是仇恨的感情,其实只不过是自我保护的本能。所以,在他失去了他的无畏号,发现他既不能坚守职责,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他会有那种举动。
……此外,Beckett一定曾经用James的性取向嘲弄过他。Beckett当然知道怎么伤害一个人,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就像他给Jack手臂上留下的烙印一样,他明白什么样的言辞能伤害Norrington。但是Beckett未见得知道Norrington喜欢的人是Jack……多么讽刺的事情。实际上Beckett不知道他和Norrington青睐的是同一个人,他告诉了Norrington一些关于Jack的事情,这让James退缩了……不是吗?
这时候,某个回忆跃入了Jack的脑海,他想起来第一天在码头上见到Norrington的时候,那位准将曾经拿着他的罗盘,讽刺地对他说道:“啊,不能指北的罗盘,对吧?”
Jack可以很清楚地回忆起当时的情形,Elizabeth其实就站在Norrington的北边位置,可是那个罗盘在Norrington手里却并不指向北方。
那么它指着那儿?指着……我吗?
Jack如此想道,然后他马上明白了,并且皱起了眉。
Norrington确实害怕他,但是并不是这位皇家海军会害怕一个危险的海盗和罪犯,而是他长久压抑的心灵害怕来自Jack的诱惑。这种畏惧眼下并没有消失,这就是为什么他会答应和Jack上床,却拼命说着Jack无法得到自己的心的原因。
“哎哟,那这可太迟了啊,Jamie亲爱的。”Jack柔软地咕哝着,然后他回过头来思索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自己在怕什么?
在Jack想到这个问题的瞬间,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只岩石般的白螃蟹,但是那东西在他注视着它的时候爬走了,飞快地消失在了草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