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古*璐

14、三上的父亲

　　很长时间没有下雨了，说实话，古乐观挺讨厌这种小雨，要么就下得更大一些，冲个浠里哗啦，这种阴不阴阳不阳的天气，人都被下得长霉了。
　　“应该是这里了。”看着手里写着地址的小卡片，古乐观打着雨伞站在“源心流”的大门前。
　　很古老的建筑物了，大门是木头做的，很大很高的二扇门，向外敞着，门内是青石砖铺成的路，两旁是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樟树，树叶已经长得非常的茂盛了，在雨中滴着水珠，叶片冲刷得干干净净。
　　“空手道馆吗？”有些小小的惊叹，佑香小姐说过，“源心流”是东京首屈一指的空手道馆，而且已经代代相传了五代，历史还真是长呀，光看这些粗壮的樟树和建筑物的样子，就觉得气势还真是辉煌的说。
　　踏入大门，四周静悄悄的，看不到什么人，走在年代有些远的青石砖上，鼻间一股子雨后泥土的味道，沿着青石路向前走，是一个分岔道，左中右三条，想来还是走中间这一条吧，应该是通向主屋的路了。
　　还没有走到近前，已经可以听到人声了，应该是收的学生还在练习。
　　轻轻叹了一口气，已经是第三天，三上风纪跟着三上风神走后，第二天的日常排练就没有来参加了，只是打了一通电话说有事要耽误一下，没有三上风纪那充满魔力的鼓声，Sun的众人都觉得有些提不起精神，但是，为什么要派她来了，论资格，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特别助理，论辈份，她还是一个小小的高中生，论实力，唉，她有什么实力，干嘛要叫她一个人跑来。
　　“还有三天就是新专辑的发行日和歌迷的见面会、握手会，他们几个需要练习再练习，公司的人手都在赶这件事，忙得不行，你不是他们的专属助理吗？以同学的身份去看看情况，实在不行的话，再派人去把那小子抢回来。”记得佑香小姐是这么说的。
　　“抢回来！”真是搞不清楚她是怎么想的，要知道对方可是开空手道馆的，而且是非常有名的收徒广泛的道馆，馆主是那个什么带的几级了，在他们的手下抢人，开玩笑。
　　收起雨伞，脱下雨靴放在外面的木地板上，古乐观向里面迈进了第一步，头伸进去了半边，两个身着白色练习服的年轻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姐，这里是练习场，请问您有什么事？”其中一人彬彬有礼的说到。
　　“啊，您好！”回了一个日本式的礼，古乐观冲着对方笑了笑，“请问三上风纪同学在这里吧，我是他的同班同学，他的家人替他请假说他生病了，所以老师派我来代表大家看望一下。”
　　“是这样啊！”头发有些长的那位回了一个微笑，“风纪现在已经不要紧了，因为正在上课中，不方便带你去，可以请你等一下吗？”
　　“没关系没关系，我可以等，那个，不打扰的话，可以在旁边看一下吗？我对空手道是怎样教的一直很有兴趣。”
　　“好吧，请跟我来。”
　　另一人略一欠身，引着古乐观向里面走去，站在训练场的门外，第一感觉是好大呀，很宽敞的室内训练场，清一色的白色练习服，有男有女，也有小孩子，都一丝不苟的在练习着，整齐的动作，利索的招式，虽然人很多，但一点也不觉得拥挤，也不喧哗，最前面是一位表情严肃的年轻人，二十五、六的年纪，背着手站在最前面，仿佛中国武侠小说中的高手一样，气定神闲，有一种特别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对了，他和三上风纪长得好像呀，难道是另外一个哥哥。
　　“请问，站在最前面的是？”好奇宝宝，有问题就问。
　　“三上老师，三上雅尘，风纪的表哥。”
　　“怪不得，长得有些像呀！”嘴里自言自语，古乐观又看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等到课程结束了，陪着他来的那人走进了训练场，对三上雅尘说了些什么。
　　看着走近的三上雅尘，古乐观又行了一个礼，真是的，没办法，日本真是礼节多的国家。
　　“是风纪的同学吗？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以那小子的个性，还会有同学来看他，而且是女同学。”走下训练场，三上雅尘的表情就变了，带着一丝随意的笑容挂在脸上，他看着古乐观说到。
　　“可以带我去看望他吗？”抬起头来，古乐观迎向了打量着自己的眼神，有一双好眼的女孩子，这是三上雅尘的第一眼印象，黑色的充满了活力的双眼。
　　“可以，我带你去吧！”三上雅尘走在前面，领着古乐观向左边一拐，是个别院的样子，种着满院的桂花树，都说八月桂花香，此时只见满树的椭圆形的叶子摇来摆去。
　　看到三上雅尘走进来，屋外长廊下站着的两个人冲着他点点头，拉开纸门将他们请了进去。
　　“我不知道，贵馆还有保镖在站岗。”看了一眼外面明显守着什么的两个人，古乐观说到，语气里听不出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对方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将古乐观带入了房间，“你等一下，我去叫风纪出来。”
　　有些大的房间，墙上是中国风格的水墨画，桌上的茶杯里冒着热气，缓缓的向上升去，有一瞬间的恍惚，似乎时间都停滞了，只听得外面雨打屋檐的沙沙声。
　　脚步声打破了沉静的魔法，纸门被大力的推开了，三上风纪走了进来，猛的冲到了坐在榻榻米上的古乐观面前。
　　“嗯，你气色不错，虽说生病了，不过也应该恢复得非常好了，看你冲进来的样子，生龙活虎。”轻轻喝了一口手中的清茶，古乐观笑着打量面前的三上风纪。
　　日式的家居衣，淡青色的料子，素雅的竹叶图，穿在平日酷酷的三上风纪身上，平添了一股雅质的味儿，相得益彰。似乎是跑来的，微微喘着气，仍然顶着一头白发，眼中满是意想不到的笑意，放大在古乐观的面前，鼻间都满是他的味道了。
　　“我不知道你家原来是这么有名的道馆。”
　　“没什么值得特别说的。”在古乐观对面坐下，三上风纪鼻子有些嗡嗡的说到。
　　“啊，你该不会也感冒了。”指着三上风纪，古乐观叫了一声。
　　“你才感冒了，怎么样，好了吗？”男孩倒先关心起她来了。
　　“好多了，不对呀，这句话应该是我这个探病者说的。”停了一停，古乐观放下手中的茶杯，“三上，大家都在等你，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可以出去了吗？”
　　有些烦燥，有些无奈，三上风纪此时的表情从未见过，“我说，看出来了，这样子是出不去了。”
　　“我不知道你家有‘保人’的爱好！”托腮看着三上风纪，古乐观伸手在他的头上敲了一记。
　　“你干嘛？喂，轻点，痛死人了。”三上风纪大叫了起来。
　　“这才有点精神，我说，你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还学人玩什么深沉，一点都不适合你。”古乐观摇了摇头。
　　“算了，我家老头子不会放我出去的，笑死人了，十多年都不管不问，怎么一下子转性了。”摸着头，三上风纪泄了气似的趴在桌上。
　　“你哥和他一伙的吧！”
　　“正确，以为回来说清楚就完了，没想到他们这次玩真的，想走都不行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三上风纪的目光透过窗子落在外面的雨帘上。
　　“风纪，是你的同学吗？”门又被拉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本来宽大的屋子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并不是因为进来的人很多，而是因为他带来的那种气氛，空气都有些压迫人的心肺了。
　　高大的身材，四十五、六左右的年纪，棱角分明的脸庞，箭眉，高鼻，看人的时候眼神凌厉，可以直直的射到你的心里去，黑色的日式和服，稳健的身躯，那种自身散发的武者特有的味道弥漫在房中的每一个空间。
　　“我是三上权照，三上风纪的父亲。”声音低沉而有力，还好，不是特严肃的调子，但眼中没有笑容，礼貌的笑意都没有。
　　站了起来，古乐观深施一礼，“您好，我是古乐观，三上君的同学，听说三上君病了，受大家的委托来探望！”
　　“风纪，你的同学也算是有心了。”三上权照打量着面前的古乐观，平凡的相貌，平和的动作，平静的语气。
　　“不光是同学，你是那个Sun的所谓特别助理吧！”三上权照继续说到。
　　“是的。”抬起头来，古乐观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既然你来了，那就替我转告你们公司，风纪不会再去那个什么乐队了，从今天开始，他闭门修行三个月。”三上权照没有再看古乐观，明显，他是朝着桌边的三上风纪说的。
　　“你凭什么来约束我的生活！”三上风纪毫不示弱的瞪着眼睛望着自己的父亲，满脸的不认同的表情。“早在十二年前我就已经不是这个家的人了，十二年后硬把我拉回来，你想干什么？别笑死人了，想一下子把我捏成你想要的泥人吗？”
　　“狂妄的小子，三上家的人说话没有像你这么不懂礼貌的。”三上权照看三上风纪的眼神，如同他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我已经得到了你的监护权，做为你的父亲，我知道怎样对你是最好的？”
　　“用钱得到的吧！”三上风纪冷笑了一声，“多少钱买回来的，一千万，二千万，我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挺值钱的。”少年的笑容不再，眼神中满是冷冷的恨意。
　　“风纪，怎么可以这么和父亲说话。”三上风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人已经走了进来，一把拉住了神情激动的弟弟。
　　“古乐观同学，谢谢你来看风纪，不好意思，他的情绪有些不好，既然你已经看过他了，就麻烦转告其他人，风纪近期不会去学校了，当然，那个地方他也是不会再去了。”看着有些惊讶的古乐观，三上风神说到。
　　走到三上风纪身边，在三上权照和三上风神的面前，古乐观伸出手来将他的脸用力向两边拉去，“不管谁对谁错，这样的说话方式对你没有好处！”
　　少年的神情渐渐恢复过来，有什么东西一闪在眼中滑过，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古乐观微笑着的脸映在了三上风纪的眼中。
　　“还有三天的时间。”少女的笑容坚定而明亮，少年的眼中慢慢现出了光的亮点。
　　“明天应该会晴天了，好永没见太阳了，该运动运动，晒晒了。”留下一句模糊的话，古乐观告辞后走向了拉开的纸门。
　　转过身来，少女眼中燃烧的火焰在三上权照的眼中跳跃，“三上先生，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不可能再找得回来了，我不认为您会轻易的放开手，但是，”
　　笑意化做轻风赶走了屋中的压抑，“失去后才知的珍贵，不要造成更大的伤害！”
　　“风神同学，你是哥哥，不是吗？”
　　“啊，还有，您表情太过僵硬了，一点不像十几年不见的父亲的感觉，如果是我的爸爸，一个月不见，会哭着喊着把我抱到半空里了。”顽皮的点点头，古乐观消失在屋外的雨中，留下一屋半天说不话来的人。
　　“还有，三天的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