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光》鱼啊不吃鱼

10、第 10 章篮球比赛（1）

　　高俊杰妈妈看着两个小不点互相认错，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牵着高俊杰肉乎乎的小手路过沈景行的时候狠狠白了他一眼，鼻尖挤出一声脆生生的“哼。”
　　沈景行没在意这小插曲，等事情处理完事便和高老师告别。
　　沿江小学门口的三人面面相聚，傍晚的风卷着老梧桐叶子，轻轻擦过脚边。
　　“我爷爷呢？”刘允之在门口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立马皱起小眉头，眼睛上下打量着沈景行，语气里满是催促的疑问。
　　沈景行顿了顿，心里转了圈念头“该不该告诉他？算了，他早晚是要知道的，”清了清嗓子，抬手轻轻的一巴掌拍在刘允之的脑门上：“你还敢说！刘叔就是因为听说你打架，下楼的时候一着急扭到了脚，”语气带着故意的恐吓。
　　“什么！”刘允之小脸瞬间紧紧的攥成一团，嘴角往下一瞥。
　　心里发慌，眼角刷地红了：“我爷爷没事吧？我要去找我爷爷……”
　　说着抬起小腿就要走。
　　沈景行先一步伸出细长的胳膊，攥住了刘允之背着的黄色小书包的带子：“等等，着什么急，没事了已经现在在家呢！”
　　听到这句话刘允之才停下了脚步，圆嘟嘟的小脸垮了下来，语气里满是自责“我不该惹事的……”
　　“这不叫你惹事，是事惹你！咱也不能怕事，再遇到这种嘴贱的处理不了给我打电话别麻烦你爷爷了，”话音落，他朝将君清抬了抬下巴，从对方背着的黑色书包里摸出笔和纸条，飞快写了串数字塞进刘允之手里：“这个是我电话，背会它。”
　　刘允之小手捏着纸条，看着上面一串的数字微微发症似乎是没想到沈景行竟然真的站在他身边。
　　“听见没有？”沈景行又轻轻在他圆润饱满的额头弹了个脑瓜蹦。
　　“听见了！”刘允之双手捂着脑门气呼呼瞪着他：“我以后打架叫上你……”
　　话音未落，沈景行又一巴掌上来了“没叫你打架，叫你遇到事找我……这孩子脑子这么长的。”他自己都愣了愣，没料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也会劝别人不能打架。”
　　将君清站在旁边没说话，只垂着眼看沈景行揉刘允之的头发，耳尖却悄悄捕捉着那句“事惹人”——这说法新鲜，是他从前从没听过的。他小步挪过去，胳膊轻轻蹭了蹭对方的袖子，还轻轻勾了下嘴角，像偷学到新东西的小兽，眼里藏着点细碎的光。
　　“行了，行了，”沈景行揉了揉刘允之毛茸茸的脑袋“买点东西送你回家，对了，回去别和你爷爷说学校的事，就说和同学拌了两句嘴，不然你爷爷又要念叨了。”
　　“放心吧景哥，我都懂，”刘允之一副了然的模样，抬起小胸脯，肉糊糊的小手，掐着尖指尖，做了个把“话锁进肚子”的抿嘴的手势，眼睛亮亮的显然觉得这种保密方式格外酷。
　　把刘允之送回去后，将君清和沈景行手上还提着半袋礼品，是刘叔非要让拿的。暮色漫上来，两人相携往家走。
　　.
　　沿江一中，高二一班教室里，沈景行将头深深埋进交叉的双臂间，后背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明显是睡的正沉。隔着一个过道的是手舞足蹈的对着斜对面的葛刑说着“什么？人不够了？张扬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度“耗子不去？小林也不去？”
　　张扬烦躁的抓了抓蓬松的头发，发梢被揉的乱糟糟的，原地跺了跺脚“临了临了都不去了？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他妈不是搞我吗？”
　　葛刑用笔杆敲了敲他得桌角，示意他小声点：“也没都不去，不还有九日，还有猩猩呢？算上你我……”
　　“那也还差一个啊？”张扬急的往前探了探身子，椅子腿在地面划出一道刺耳的“吱呀”声。
　　葛刑抿了抿嘴，翻了个白眼心里小声嘀咕着：“这会子知道发起脾气了，还不是怪你把日期说错了，下周日说成了过阵子传到他俩耳朵里变成了下个月。”
　　“吵死了！”沈景行的声音从臂弯里传了出来，声音闷闷的却带着点不容质疑的冷意。他埋着脸没有动，只漏出一只半眯的眼，眼神像萃了冰似的扫过张扬，警告过后，脑袋一歪又趴了下去。
　　突然其来的声音让张扬瞬间噤声，他眨巴了两下眼睛，后又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快步轻快的绕到沈景行的前座，弯下腰，双手撑着沈景行的桌沿。
　　看着趴着睡的沈景行声音带着点恳求的意味“景哥？您老睡的还好吧。”
　　沈景行烦躁的抬起胳膊挥了挥，像是赶苍蝇似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有话说，有屁放。”
　　“景哥您是知道我的，”张扬脸上堆上谄媚的笑，身子又往前凑了几分，几乎要贴上沈景行的桌子“我平常时绝对不敢麻烦您，但这事，不得不请您老出山了。”
　　沈景行终于缓缓抬起头，一只手撑着脸颊，打着哈欠，眼角沁出一点水光，语气懒洋洋的：“说。”
　　“嘿嘿，”张扬搓了搓手，脸上的期待快要溢出来了“咱学校和三中要打篮球比赛，现在我们队少个人，你来呗景哥。”
　　“三中啊？”沈景行眼神微症，直起身子，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毫不犹豫的吐出两个字：“不去”
　　“好嘞，景哥我就知道你不去！？什么？你不去？脸上的期待瞬间垮掉，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不是，为什么呀。”
　　“景哥，你去吧，咱们不光是为我们班级争光更是为全校争光，多好的事呀，再说了你打球那么厉害，你去了不瞬间秒杀他们，”张扬急的动手抓住沈景行的胳膊晃了晃，语气带着恳求：“去吧去吧，况且到时候在场女生肯定多，到时候我在……”
　　“啊呸！”见沈景行脸色沉了下来，张扬赶紧改口，猛地站直身子，胸膛挺得笔直，一副义正辞严的模样。
　　“景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要做新时代好青年，我们要爱劳动，爱学习，长大要为人民做奉献，所以我们现在去打篮球比赛就是为了我们班级为了我们学校，”张扬越说越兴奋，一副势必要当好青年的模样。
　　沈景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显然懒的搭理他。——从听到“三中”二字的时候他就没了半点兴趣，现在的他可不想和三中扯上一点关系。
　　沈景行没等张扬说完，重新叠了胳膊在桌上，脑袋一歪又睡了上去。
　　见此情景张扬忍不住发起疑惑：“不是，为什么啊！”
　　“扬子你忘了？”葛刑从后面探过身来，用胳膊肘碰了碰张扬的后背，压低声音，“景哥之前就是三中的，估计是念旧吧。”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沈景行猛地抬起头，声音又冷又硬：“放屁。”
　　张扬看了看反应明显不对的沈景行又看了看葛刑，两人眼神交汇，心里默契明白“看来有情况啊！”两人笑的狡黠。
　　张扬心领神会，故意拖长语调“不会，是因为景哥之前在三中的时候打球没打过，怕了……”
　　葛刑配合的挑了挑眉“那哪能啊，咱景哥是谁，打球就没输过，但是，听说这次比赛程云飞也去，那到时候可就真不一定了，”话落还叹息的摇了摇头。
　　“张扬，地点在哪？”沈景行的声音突然响起，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得像刀子，原本惺忪的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景哥，我就知道你也是好青年，”张扬瞬间喜上眉梢，伸手就往沈景行的肩膀拍去，“祖国的未来需要我们！”
　　“少废话，在那？”沈景行抬手一挡，精准地打掉他落在肩头的手。
　　张扬也不恼，依旧笑嘻嘻：“三中体育馆，这周日。”
　　“这周日？”沈景行猛地皱紧眉头，“那不就是后天！张扬啊张扬，你还能在赶点吗？”
　　张扬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放学了去操场练练。”
　　“好嘞，景哥放心吧，放学铃一响，我肯定第一个跑出去站场地！”眼底的兴奋藏都藏不住。
　　.
　　放学铃尖锐地划破教室的寂静，张旭一把拽下肩上的书包，用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将君清：“放学了，你不去操场等你哥沈景行？”
　　“我哥？”将君清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出一小团墨渍，眼底满是茫然——沈景行早上出门时明明只说“晚点回来”，压根没提过操场的事。
　　“对啊，课间张扬跟我说的，”张旭一边手忙脚乱地往书包里塞课本，一边含糊地解释，“我们队人手不够，你哥来帮忙的，后天打比赛的时候你哥也要去。”
　　“你不知道啊？”张旭猛地反应过来，抓起书包就往门口冲，想起张扬每次等人迟到时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肩膀还下意识缩了缩，“那估计现在都开场了，我先走了啊，去晚了张扬又要扯着嗓子训人！”
　　教室门“哐当”一声合上，将君清望着张旭跑远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蜷起，把桌角的橡皮捏得变了形。“景哥要去比赛……为什么不告诉我？”他低声嘀咕着，心里像堵了团浸了水的棉花，又闷又沉——是觉得这事不重要，还是根本没想过要让他知道？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阴郁，连带着指尖都泛了凉。
　　他没再耽误，三两下把课本摞齐塞进书包，拉链拉得飞快，金属齿扣碰撞着发出急促的声响，脚步几乎是小跑着往操场赶。
　　刚拐过教学楼的拐角，操场上传来的欢呼声就撞进了耳朵。将君清下意识放慢脚步，目光瞬间就锁在了球场中央的身影上——是沈景行。
　　他正微微弓着背，篮球在掌心和地面间灵活地弹跳，发出规律的“咚咚”声；阳光顺着他汗湿的发梢滑落，在高挺的鼻梁侧投下一小片阴影，额角的汗珠折射着光，却丝毫没影响他的动作。只见他突然脚下加速，身形像猎豹般掠过防守的同学，手臂高高扬起，手腕轻轻一压，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稳稳地落进篮筐。
　　将君清站在跑道边，看着沈景行进球后转身时扬起的嘴角，心里的闷堵忽然散了些，可那点没被提前告知的委屈还缠着心口——他明明很想来看的，想看着沈景行在球场上发光的样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隔着人群远远地望着，像个无关的陌生人。
　　心口的闷郁还没散开，场边忽然一阵骚动——中场哨声刚落，沈景行便随手撩起球衣下摆，露出线条利落的小腹，指尖带着薄汗擦过额角。那截腰线绷紧时，隐约能看见腹肌的轮廓，沾着的汗珠在阳光下亮得刺眼。
　　“哇——！”围在栏外的女生瞬间炸开了声，细碎的尖叫裹着风飘过来。
　　张扬在一旁看得牙酸，故意扯着嗓子哼了声：“切，谁还没块腹肌啊。”说着也猛地撩起自己的校服，结果栏外的女生们瞬间没了声音，甚至有人悄悄别过了头。
　　他手僵在腰上，脸涨得发红，硬撑着梗着脖子：“懂不懂审美啊？没眼光！”
　　葛邢一把拽下他露着肚子的衣服，“别丢人现眼了。”
　　将君清盯着沈景行放下球衣的动作，脚步下意识加快，可还没走到场边，一道身影先他一步凑了过去——是陆明远，手里拎着一兜矿泉水。
　　“沈景行，累了吧？”陆明远把一瓶水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沈景行汗湿的手背，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来。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蜷起，指节泛白，连带着耳尖都红了，指尖在裤缝上无意识地蹭着，像是在回味刚才那点触碰。
　　这一幕像根细针，狠狠扎进将君清心里。他眼底的阴郁瞬间浓了几分，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拳头攥得发紧，喉间挤出低低的气音：“又是他，陆明远……”看向陆明远的眼神冷了下来，满是警惕。
　　“哎，给我一瓶！”张扬突然搭住陆明远的肩膀，刚运动完的热气顺着校服渗过去。
　　陆明远嫌弃地往旁边躲了躲，把水塞进他怀里：“离远点，一身汗味。”
　　沈景行转头看向张扬，嘴角勾着笑，语气却带着调侃：“就你刚才那几个球，打得最差，真不知道你这队长是怎么当上的。”
　　“那当然是靠我这张帅逼人的脸，还有过人的谋略！”张扬立刻挺胸抬头，拍着胸脯吹嘘，“想当年我可是过五关斩六将，硬生生把队长位置抢来的！”
　　“放屁。”旁边的高凯毫不留情地拆台，“当初是谁求爷爷告奶奶，让我们把位置让给你的，还说当了队长请我们喝汽水，结果到现在都没兑现。”
　　吵嚷声里，沈景行忽然顿住，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不远处的将君清身上。刚才还带着笑意的眼睛瞬间亮了亮，他推开身边的张扬，快步走过来，语气里带着点歉意的软：“你怎么来了？”走近了才发现将君清攥得发白的指节，连忙补充道，“抱歉，忘了告诉你——后天有比赛，到时候来看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