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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捌·鸿门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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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民国世界,不符合史实。本人尊重历史,铭记历史。
《捕风追影》电影衍生同人,全员民国paro。由于从现代背景转向架空民国,人物性格及关系可能有所差异。
人话:很可能会ooc
这篇不含电影剧透~如果能接受一定程度改编的欢迎阅读!
依然为爱发电,这回真慢慢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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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问现在你有什么感受,那就是两个字:
后悔,非常后悔。
陈氏父子的餐桌是一个长方形的实木长桌。
陈镇岳身为一家之主,当仁不让地坐在首位;陈熙旺作为少帅、作为大哥,则坐在他父亲下首位置的左边;陈熙蒙则坐在他的同胞哥哥旁边;熙蒙对面,还有一个你不认识,但和熙旺熙蒙两兄弟相比与陈镇岳更加相似的青年。
看得出来,等级森严。
你到餐厅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已经吃上早饭了。
陈镇岳穿着丝绸的睡衣,一手拿着今日的报纸,一手往嘴里送着东西,比起军阀大帅,此刻用富贵老爷来形容他更加合适;
陈熙旺倒是穿着一身军装,可没挂披风也没戴帽子,吃早饭时的姿势明显有些端着,仔细不让油污染到制服上;
陈熙蒙则随意了很多,他虽没穿睡衣,却也同样没穿十分正式的、如同昨日一般的西服,而是一袭标准的白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还没扣上,露出和他大哥对比鲜明的白皙皮肤来。
你:……
很好,对这三个人的刻板印象又一次加深了。
至于你昨天没见过的那个、大概率是陈镇岳三子的青年男性,他居然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熨烫得一丝不苟的灰蓝色中山装,风纪扣扣得严严实实,与熙旺的军装、熙蒙的休闲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家人,一间屋子里,居然凑齐了四种穿衣风格。
你看得嘴角直抽抽。
心里有很多想法和吐槽的话,现实里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最先注意到你的人是熙旺。他看见你,脸上浮现出有些意外的神情,下意识侧头看了看陈镇岳,见他没发现你的到来,而后又微笑着向你点点头,温声询问:
“望舒,你已经起了。昨晚睡的可好?”
第二个抬头看你的是熙蒙。听见哥哥的询问,本来就不算开心的脸色就变成了另一番讨厌的模样——他瞥了你一眼,立刻就一副不耐的样子低下头去,嘴边还扬起一个肯定是嘲讽的笑。
啧,明明和他哥哥是同一张脸,你怎么看着就想给他俩窝窝呢。
第三个则是那唯一一个你不认识的青年男子。他听见熙旺的话,也抬起头来。他的目光不像熙旺那般带着温度,也不像熙蒙那样外露情绪,而是一种冷静的、评估式的扫视,如同精密仪器在测量一件新到的物品,让你感到一种被物化的不适。
“这位便是父亲昨日提及的望舒妹妹吧?”他放下餐具,脸上旋即绽开一抹无可挑剔的、公式化的温和笑容,语调平稳且清晰,每个字都像是精心排练过,“昨日兄长我因公务缠身,回府时已是深夜,未能及时相见,还望妹妹勿怪。”
他说话时,身体微微转向你,显得专注而有礼,但那眼神深处却缺乏真正的暖意。
他不仅脸比熙旺熙蒙更像陈镇岳,眼睛也是,笑容也是,内里的东西也是。
“看妹妹的模样,娴静乖巧,今年想必正值二八年华?”他继续问道,语气像是长辈关怀小辈,但那“娴静乖巧” 的评判,却隐隐带着一种将你定性的意味。
你:……
完了,二八年华啥意思,说你十八岁?
原本的望舒同你一样,是个十七岁的少女。
“今年十七了。”你垂下眼睫,轻声回答,做出大概会符合他“评判”的拘谨模样。
“十七,真是最好的年纪。”陈熙赫点了点头,笑容更深了些,却更显得意味深长,“既然父亲已开口让你将陈府当作自己家,那从今往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我虚长你几岁,若不嫌弃,唤我一声‘三哥’便是。”
他的话语听起来无比自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丝毫不给你拒绝的余地——和昨日的陈镇岳如出一辙。同时,他的话也巧妙地将陈镇岳的决定再次强调,无形中施加压力。
你听着他的语气,心里那点不适感更重了。这声“三哥”仿佛不是称呼,而是一道需要你认领的标签。
“说这么半天,你倒是告诉人家你叫什么啊,”熙蒙这下是明着讽刺了,他显然极其反感这位血脉相连的兄弟的这套做派,“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倒先论起排行辈分来了。你又不是他亲哥,她也还没跟着我们姓,你怎么知道她愿意叫你三哥?父亲的一句客套,你还真当圣旨了?”
熙蒙终于做出了第一件让你在心里比大拇指赞同的事——虽然听起来更像是不愿让你这个乡野丫头做了他陈二少爷的妹妹。
你看见青年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零点几秒,虽然极快地恢复,但眼角还是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他端起旁边的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似乎借此动作缓和被顶撞的尴尬,也掩去眼底其他的情绪。
放下茶杯,他的笑容依旧无懈可击,只是语调微沉,多了几分“兄长”的“无奈”与“包容”:
“熙蒙,你这话就孩子气了。父亲一言九鼎,岂是儿戏?既然开了口,我们做子女的,自然要体恤父亲心意,让望舒妹妹真正感受到家的温暖,而不是让她觉得生分。”
他这话既回应了熙蒙,更是说给首座上的陈镇岳听,表明自己的“孝顺”与“懂事”。
呵呵,反正和你这个当事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低下头,悄悄翻了个白眼,揪起衣服的下摆不经心地玩弄起来。
随即,他才像是刚想起似的,对你补充道:
“瞧我,光顾着高兴,倒是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陈熙赫,熙攘之熙,赫赫之功的赫。”
熙蒙似乎还欲出声刺上两句,可报纸后传来一声低沉的轻咳。
陈镇岳终于将目光从报纸上移开,先是瞥了满嘴阴阳怪气的陈熙蒙,眉头微皱,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轻斥道:“没规矩。一家人吃个早饭,哪来那么多歪理?”
这话听起来各打五十大板,但并未直接否定陈熙赫那套“一家人”的论调,反而默许了其合理性。他对陈熙赫投去一个短暂但清晰的、略带赞许的眼神,仿佛在说“还是你懂事”。
随即,他的目光转向你,那刻意堆砌的“和蔼”又重新回到脸上:“熙赫说得在理。既然来了,就是陈家的人,不必拘那些虚礼。还没用早饭吧?李伯,添副碗筷。”
他语气随意,却带着最终拍板的决断力,仿佛只是决定今天天气不错一样平常。
“是,老爷。”管家李伯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侍立在餐厅角落,闻言立刻躬身应道,动作麻利地吩咐下人去了。
陈熙旺见状,立刻温和地打圆场,他朝你安抚地笑了笑:
“望舒,别站着了,快坐吧。”
他的笑容仍如同从车站回来的路上那般和煦,试图驱散刚才那片刻的紧张空气。既没有帮亲弟弟熙蒙争辩,也没有赞同陈镇岳和陈熙赫的论调。
陈熙蒙则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随意用银叉戳了一下盘中的煎蛋,再一次低下头去,不再看任何人,用行动表达了他的不满与孤立。
可熙旺这下确实好心办坏事了——说是让你坐,可你坐哪儿呢?
桌子虽然大,可椅子却不比在场的四个男人多十几张。空出来的只有三个位置:一个在陈熙赫旁边,一个在陈熙蒙旁边,还有一个是与陈熙赫同侧、却在陈镇岳旁边、与陈熙旺相对的位置。
你真的是戴上痛苦面具了。
坐陈熙蒙旁边,陈熙赫表面不说什么,心里肯定对你“牵肠挂肚”的,指不定要使什么招呢;
坐陈熙赫旁边,陈熙蒙指定要认为你和陈熙赫沆瀣一气,日后绝没有好脸色给你看,且陈熙旺表面不说什么,可熙蒙毕竟是他亲弟弟,熙旺肯定是向着同胞的血亲的;
坐在陈镇岳旁边更是离谱,在这样一个等级森严的“家”里,你和代表着嫡系太子的陈熙旺坐同一排?开什么玩笑?
你感到肠胃在翻涌,牙齿在幻痛。
早知道还不如和被子多缠绵一会儿呢!这哪是什么共享天伦之乐的家庭早餐?分明是要置你于死地的鸿门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