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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认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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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桑摩叹了口气,“听过了就忘掉吧。”
阮林晚望着自己身上的黑色连衣裙,自己未施粉黛,跟那些涂着口红的女伴们肯定不是一类人了。
不过那些染发披肩的女人,是真的美啊,她们个个都妩媚得如同泛着光彩的瓷瓶。
“在你们这个圈子,要不停地谈女朋友吗?”她问桑摩。
桑摩说:“才不是呢,只是气势上不服输而已。”
摩托车尖锐的轰鸣引来警察的注意,阮林晚仿佛能感觉到车底座在震动。
“你和你前女友为什么分手呢?”阮林晚问。
“因为她想跟我打架,我不喜欢动手打女人,可是又忍不了她无理取闹。”桑摩说。
“你冷暴力她啊?”
桑摩的衬衣领子被风吹得微微漂浮,他的碎发擦过脖颈,阮林晚终于发现,他戴了耳钉。
“我没空冷暴力她!你对玩摩托车的人是不是有误解啊!”
阮林晚说:“好吧。”
“她把我一辆特别…嗯,用你们女生的话说,复古风的摩托车给砸了!砸了个稀巴烂。”
“难怪这辆的机身这么新呢!”阮林晚啧啧,“没事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桑摩说:“如果你懂行,会不会很荣幸呢?这是我今天第一次试车,本来还担心一踩油门提速你会害怕,不过你戴着头盔还呆呆地捂住头,我觉得完全不用安慰你。”
阮林晚说:“没事啦,就跟坐过山车差不多呢!我还以为那个男的要挑衅你,我甚至都脑补了一出赛车大场面了。”
桑摩大笑着换挡、抽头,然后抬抬下巴:“到了,你可以解开你的头盔系绳了!”
阮林晚松了一口气,赶紧跳下来。被机车甩在后头的根本不是什么高档餐厅,只是一家普通的羊肉粉馆。
羊肉粉馆旁边是卖灌汤包的,还可以闻到茶叶蛋的香气。
桑摩熄灭车灯:“吃完羊肉粉记得刷牙哦。”
阮林晚痛心疾首:“放心,这一路的风驰电掣,让我根本什么都吃不下!”
桑摩拍拍机车,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不会啊,我感觉你很享受,你看你的小脸蛋,红扑扑的,跟打了鸡血一样!”
阮林晚暗自腹诽,我才不会没素质地在隧道里乱吼乱叫呢!
桑摩忽然想起了什么:“如果有一天你缺钱了,可以来我们车行里打工。”
阮林晚打了个寒颤,撇嘴:“我感觉车行里的人,都有一股凶煞之气!而且我不缺钱的。”
桑摩稀奇:“怪不得我窜出来叫你的时候,你拼命挣扎、一惊一乍的!”
阮林晚耸耸肩膀:“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朋友做手术,我要去探望,她腿上打了石膏绑了绷带,护士每天神神叨叨的,非要我熬点骨头汤,我不会,就买了食材让这家店的老板帮我熬呢。”
等阮林晚走远了,桑摩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压低声音,念着那个羊肉粉店的名字。
自己非要闹着载这个女孩子一程,是临时起意,那这临时起意,是对还是错呢?
阮林晚很快拿到了骨头汤,她带着骨头汤就往医院赶。
来到病床前时,护士正在警告苏晴不要乱动。
阮林晚来到病床前,苏晴放下平板:“开学典礼我全程直播看完了。有个男孩子演讲稿背的真熟啊,直接脱稿说出来的。”
阮林晚拉起苏晴的手:“我的贤内助,你可得快点好起来才行!要不然以后不管是课程论文还是实验报告,我没有人和我组队,怎么办呢?”
苏晴的脸难看起来:“我对你就剩这点价值了,是不是?”
阮林晚连忙道:“都是我胡说!都是我胡说!咱们有误会啊!”
苏晴佯装生气:“别再让我误会了!”
阮林晚打开保温桶:“看!骨头汤,是羊骨头熬的噢!你要不要尝一尝啊?”
苏晴闻了闻:“胡说,为什么这味道这么像洗碗水?”
阮林晚偏过头闻了闻,扫了一下没加葱花的汤,赶紧拿起旁边不起眼的塑料碗(其实是从羊肉粉馆薅的),盛了一碗,“我吹一吹,等它凉一点了喂给你喝。”
苏晴笑喷了:“喂给我喝?我是腿不好,又不是手不好!”
就在阮林晚给苏晴整理床尾的时候,她忽然发现了一件男士衬衫。
“这是谁的?是不是周筝的!”阮林晚愤怒了。
“不是,阮林晚,你别误会。”苏晴语气轻柔,”他去给我打热水了,衬衫先搭在这里,他知道我考到了观湖大学,是来祝我…前程似锦的。”
“周筝!又是这个周筝!”阮林晚一把夺过苏晴的平板,“苏晴,别理他了!”
平板播放的视频进度条被拉到了开头,话筒和扩音器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病房的每个角落。
“那个周筝看着人畜无害的,不还是绿了你吗?”阮林晚质问。
护工正在打瞌睡,被吵醒了,目光探过来,带着几分八卦的意味,像利箭一样射向了苏晴。
苏晴的目光“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下意识想要躲开阮林晚的审视,可是现在整张病床仿佛已经成了暴风的中心,她只能僵硬地靠在床上,双手攥着被单,指节泛白。
阮林晚看到苏晴这幅样子,忽然有些心疼,她脑袋“嗡”地一声,赶紧用温和的语气道:“我也是为了你好啊。周筝不是什么好男人!听我的话好不好,苏晴?”
我不应该这么咄咄逼人的,阮林晚想。
“嗯,周筝的确精心在我面前维持好哥哥的模样,我没有想到更年轻的女生很快就把他的魂勾走了。
但是他今天确实是抱着歉意来的,没有要和我复合的意思。”苏晴目光开始慢慢摇摇欲坠,“我,也已经不再会因为这段感情去痛苦。”
阮林晚必须要说出像刀子一样锋利的话,去精准割开周筝那伪装的外衣:“你看,他只要使一些不是很高明的手段,就可以轻松获得你的原谅。”
视频上的院领导已经下台,一个男生上台,微微鞠了一躬。
苏晴转移话题:
“你看!就是这个男生,他口才也好,看起来气质也好。”
阮林晚瞄了一眼,这个男生看起来让她有点眼熟,不过她不关心,当务之急,是让周筝和苏晴有了了断。
正巧周筝拿着开水瓶进来了,当他跨入病房,他瞬间感受到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在苏晴复杂的目光中,他从容地走上前来。
可是阮林晚厚重的目光向他倾斜,带着一丝阴冷的意味。
周筝深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哟!这不是阮同学吗?怎么,来给好朋友讲故事解闷了?”
阮林晚炸了:“快滚!”
苏晴不过是周筝用来证明自己的棋子而已。这个渣男让她觉得恶心。
周筝道:“如果大学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把周筝赶出了病房后,阮林晚对苏晴道:“他高中就是全校闻名的渣男,你还要选他,我真是受不了!”
苏晴问阮林晚:“法医学专业什么时候发课本啊,今天辅导员给我打电话,似乎很不高兴我住院。”
阮林晚道:“我今天去参观了教学楼。我们那一层,除了解剖台就是解剖台。那一层都散发着冷冷的气息。柜子里还展览着各种年龄层段人群的牙齿。说实话,这个专业挺让人敬而远之的。”
“嗯,读了这个专业,我感觉以后家里的亲戚就会对我敬而远之了。”苏晴说,“我感觉真的不是很好就业啊,世界上哪里需要那么多的法医呢?如果不是因为看了几本侦探小说,我根本不会报这个专业。”
“现在后悔肄业还来得及。”阮林晚摇摇苏晴的肩膀,“要不然以后为了几具尸体操碎了心!”
“对了,我参观学校解剖室的时候,听周围的女生说,那个教学楼的走廊,灯时常在夜晚亮着,有人看到了!有个保安还曾经在那一层莫名其妙地晕倒,然后醒来发现自己的钥匙居然被忘在了解剖台上!”
“不会吧!灯一般不是都有总控吗?怎么会深夜忽然照亮呢!”苏晴摸索了一下,赶紧给自己披上了外套。
“于是我就亲自去试了一下所有灯的开关。包括女洗手间的灯。然后我发现了一件事!”阮林晚说。
“发现了什么?”苏晴瞪大了眼睛,“女洗手间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吗?”
阮林晚:“我发现呀…我发现呀,女洗手间的角落里堆着很多玻璃杯,那些玻璃杯上面有红色!我赶忙叫阿姨过来了,阿姨说那些玻璃杯是从别的地方挪过来的杂物。”
苏晴叹了口气:“你可不要再吓我了!”
“那红色也许是剩下的红酒,也许是美术生留下的颜料。”苏晴说,“既然都不是咱们学院的东西,就不要过于想歪了!”
等天完全黑了下来,阮林晚走出医院大门,忽然那个骑摩托车的放纵身影又出现了。
他迎着瑰丽的晚霞而来,阮林晚不想跟他交涉,于是赶紧躲到了医院放着手册的架子旁边。
她看见他一手拿着一大捧鲜花,和一手拿着一瓶酒,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朝站着导医的前台靠近。
明明处于同一家医院,自己出、桑摩进,阮林晚却觉得自己和他不处于一方天地。
仿佛桑摩不是来看看望谁的,倒是像晃晃悠悠地参加什么派对。
这个医院如果坐有轨电车回去可能又要很久了。所以阮林晚准备去最近的公交车站。
阮林晚上了公交车,她刚抢了一个椅子坐下来,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她耳边。
“阮林晚!”
阮林晚回头,望向背后,一个男生从公交车后部挪过来,一屁股坐在她身后的座位上。
“阮林晚,上次学长邀请我们一起去吃烧烤,你没去,今天社团晚上要玩跑团,你来不来?”男生说。
好面熟…噢!他不是那个新生大会上演讲的男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