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雪】焰贺雪来》木易十六

4、凋亡

　　一剑封禅特别会养剑雪，养棵树自然不在话下。

　　但梅花树死掉了。

　　剑雪在树下面站了很久，也沉默了很久，他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情绪，嘴角还挂着一丝无奈的浅笑。

　　一剑封禅皱着眉头，一脸不爽地抱怨：“不经折腾，此树无用，留之何益？”

　　剑雪：“或许……小梅是感受到了你的剑意，觉得太过高深，选择了另一种方式入土为安。”

　　一剑封禅：“无聊！”

　　他转身就走，显然是又要去林里饮酒，剑雪也跟着他离开。

　　只是走的时候，剑雪轻轻叹一口气，声音随风飘散：“为什么……树也会怕人呢？”

　　吞佛童子立在树边，一言不发，他刚经历了一遍生死，此刻尚未缓过神来。

　　死亡的感觉，为何……

　　如此熟悉？

　　片刻后，剑雪默默地折返回来。

　　他以莲谳剑气梳理地脉，让土地恢复生机，又处理那棵死树的残骸。

　　最后在同一个坑里，重新种下一棵树苗。

　　吞佛童子静立一旁，宛如一尊没有生气的守墓人。

　　吾为何在此？

　　剑雪指尖轻抚嫩叶低喃：“其实我懂他的笨拙。他不懂温柔，亦不懂如何表达关心。”

　　树叶微动，似有回应。

　　“树啊，若你死了，我便换一种方式让你活。”

　　吞佛童子身形微震。

　　“若他的路是错，那我便陪他一同走错。”

　　“只要和他一起，足矣。”

　　背上的朱厌忽地一颤，剑雪回首。

　　“怎么了？”

　　无人回应。

　　剑雪就这样，像照顾孩子一样用温和的真气滋养着树苗，看着它长大。

　　然后在某天，一剑封禅路过时，他轻描淡写地说：“看，新种的树活了。”

　　那一刻，一直僵立在旁的吞佛童子，终于支撑不住。

　　他如一团失去依凭的黑雾，颓然倒地，蜷缩成了一团。

　　彻底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