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学起了他的样子,蹙眉阖目,幽幽叹息。文人墨客,总是有那么一点纤细的思绪,能敏感的察觉到周身的细微变化。一花一叶一菩提,映在眼里,便成了宏大而沧桑的世界。骨子里总渗着淡淡的愁,却也不知自己在愁些什么。疏离中带着些无病呻吟的意味,改也改不掉,忘也忘不了。
雪已至,谁也保不准这是不是冬天的最后一场雪。头倚窗,望向幽幽而落的洁白雪花,想着今年的江南是不是也下了雪。那样畏寒的人,如果知道他那四季如春的江南,竟也被累累寒霜覆盖,不知会窘迫到如何地步。想起雁门关,自古兵家必争之地,那声声马蹄夹杂着鹅毛大雪铺天盖地而来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壮观。
一直觉得,比起江南的温润淡雅,雁门关凌厉的风雪其实更衬他。也仅仅是这样觉得而已。脑海中不断重复的景象,嘶嚎声声,马蹄卷起尘埃,千军万马踏碎了谁的山河。谁家公子,素手执伞,一袭白裘,傲然立于关门之上,眉宇间笑的云淡风轻。
唇齿一张一合,国家的担子,百姓的安危,便全系于那单薄的肩上。那是风雪压不断的寒梅,铮铮铁骨,暗自飘香。却润的像会滴下水来。傲然中带着来自江南的,落寞和隐忍。
虽千万人,吾往矣。
一时间,无话可讲。也罢,只要他站在那里,语言或者思考,就已然失去意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轰然崩塌。我亦相信,那是他带来的一场雪。铺天盖地而来的大雪掩埋了此时此刻所有的记忆。雪中淡然微笑着的公子,在脑海中定格成画面。从此挥之不去。
他在那场大雪里,守着他的北宋,守着他的百姓,守着他的江南,守着他的雁门关。忽然深深的羡慕,和他处在同一个时代的人,能被他如此无怨无悔的悉心保护在身后。至少,那个时代的人,还可以躲在某处,一边偷偷窥视他的一举一动,一边思衬着怎样才能不被他发现自己的心思。女子们窃窃的躲在角落里,兴奋而娇羞的讨论着,到底哪家的红妆,才能落入他清澈如水的眸里。
《宋史》上仅一句,并无此人。他便成了幻觉。当然,也有很多平民老百姓是没有被写入宋史里的,他只是一生无子嗣,所以没有在历史上留名而已。于是自欺欺人,相信他是真的存在于历史中的,就像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回到我的北宋去。市井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茶楼香气四溢,笔墨纸砚堆砌成一段段历史。公子立于垂柳之下,有谁踏着青石地板,缓缓走近,对上那人迷茫的双眸,道一句,公子可好。
我本就是生于梦里的,所以多半都在圆满着自己的梦。也曾想过,旅行途中遇到某个如玉温良的男子,相识,相知,相忘。然后于梦中清醒,这里不是北宋,没有人会在窗前苦苦等着谁归来,没有谁会再为英雄走向江边。我甚至开始怀疑,那样即使相隔两地也彼此念念不忘的真挚而感伤的爱情,是否真的存在。即使痛欲断肠,锥心刺骨,也比现在这样一条不知是真是假的短信发过来,要美好的多。
宁缺毋滥。至少那时候的感情,是恒久而深刻的。就如,江南七月的梅雨。缠绵悱恻,湿润了一片愁肠。
于公孙策,想说的太多太多。无论是那个年少轻狂处处都要和人一较高下的府尹之子,还是如今那柔中带韧的雁门关傲骨寒梅,甚至是捋胡蹙眉仙风道骨的公孙主簿。无论是单单因为敬重公孙策这个人物,还是因为只喜欢由谁演绎的公孙策。又有何关系。没有人会在乎这些。也不须在乎这些。那样一个名字,摆在面前,他便于心中存在了。存在了,抹不去了,自己也从这中,静默的体味着什么,理解了什么,接受了什么。在别人毫不理解的时候兀自勾了笑。
英雄美人,才子佳人。戏中的老段子。如今何处寻英雄?又是怎样的佳人,才衬得起这般墨香四溢的翩翩公子?而今,还有谁能为了一段感情,望穿秋水,花白头发。但,若是如此爱过,此生,也算无憾了吧。
戏中两茫茫,梦中在心上。
无关风月,一场旧梦而已
关爱流浪伴侣动物,爱心满满的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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