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之年（花容天下同人）》梁白开

3、第 3 章

　　二
　　你是那一树的花开。
　　树影摇曳，投下一片芬芳的斑驳。
　　赫然映在心里，氲开酽酽色泽。
　　－1－
　　窗外有麻雀啁啾，聒噪地说早安。
　　“再不起床今天就走着上学去！”林轩凤无奈瞟眼墙角被摔得面目全非的闹钟，把弟弟从被窝里拽出来，低吼。看他依旧闭着眼睛闷哼跟死猪似的，哭笑不得地把衣服往他身上套。
　　“你别管他，昨天回来那么晚，车子也没骑，该他迟到。快吃饭。”林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轩凤一边大声答应，一边扣上弟弟的校服扣子，拽着他出来。
　　林宇凰从小就喜欢赖床，从前的老师对他的印象一定是“总迟到的漂亮小孩儿”。自打主任苦口婆心劝导轩凤管着他别再迟到后，轩凤就尽职尽责地扮演把他从床上拽起的老妈子角色，亲自招呼他穿衣吃饭后才能上学。为此林母不知说过几次，可是一看到弟弟那张耍赖皮的脸，他就没辄。于是现在这一幕已是家常便饭。
　　林母边把面包牛奶塞进林宇凰的书包，边絮叨：“我说你不要总是这样，你哥也迟到啦！”嘱咐过轩凤路上小心，她忧心忡忡地看着小儿子挂在哥哥肩上的迷糊样子，摇着头叹口气关上房门。
　　坐上车子后座，林宇凰半眯眼睛，伸个懒腰道：“哥，你今天不是还有个学生会早读检查么？”还没听到回答，车子就先是一顿，随后猛然加速。
　　“林宇凰我今天要是迟到了拿你是问，别跟我说话！”林轩凤恶狠狠地说。
　　宇凰嘿嘿一笑，说：“谁让你打断二少美梦啊～”说罢，他靠在轩凤背上，取出面包啃起来，还不忘对路边的猫咪做个鬼脸。
　　“宇凰你以后别这样。哪天我不在家没人叫你，就不上学了？爸妈可没时间伺候你。”看时间还来得及，轩凤缓口气说。随后就听到他满不在意的回答：“凤葛格怎么舍得我迟到。我哥天下第一好，会一直照顾我的，是吧？”
　　林轩凤觉得被噎到了般，暗自皱眉，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惯着他了。以前逸简也说过自己不像哥哥，反倒跟个小媳妇似的。记得那时，轩凤毫不客气地狠狠吻了他的嘴巴，扬着眉毛说：“那你是什么啊？”想到这儿，他不由微微一笑，忘了回答宇凰的话。
　　“哥，”少年吞下最后一口面包，问：“昨天你和逸简哥…”
　　轩凤知道他憋了许久，意料之中，苦笑着反问：“你和重莲怎么回事？”
　　“喂，我哪有，明明是你自己乱想。推己及人可不带这样的！”他激动地差点跳下车子，大声说。
　　轩凤好不容易稳住车把，想了想说：“离他远点。”
　　“为毛啊？哥你不是忌妒人家比你漂亮吧…放心，逸简哥又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重莲他肯定插不了足。”
　　无法用目光鄙视，轩凤只好用沉默不语来表示抗议。他记得那个俊俏的少年，周身有着逼人的英气。而且他看凰弟的目光，总让人觉得不安。
　　－2－
　　到了校门口，轩凤跳下车子，边跑边说：“我检查去了，你也快点。”
　　林宇凰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没了人影。不紧不慢地推着车子向车棚走，停下来时才反应过来：“没钥匙我怎么锁车！”傻站了一秒后立刻环顾一周，想找自己的车，再次傻眼：车子不见了。
　　“不是吧，一破车还有人偷啊！”他把车子往墙上一靠，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祸不单行。动人的上课铃声这时欢快地唱起来。“…”少年心一横，拔腿准备向教室冲，默念道：车子啊，不是我要抛弃你，而是身不由己，在这儿等哥回来接你。
　　不过很快他就停下了步子，因为身后特温柔的声音：“是林宇凰同学么？”
　　他回过头去，看到一个女孩儿正微笑地看着自己。红色长裙，墨色长发，衬得她亭亭玉立。更何况那张白净如玉的俏丽脸蛋此刻挂着可爱的笑容，他就很没骨气地忘了上课。
　　“林轩凤学长让我送钥匙给你。”女孩儿走过来说。
　　当时他觉得这丫头美好的跟一天使似的，步步生莲花，是幸运女神——尤其是这种时候。
　　还有句话是什么来着？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笑呵呵地谢过了女神，林宇凰才向教室奔去。一边跑一边懊悔居然忘了问美女名字。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站在教室门口怒气冲冲的教务主任——远远看到她顶着那头方便面卷发，以标志性的叉腰姿势准备迎接自己，就不由得瑟缩起来。他走过去，尽量挤出一笑，说：“老师好～”
　　“林宇凰！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你＊＃％＆＠＊…”这位更年期主任彻底疯了。试想面对一个上课爱睡觉，爱迟到，爱说话的学生，会有哪个老师不怒发冲冠？偏偏这学生成绩还过得去，况且还有一个当学生会副主席的优秀哥哥。
　　他乖乖低头听着，暗自高兴可以顺理成章地翘了第一节数学课。不过有人似乎并不想遂了他的愿：“杜老师，我看可不可以先让学生听完课？”
　　他触电似的抬头，目光对上那人的脸。狭长的墨色眼眸里是毋庸置疑，即使笑容温和，也让人感觉那是命令，不容拒绝。眼角一颗朱砂痣衬得他皮肤更加白皙漂亮，不是瑕疵，而是点缀。
　　“既然小桓这么说，就让他进去吧。”主任立刻变脸，笑容可掬地把宇凰推进教室。
　　坐到位置上，他还没反应过来，同桌小声说：“实习老师，不错吧。”－3－
　　林宇凰一愣，向讲台上看去，随后又一脸狐疑地扭头问：“不是吧，怎么我不知道？而且…”
　　“而且还长这么美型。”同桌捧着脸，两眼变作粉红色桃心状，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小桓老师。
　　林宇凰白她一眼，嘀咕道：“也就一般。比重莲还差一点。”
　　对方猛然扭头，心型眼睛换为两颗发光的小太阳：“你和重莲不会真的？这也太萌啦～昨天发展的么？”
　　“我说你们女生怎么这么无聊。”他无力地说，扭头看看后排的奉紫，对方正全神贯注地听课，压根儿没留意到他带刺的目光。想她也不是八卦的人，林宇凰便转回来无趣地伏在桌上补觉，嘟囔说：“死轩凤哥，干嘛这么早就拽人家起来。”
　　“喂，你可迟到了，还怨凤学长。”同桌小声说，埋怨地瞪他一眼。
　　这世上女的眼睛全给人毒瞎了，怎么我这个超级大校草一直在这儿都没看到，眼里就只有那个木瓜林轩凤，而且还对老师花痴！林宇凰吐吐舌头，一副不可理解的样子。
　　“林宇凰，”桓老师眼皮一抬，眸子对上他，充满笑意：“起来回答这个。”
　　他立刻站起来，略一思忖，笑道：“桓老师，我刚来，前边的没听。所以虽然老师您讲课条理清楚，深入浅出，生动形象，不过我实在是愚钝，不会呢。”说罢又眨眨晶亮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
　　桓老师嘴角上扬，道：“那你放学后过来，我给你补课。”
　　大爷的，算你狠。林宇凰暗暗叫苦，僵硬地笑着坐下来。
　　下课后，班里一群学生都以顶礼膜拜的目光注视桓老师离开：不仅长得好，课也讲这么漂亮～连林宇凰也不由感叹，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林宇凰，放学后记着过来。”桓老师眼中带笑，朱砂痣更添几分媚意，看得他当时愣了神。那样的目光给人别有深意的错觉。
　　“喂，你要忠于小莲花，怎么一桓弄玉就迷的你神魂颠倒的。”颜小曲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长地说。
　　林宇凰懒得搭理他，说：“弄玉？这么女气的名字。”
　　“你家重莲就不女气啊！”这话却是另一人说的。
　　林宇凰回头怔怔看着面带愠色的少年，随后换了笑脸，扬扬眉毛说：“大姑娘温采生气了？我说你还真是…”话音刚落，看到温采通红的脸，他就立刻后悔了。以前因为别人说自己小白脸就会立刻生气，现在怎么也欺负起别人了。况且这温采素来是只小绵羊，只有跟奉紫坐一块儿才不会被同桌欺负。平日里总是安静和善，现在看他面红耳赤欲言又止的窘迫样子，林宇凰也于心不忍，说：“算了，我还是别欺负你了。不过你生什么气？”
　　温采深深看他一眼，想了想说：“你昨天没见重莲？”
　　“见了，怎么了？”
　　少年不解，又一想，似乎恍然大悟，说：“一定是重莲你们俩都不记得了，所以才会这样。”
　　他正迷惑不解，还想问，温采已经跑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