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月影》言栀之

5、第 5 章

　　这穆家长女生的娇俏，十四的年纪却是瞧出了十一二的稚嫩，当真是随了吕姨娘，柔弱娇艳，虽说是幕府的老人但是岁月不留痕，早年最得相国公喜爱。当年钰夫人持家操劳，虽不喜这吕氏，但看她本分老实、从未越距，便真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季夫人主家掌事，这吕氏的风光也就到头了。
　　季夫人乃继弦，尚书大臣李牟光的小女儿，妾室所生，虽为庶女，但外祖父家是武将世家，其曾祖父为开国大将王莽全，先帝亲昭天下，特赐世袭爵位，为世代子孙之荣誉。
　　这边穆韵、穆柳雲命小厮收下了食盒，道了谢意，便准备离开。
　　穆欣蕊娇笑道：“两位□□后若有空，不若来亭中歇息，欣悦妹妹前日请了戏班子连着五日，午后便在悦心亭唱曲呢！”
　　穆韵点头答应，淡笑不语。
　　“那就谢谢表妹好意了，这几日若是无事，瞧瞧无妨。”柳雲说完便跟着穆韵离开了。
　　“小姐，你怎么把亲手给姨娘和老爷做的糕点，转手赠予两位少爷了呢？”一旁的丫鬟小茹不解道。
　　穆欣蕊轻笑了一声，答道：“这糕点没了，再做就是了，但这机会可不是天天有的，只要主母掌权一天，姨娘就没好日子过，不如借他人之手，削削主母的气焰，若能除去掌家大权，那我们会好过的多。现下就等着大哥去悦心亭赏曲，我等便坐在一旁看戏就成。
　　”穆韵回了院子，便将自己锁在书房。直至深夜，小厮梁辉瞧着大少爷没有睡觉的意思，心里万分焦急，犹豫良久，终是壮了胆去敲门。
　　“大少爷，小的端了大姑娘送的糕点来。”
　　穆韵正心烦，准备拒绝，却顿了一下，无奈叹了口气，道：“进来吧。”
　　芙蓉糕被端放在书桌，小巧精致，穆韵净了手，拈起一块放入口中，又饮了口茶，待吃下，又欲拈起第二块放入口中。
　　“大姑娘真真是好手艺，京中要说排第二，那可无人敢排第一。”梁辉瞧着大少爷爱吃便忍不住称赞。
　　“拿下去吧。”大少爷将手中未食的糕点放回盘中，讪讪道。
　　梁辉一脸惊讶，不解为何大少爷连素日最爱吃的糕点也了无兴致。未等他开口询问，穆韵便开口道：“太晚了，不宜多食，你下去吧。”
　　梁辉闻言，不敢多语，只得端着碟子走了。
　　堂内，安忆和月熙正收拾着，却听梁辉嘀咕：“奇怪了，少爷…”想不明白的小斯，将糕点置于桌上：“喏，这里有些糕点，大公子失了胃口，咱们把分了吧…”
　　“呀！这么好看的糕点，真是赏给我们吃了吗？”月熙拍了拍手，拉着安忆去拿芙蓉糕。
　　安忆谢过赏赐，将糕点放入帕上，小心的包裹起来，便同月熙离去。
　　“安姐姐，方才瞧见你的糕点，好像有些散开，要不我跟你换吧，我的那块是完整的？”
　　安忆笑了笑道：“大少爷给的自然是好的，许是路上碰了一下，不碍事。”
　　“也对，安姐姐，这个糕点…像是欣蕊小姐做的，好似曾在厨房见过，听小茹说是给老爷夫人做的…可这…怎么到了大少爷手中了呢…难道是多做了些？”月熙想不明白。
　　入夜，安忆望向窗外，身旁的月熙早已入睡，可她确并无困意。
　　芙蓉虽不是稀罕物，但并未到盛开的季节，又怎会多出几份匀给少爷小姐？
　　难道…这糕点不是做给夫人老爷…而是做给大少爷的？这是为何？
　　而那池塘，明明是盛夏，荷花却都奄奄的…
　　思索着，安忆坐起身来，将帕子取出，揭开来露出精致的糕点，小心翼翼地捏下一瓣放入口中…
　　这…不是芙蓉糕…
　　这边，秦莘和祁荟在二小姐穆欣悦的院中。
　　“什么时候能抄完呀？都整整一日了，我这手都酸了…”祁荟捏了捏吃痛的手腕，又敲打了几下。
　　“还有二十遍，再忍忍，很快便能歇息了。”秦莘也无奈道，“嬷嬷，让我们抄二小姐的习惯喜好，自是想让我们记住，不要犯错，咱们以后也好用心的在二小姐院子里干活…”
　　只是这样么？莫不是想就此立个威，告诫你我这院子的小姐才是真真的主子…
　　次日
　　“秦莘、祁荟，小姐唤你们去服侍。”少来传话丫头领着初入院子的两人向主屋内走去。
　　“奴婢秦莘。”
　　“奴婢祁荟。”
　　行了礼，两人便站着，等小姐问话。
　　“嬷嬷，她们便是祖母配来的丫鬟嘛？”
　　“回二小姐，昨日老夫人便派来了，只是，担心她们不熟悉院中规矩，就叫她们手抄了几遍，现如今已是管教好了，方来拜见小姐。”吕嚒嚒谄媚道。
　　“你们二人上前来。”
　　待走进，秦莘和祁荟才看清…
　　穆家二小姐，是最受疼爱的，相国公老来得子，对二小姐的看重和宠爱，是其他少爷小姐比不得的。阳光洒在窗边的铜镜上，屏风后，嬛嬛一袅楚宫腰，鹅黄小衫，浅青色毛绒外褂，发髻簪了一处流苏牡丹金簪，衬得二小姐明艳动人，金丝缠着玉石的耳坠更是相得益彰。
　　二小姐捻了捻手中的帕子，浅咳了几声，拿起一旁的花茶饮了几口：“以后有事，便和嬷嬷说，现下我身边也不缺伺候的人，也容不下多嘴多舌之人，你们下去罢。”
　　“是。”
　　秦莘和祁荟在院中忙了半日，都是些打扫的活。
　　“莘姐姐，咱们以后不会就要这么一直打扫吧？”
　　“我也不知，不过我们本就不是主母屋里的人，小姐不信任，不重用也无话可说。”
　　“那好吧，我还指着日后能和小姐出去，去外面瞧一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