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下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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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番话只是吓唬吓唬白狐，若瑄还不至于真的找它那四殿下告状。
告状？
……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怪。
若瑄摇了摇头，却忽然想起来，白狐怎么笃定了他似乎与那四殿下认识似的。
什么时候？
好像是之前他给白狐那一半魂魄打印记时，它脱口而出的惊呼：“你是！”
哦，是了，旁人的灵力一入体就能知道个虚实，不论是仙道修来的仙力，还是佛道修来的佛力，这两种灵力都是极好辨认的。
想必白狐就是在那一瞬间想清楚了所有。
他漏出的气息强大，因为他是神仙；旁人看不透他，因为他会仙法隐藏；白狐在画中局里笃定了他能破局，因为他在马车里醒来时不会像之前的人一样惊慌，这种情况，要么对自己的实力足够自信，要么与这地方有渊源，对这里熟悉。
而白狐为什么觉得自己与它家四殿下认识，也好解释。神仙寿数长，万万年间总会有往来，他和谁认识都不算奇怪。
看来以后行走人间要多加注意了。
照顾白狐帮它修复魂魄的那几日，空闲时若瑄去了一趟渊帝衣冠冢。
那地方被风霜雨雪吹蚀了千年，外形滑稽些倒也说得通，但地下只有那一个主墓室似乎有点不对劲。
四面壁画已经消失，至于那几十个冤魂，若瑄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怎么见冥府在地方上分府的巡值。
两个无常十分迅速，一露面就一甩钩魂链把魂魄全套住，一边鞠躬一边“多谢这位不知什么来头的神仙大人”地走了。
连怎么来的这么多陈年老魂都没问。
那可不行。
冥府管六界魂魄轮回，魂魄丢了可是要事。所以若瑄虽然不想管，还是开口了：“两位且慢。”
两个无常身形一僵，背对着若瑄小声嘀咕。
黑无常说：“这是个傻的。”
白无常点头：“到时候说委婉一点。”
他们商量完，挂着两张勉强的笑脸转过头来：“哈哈，这位大人，怎么了？”
“画中局存在千年之久，为何你们没有察觉？”
黑无常一脸苦相：“哪儿的话，我们确实知道这地方的存在，只是实力不够，进不去罢了。”
白无常点头：“可不是，我们想过要搬救兵来着，可是本地冥府分府的大人叫我们不要管。”
“不要管？”若瑄皱皱眉，“为何不管？难道就放任这么多人误入？”
黑无常道：“大人说这是一场因果，解铃还须系铃人。”
白无常接道：“是啊，如今都了结了，可算是解了我兄弟二人一桩心头大事。”
原来如此，因果与他有关系。
这就尴尬了，再说就要暴露了，哦，那俩无常恐怕早就猜到了。
若瑄沉默了一瞬，开口放人：“行，你们走吧。”
两个无常如蒙大赦，风驰电掣地拖着两串陈年老魂跑了。
若瑄又进了甬道，这一次他发现里面全是暗器和毒气。
上一次进去时，他给自己和白狐都罩了结界，出来时是被残余灵力轰出来的，也没空留意。想来是他们进去以后，暗器毒物才有发动的机会，如今留下一地狼藉，昭示着当初修陵墓的人确实算得上衷心。
神仙体质比凡人强韧千百倍，却也会受到些毒气影响，所以若瑄又给自己罩了个结界。
墙上平整光滑，看不出哪里有机关，他闭眼放出神识查探了一番，还是和之前一样什么也没发现。
什么也没发现也算是个好结果，他施了个修复术法，把这地方还原样貌后就回了客栈。
之前没仔细看，如今看见匾额才知道，这家客栈名叫“缘来”。
好听，好记，也吉利。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又或者白狐魂魄碎片被他融回去了，总之老板娘李秋月现在气色很好，丝毫没有要倒霉的征兆。
若瑄掐指一算，她的正缘就要来了。
嗯，那是不是……
他回到自己的客房，果然见到窗户边一颗脑袋朝里边张望，旁边一个鹿角时不时拱一下这个探头探脑的人。
“哎呀别拱了！你小心被发现了！”那人转头推了推鹿角，“我掐指一算，这地方有一位故人，你和我藏起来吓一吓他！”
“吓谁？”若瑄关了房门，走了过去。“映月上神好兴致，喜欢扒人家窗户。”
“小若瑄！是你！”映月被发现，索性带着仙鹿跳进来。他围着若瑄转了一圈，啧啧叹道：“七百多年没见，居然成上神了！”
仙鹿捧道：“嚯！厉害！”
映月两手张开上下一比划：“长高了！”
仙鹿：“嘿哟！”
映月掐指装模作样算了一卦：“桃花将近！”
仙鹿踏了踏四只蹄子：“不得了！”
若瑄一脸好笑地求饶：“好了好了，歇歇吧您二位，你俩都可以去对面茶馆当说书的先生了。”
映月不屑道：“我俩可比说书先生强多了！”
仙鹿一昂头：“那是！”
映月大手一挥：“人间乃至六界多少奇闻八卦我俩都知道！”
仙鹿甩甩耳朵：“无敌！”
若瑄顶不住了：“好，好，不说这个，你们来这里散姻缘？”
映月笑了一下：“是啊，可惜你现在做了和尚，没法儿接下我的红线。”
映月就是民间所说的月老，只是他并不是老人模样。
他常年一身暖月白广袖长袍，外罩丝丝缕缕的红线披衫，头戴红金发冠，额前坠着红色灵玉，白发里藏着一缕粉色，被映月盘成桃花状固定在发冠旁，衬着桃花枝发簪甚是好看。
仙鹿是他的坐骑，性格颇为有趣，六界对他俩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若瑄点点头，叹了口气：“我倒是无所谓，神生漫漫，总得给自己找些别的事情做，不要总是拘于情爱。”
映月挑眉：“你倒是看开了，那九尾狐怎么办？”
若瑄沉默了一下，没开口。
映月：“看来是没忘。”
若瑄张了张嘴，无力反驳。
确实没忘，只是……
“当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映月揽过他的肩膀，凑头说：“薄情郎！”
仙鹿：“负心汉！”
若瑄头大：“真的不是！我跟他只有仇恨，没有情爱！”
映月了然地点点头：“哦～我知道了。”
仙鹿：“哦～我也知道。”
映月：“你或许是假的。”
仙鹿：“他一定是真的。”
若瑄：“……”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月下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