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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上山 ...

  •   “走吧!折腾了一晚也累了,我们找个地方住下。”手中的丹药色泽晶莹,乃是上好的疗伤良药,安燃随手丢进嘴里,走在前面说道。

      “果然墨潭里没有龙。”良川不免有些遗憾。

      “今天你也看到了,修行之路不是那么轻松顺利的,你若下定决心上山定要小心谨慎。”安燃一笑,安抚地伸手摸了摸良川的脑袋。

      良川看着安燃脖子上的勾玉,发问:“安兄,你师出御火门吗?我还以为若要修行只有清水门这一条门路可以走。”

      安燃挑起眉,如实相告:“五行之术都有各有修行的门派。只不过现在门派中修行者大多是从修行世家的子弟中筛选天资过人者,导致很多消息闭塞常人也触及不到。”

      “譬如我的家族竺南安氏,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安守玉在当时乃是天下第一的修士,用的一手烈炎长枪在九州横扫妖魔、大杀四方。后面族中子弟大多也是火修灵体,却偶有少数例外。我十岁后有了修炼的想法,便去了御火门潜心修炼。”

      良川听后扭头去看常知寒,问道:“常兄也是世家子弟吗?”

      常知寒似没听见,一个人走在前未答话。

      安燃瞧了眼他,知道他肯定又在想事,帮忙回道:“竺南常氏,我与他自幼结识,家族也是世交。不过竺南大多都是火修灵体,他是个例外,身体是水修灵体,所以才来拜清水门。”

      良川一听这有些担忧,继续问:“安兄,你们是如何知晓自己是何灵体的?我如今也想测测,万一不是水修灵体,怕是上清水门也无济于事。”

      “这……我也不能帮你,是家族长老们用五行铜镜来测的,不过你也别担心,你若是与水修无缘是上不了这个水云山的。”

      原来这世间上的修行之路也都被各地家族给垄断包揽了,普通人就是再才华横溢也是投师无门。一声叹息后,良川真诚向安燃致谢。

      前面常知寒突然顿足,回头看向二人,说道:“这一趟也不算一无所获。”

      说罢,他缓缓从袖口掏出一块只有手掌大小,光洁如玉的鳞片。

      “龙鳞?”良川震惊地猜测。

      “是,五名散修死时掉落的,当时情况紧急,没来得及跟你们俩细说。”常知寒笑着道,说完伸手将龙鳞朝良川的方向递。

      安燃看这一幕挑挑眉,没说话。

      良川心中惊叹常知寒的大方,却是连连摆手拒绝,神色有些惭愧道:“此次行动消息是常兄给的,力是你俩出的,你们为救我还深陷困境,我若收下就真是厚颜无耻了。”

      安燃却不在意地说:“你不仅救我一命,还及时搬来了救兵,本就有缘相识一场现在更有救命之恩,以后就别安兄常兄的叫倒生分了不少。我们三个就此拜个把子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常知寒也颔首,良川喜上眉梢拱手喊道:“安燃哥,知寒哥!受良川一拜!”

      常知寒扶他手臂,把龙鳞塞在他的手上:“这便是给弟弟的结拜礼了,良川你不要推辞了。”

      “这块龙鳞较小,只有手掌大,结合你的身形我建议你做成一柄短刃。”安燃摸着下巴,说道。

      良川接过,用力点点头,自来水云镇后所遇之人所经之事都是这么顺风顺水,终究是泪眼朦胧拿袖子狠狠抹了一把泪,又遭二人嬉笑。

      “我刚才在想,为何清水门的前辈要说墨潭里没有龙。”

      良川用指腹揣摩手中的鳞片。

      安燃道:“理由可能有二,一墨潭里真的没有龙,鳞片是别的地方传出的。二墨潭里面真的有龙,但是清水门不希望我们接触。”

      “跟我的猜测差不多,但我更相信是第二种说法。”常知寒摇起了扇子,又问,“良川,你是怎么喊来清水门的人来帮忙?”

      良川也不隐瞒将桑坡村的事道出,此时天边已翻起鱼肚色,三人说话间到了水云镇,找了个落塌的客栈,这样惊险的一天也就过去了。

      常知寒躺在床塌上,身体疲惫酸痛,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脑中一直回想起安燃和饕餮搏斗时,一直喊自己快走。竺南常氏已经有一个天纵奇才了,无论自己怎么努力也都是活在姐姐常知暖的阴影下,更何况自己的还是水灵体,别说在族中,乃至整个竺南都是格格不入的。后面,索性就彻底荒废了修行,这次来水云山也是因为常知暖的逼迫。可若是今天安燃真的因自己而命丧于饕餮之口……

      常知寒伸出手,狠狠摔了自己一个巴掌,心中下定了决心。

      旁边厢房,良川也没有睡着,自桑坡村被灭门后,他也没生出什么念头,自身太渺小了仇恨也升不起来,上清水门也不过是圆老伯的念想又是一个可以安生度日的地方。可今天看安燃、常知寒还有清水门的人意气风发出手相救的样子,倒让他心中也生了些期许,更何况现在与安燃他们结拜了,更应该尽全力进清水门,或许这样今后自己也能像安燃一样去保护重要的人。

      想到这里,他坐起身翻出自己的行囊,手指抚摸着里面的草鞋,现在草鞋的旁边还有块龙鳞了。隔着面墙,旁边安燃的呼噜声此起彼伏,良川不由发笑,躺下身子也准备入睡。

      次日,安燃踏上船只准备回御火门了,走前转交常知暖让带给常知寒的行囊,常知寒看见熟悉的布袋,眼眶湿润。

      “师姐让我转达,说她很抱歉,用糟糕的话逼你离家出走。若是累了,就回家去,不要勉强自己。”安燃一板一眼地传达。

      常知寒破涕为笑,听得锤了他一拳:“好好的话被你一说,我还非得闯名堂才行。”

      安燃眉眼一弯,笑骂:“可不是非得闯出个名堂才行么!不然怎么配得上做我的兄弟!”

      “嗯。”常知寒抿着唇,郑重地颔首。

      “包袱里面有银两,是师姐给你准备的,小心点,别再被偷了。”说完,安燃拍拍他的肩膀,又转头去跟良川说话:“你和常知寒好生保重!若有难处就用红叶寻我。”

      毕竟是经过生死之交,倒多了些难以言表的感情,良川眼也有些红了,摸摸怀中的红叶,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一个二个婆婆妈妈的,走了!”安燃笑骂一声,转头钻进了乌篷内。

      见人坐稳,船夫放了绳子,拿着撸用力地推了一下岸边,船向着江面驶去,水急船轻,很快便不见了影子。

      常知寒与良川对视一眼,转身离开了渡口。

      “三日后便是三伏出伏之日了,你我这几日抓紧准备些行粮,就一同上山去。”

      “嗯。”

      不消时日,常知寒和良川离开了水云镇结伴上山,此时正是三伏天,还未往山林走几里便已热得浑身冒汗,幽深静谧的丛林间不时传来几声虫鸣,远处也不乏几声空灵飘渺的鸟叫。

      常知寒和良川一前一后地走着,前面一个人刚落脚,后面一个人踩着脚印跟上去。天气虽然如此炎热,脚下的泥土混着枯叶却黏腻又湿润。

      越近晌午,空气里像烧了火,吸进去吐出来都冒着热气,夏末的蝉也奏起着最后一曲绝唱。不由让人心烦,常知寒撸起袖子往脸上蹭了一把汗,也是枉然,袖子早已湿漉。

      “这天气……”

      “真是闷热。”良川从包袱里掏出水壶轻抿了一口,递给常知寒。

      常知寒接过润了润喉就没再喝,喉头湿润了,他眯了眯眼睛看向前路说道:“咱们从寅时出发的,算算脚程估摸天黑能到山脚下。”

      既如此是不能停歇的意思,良川没说话省省口水,他侧身走在了常知寒的前面,埋头向前走。越往山林深处走,路也越陡越倾斜,烈日当头,后面跟着的人能稍微接着前面的人身形遮个阴。

      常知寒没说话紧跟上去,现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时候,想着歇几口气再跟良川换回来。

      熟不知,日头最毒的时候,正是正午过后,原本潮湿的地也跟着起了火似的烫脚,闷燥的空气熏的人头脑发晕。隐约看见前面有人影?良川再睁眼开去,只有根根树干高耸着。怎么感觉刚才看到了一个黑影穿行其中,良川摇摇脑袋眯着眼再看去,见远处朦胧黑灰的人影越来越多,迅速穿行在山林间,身形忽隐忽现形同鬼魅。他大惊失色,脸色发白,一度向后倒去。

      身后常知寒见状赶紧扶住他,找一处阴放倒他,看良川脸色还是不怎么好,常知寒急忙喂了点水,又掏出扇子给他扇扇:“良川,怎么了?可是中暑了?”

      “我……知寒哥,我好像看到很多人在前面。”

      常知寒抬眼往去,远处只有望不尽的树,他安抚道:“我刚刚好像也看到了,再细看去只是树影重重又加上热气熏人脑,出现了幻影罢了。”

      “原来是这样么……”良川听了,神色松散了许多,挣扎着要起身。

      也难怪他,越临近上山这几天,良川越是心神不宁,总担心各种情况的发生,担心不能上山拜师。常知寒也不烦,良川还年幼未经世事,便耐着性子多以安抚。

      两人相扶走了一段,常知寒又主动走到了前面。面朝黄土背朝天,他扯了几根带子绑紧两臂的袖口,走起来轻快了不少,更是加快了脚程。

      又到太阳西斜,黄昏时分。暑气渐退,也有凉风穿叶迎面袭来,树枝也摇摆着沙沙作响。常知寒走在前已是精疲力尽,恍神间,感觉前路人影绰绰,还夹杂着古怪的叫声。他心头猛跳,但面上不显,回头去瞧良川,良川神色无常依旧埋头赶路。

      再放眼望去,什么也没有。

      常知寒按下心中疑惑,细细思索。此番前来水云山在三伏之日上山,是阿姐告知这段时间更好上山。水云山常年覆雪,只有夏季酷暑才会短暂化雪,一旦入了秋,又开始下雪,入秋之后再上山无疑会在雪中迷路,最后冻死于山中。这样想来水云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吃人山,据说上山拜师的人,除非是功成名就下山,除此之外没有活人下过山。

      那么,人都去哪了呢?若是全葬身在山中,为何不闻家人来山上收遗体。

      天将黑,常知寒和良川商量一番决定找个山洞休息一晚,明早进山。

      他们在山脚附近找到一个山洞,里面还有些上了厚灰的盆,木架。看来上一批上山的人,已经在这里休憩过了,还剩下了一点东西。

      常知寒拾来了枯枝点起了火驱寒,良川则是抱着锅碗去溪边洗净。等到二人吃过饭,已是深夜。

      “知寒哥,你为什么想上山?”良川双眼漆黑,望着面前的火堆。

      “为什么呢?”常知寒拿着树枝挑拨着面前的火堆,“若我也是火灵体就好了,或许也早已名扬天下。”

      在竺南,常知寒的水灵体一直饱受诽议,受众人排挤,他也曾不止一次问过自己的母亲,为什么明明是一母所生,唯独自己是水灵体,得到的只是母亲一次又一次地掩面痛哭。

      “知寒哥,或许上天是希望你能用水灵体扬名立万。”

      “借你吉言。”常知寒眼角一弯,笑了:“你呢?”

      “我啊……我原先就想着若是能与知寒哥一起拜师,有个容身之地就心满意足了。但现在,倒也想学得一身本事,起码下次出事不会再拖你们后腿。”

      常知寒弯着眼睛摇摇头笑了,伸手又去揉良川的头。

      赶了一天的路,二人说了一会话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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