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笺纸》五更时寒

8、那是绝路上的保护

　　“无血缘，真的能比得过亲人吗？”
　　二零零七年，五月一号。
　　墨安坐在小凳子，剥着豌豆，五味杂陈地想起最后一次见面的父亲躺在手术室中的场景，那无血色奄奄一息的父亲，结局竟然是：
　　“移植心脏手术失败，死亡。”
　　“想什么呢？”
　　突然林语从他身后出现探出头笑容盈盈的问。
　　墨安注意到她身后的单子，他侧过身，指向她背后的纸问：“这是什么？神神秘秘的。”
　　林语坐到地上，得意洋洋地递给他：“给你的，你明日就可以去上学了！我已经帮你都弄好了！”
　　“开不开心？”林语睁着大大的眼睛，期待他会如想象般欢呼雀跃，可期待总会不一，墨安异常安静地看着纸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我不用你这么破费，我不需要上学，你不用...”
　　“不用什么？”林语假装生气地抿嘴：“告诉你哦，你还小要学习，我要强迫你一下学习。”
　　“姐姐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我的弟弟，姐姐不在乎。姐姐喜欢你这孩子，更不希望因为这个隔阂，让你感到不安。”
　　林语微笑地抚摸他乌黑茂密的头发，见他抿嘴不语只是静静的攥紧手中的纸，一个猛起身把林语吓的后仰。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以真心待人。”
　　他的父亲临终时说的话流转心中，墨安试图放下戒备，发奋图强地为自己打气：“我会听姐姐的！不会让姐姐再失望！”
　　“什么在呀。”林语笑的捂着嘴，看着饶头面色泛红地把纸收好继续坐下来剥豆角。
　　“这个时候，能一直开心该有多好。”
　　突然奶奶的身影出现在墨书瑶的面前，墨书瑶大步上前却被一道隔阂阻拦。
　　“奶奶！”墨书瑶感觉四周气氛逐渐压抑，仿佛前方的墨水和吞没奶奶全部的身影，奶奶的额间出现“合”字，身形与二零零七年八月五号的她重合出现在了学校门口。
　　林语啃着玉米，观望着所有孩子都纷纷离校，却唯独没在人群中看到墨安的身影，她变得焦急的踱步，直到有个老师走来，问道：
　　“是是墨安的监护人吗？”
　　林语回过头看到了她胸前挂着（小学一年级大班班主任“陈欧丽”），她立马扔掉没啃几口的玉米，焦急地问：“我是她的姐姐，墨安他怎么还没出来？出什么事了么？”
　　“请您冷静，墨安这孩子一向聪明好学，只是….”陈欧丽说到一半却吞吞吐吐道：“只是….今天下午跟几个孩子打起来了，最后一节课我没见到他就去寻找，发现他蹲在厕所的门后….”
　　“对不起，是我没看好，有些孩子对于他有些偏见，我会尽力去解决！”
　　陈欧丽神色愧疚的弯腰曲背的表示深深的自责，林语拍了拍老师的背后，语气瞬间低沉：“没事，明天墨安请假，就先不去了。”
　　林语掠过她，走去躲在保安身后，低头不言地墨安，走到面前蹲下，歪头轻言道：“回家吧，有我在没事了。”
　　墨安瞬间眼眶期满泪水，仿佛委屈如高风趋势整个血液快速运转，他抬眸右眼眼角被划破一道小口，嘴角乌青地发颤，眼泪落下的那刻，埋入林语的怀中：
　　“我不明白，我没有招惹任何人，为什么他们会对我这样，不如一个人的时候。”
　　林语双手将他抱起，轻抚他哭到随着呼吸发颤的身子，带她脱离所有人的视线，她的眼眶也气得泛红，却强忍镇定地安抚：“姐姐会为你报仇的，姐姐一定会的。”
　　“小孩童言无忌，拳脚打提视作玩，哼！处处忍让以为我好欺负你好欺负！明天我会让他们好看。明天好好看着，姐是怎么打人的，以后谁敢在做这种欺人太甚的事，就直接出手，任何后果都比不上留下的疤！！！”
　　第二天早上，林语手拿大刀架在肩膀上，直冲那些毛孩子的家门，被她牵着的墨安试图想要阻拦，可她一脚踹开那个人的院子大门，大喊道：
　　“给老子出来！！！！！”
　　咯咯哒——！！！
　　那般气势汹汹如同屠夫般狠烈地嗓门把鸡吓到四处乱窜，里头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在开门的时候骂道：“哪个傻逼玩意！”
　　“你老子！”林语一个将刀直接一手扔出，那女子瞬间朦胧的双眼刷一下的瞳孔放大，耳畔一声“碰”地剧烈声，瞬间让她吓到瘫软在地，一脸惊恐的指向她：
　　“你你你你你——杀人！！！”
　　“我靠，话说的真好，就杀你了，怎么了？”林语几步就到那个女子面前，一手拽出刀，蹲下身掂量着手中的屠刀，语气傲慢：“你说，伤人重，还是杀人重？”
　　女子已经吓到语无伦次：“当然！当然是杀人！！杀人偿命！！”
　　姐姐…..
　　墨安在院外担忧的看了看四周深怕有人报警，林语瞬间冷下脸地用刀背拍着她那苍白地脸颊：“杀人偿命你也知道！你教育不行孩子胡作非为！打人更持刀伤人！！”
　　“我比他大，当然会有点保护措施练一手，可是，你的孩子似乎跟这屠刀满配的！而你似乎也会成为他，背后的原因之一。”
　　林语起身，阴影笼罩着心中不服暗自臭骂自己的女子，林语仿佛从她眼中轻松的看懂，眼神一瞥屋内，在暗处静莫观止的七岁孩子，孩子仿佛察觉到，扭头朝她看去。
　　那般渐渐与冷漠之外的另一类相比，林语更加确定这是书中现实化的“小恶魔”。
　　“法律之上，我无法对你和你家孩子做什么，我去报警也只是因孩子失误造成。”林语冷言低沉地掠过女子，径直走向那孩子的面前，展开笑容地背着手问：
　　“孩子，我问问你，你认识墨安吗？”
　　“你跟他又没血缘关系，你不会喜欢小屁孩吧，他一个弱鸡不服气找你对付我，真没——”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落在男孩的脸颊上，一下子被打倒在地，男孩脸颊顷刻间滚烫如热水浇灌后的疼痛，男孩眼中气恨的想要握起餐刀，林语一脚把餐刀踢飞，俯视眼前不知是病入膏肓还是在边缘徘徊的孩子，冷言相向道：
　　“如果你有脑子，你要记住一件事，无非你在这个年纪胡作非为，明白持刀是最有害的东西，那你就该明白，持刀意味着什么。”
　　“持刀不是玩，是另一种所有一切做不了主，坏人逃之夭夭的时候，最好的武器，那是一切觉得灰度又无人拉一把的绝路，你不小了，已经七岁了，眨眼睛也会长大成人，学习保护，学习知识报效祖国才是其一，其二是好好在童年中喜乐，而不是被我一巴掌扇过去。”
　　“对不起……”男孩小声的呢喃，林语脸色依旧凝重地看了眼外头渐起的太阳，和角落想要靠近却被她手中刀不敢轻举妄动的女子，冷笑地离开，走到院子，一眼看中院子里一只肥美的母鸡，俩三下功夫，一手擒拿在手，挥着手中的鸡，扔下刀，说道：
　　“走了，这只鸡就当作最后一次谢礼。”
　　墨安牵着林语的手，走在阳光大道上，敬佩却又有些疑惑道：“姐姐好像大英雄——”
　　“那可不，我最见不惯的就是这些。”林语
　　“那姐姐拿起刀不害怕吗？”墨安担忧地看着脚下的阴影，林语甩着鸡，骄傲道：“不会！给弟弟出气，教训他才好，不知道他是不是左耳出右耳进的，反正我也会找好的学校，当然是否转学我会听从你的决定，但是这次你也要记住我刚刚的话。”
　　“持刀不是杀人，是绝路之上唯一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