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喜欢》Heliochrome

20、第 20 章

　　秦桑到最后也不知道秦木是如何解决这件事的。
　　因为秦平和徐洁说话算话，周末就来到了c市，随着他们的到来，秦桑愉快的假期生活也提前结束了。每天除了写作业，就是陪奶奶准备年货，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而秦木不知道在忙什么，每天早出晚归的，连接送秦琳的任务都转交给了秦桑。
　　然后，新年的第一天，秦木就离开了家。
　　秦平的脸色差到秦桑想躲着他，爸爸也不让自己问这件事，一说就是“你一个小孩儿管这么多干什么？”
　　“不管就不管。”秦桑在心里默默吐槽，私底下照旧按照每天一早一晚两个电话的频率联系秦木，可惜直到假期结束，秦桑从来没有收到过回复。
　　离假期结束还有一周的时候，秦桑提前回到了家，收拾好了自己的所有物品。按照之前和徐洁商量的，这学期开始她就会住校了。
　　“桑桑！”新学期的第一天，照旧是于恬先和她打招呼。
　　一个寒假不见，尽管几乎每天都会在微信上联系、聊天，两个女孩子还是有一大筐话要说。于城还没有排新的座位表，班里的同学们都是按照上学期的座位坐的。秦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于恬自然就“占据”了周遇礼的座位。
　　“我听我爸说你这学期怎么要住校啊？”于恬走进班里，人还没坐稳就摇着秦桑的肩膀问。
　　“不怎么啊，就是我爸妈的工作都会比较忙，我还每天回家的话他们还要分神照顾我。”秦桑说出这话除了是体贴父母，还有很大成分是因为今年寒假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秦正宣布自己升职成功，伴随加薪一起来的就是无数的加班了，而徐洁也表示自己下学期开始还是想要带初中的毕业班，她倒不是直接通知秦桑，而是询问秦桑的意见。
　　秦桑能有什么意见？她虽然能够照顾自己，但是也就是能够让自己正常“活着”的水平，以前徐洁带毕业班的时候，秦正还没这么忙，家里好歹有人照顾，现在秦正自己的工作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徐洁这时候提出想要带毕业班肯定是已经经过一轮深思熟虑了，秦桑根本不可能对她说“不”。
　　因此，秦桑对妈妈的决定表示了赞同和支持后，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从新学期开始，她要申请住校。
　　徐洁本身是不同意的。她说，“就算妈妈再忙也能照顾好你。你长这么大除了中午在学校午休就没有长时间住过校，不习惯是小事，万一生什么病妈妈想照顾你都来不及。”
　　秦桑听得好笑，耐心和秦正徐洁夫妻俩解释自己想要住校的原因。
　　“我当然知道你们俩怎么都能把我给照顾好，但是肯定比不上现在啊。住校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儿，也不怕迟到。再说了，妈妈你就在初中部，别说我不习惯住校，就是真有什么事儿想要找你也不是问题吧。”
　　看着面前的爸爸妈妈的神色松动了许多，秦桑趁热打铁，
　　“我听说学校宿舍每层楼都有年轻老师值班，写作业的时候遇到什么问题也方便请教。还有啊，你们别看我现在才高一，三年过得很快的，到时候我上大学了，总不能还天天回家吧？现在住校就当是提前习惯了。”
　　总之，好说歹说，秦桑想要住校的提议最终在家里全票通过了。
　　得知秦桑要住校的原因，于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挨着自己的小姐妹嘟嘟囔囔地抱怨：“都怪徐阿姨提前和我爸说你要住校，这几天他天天在家里唠叨我，怎么都看我不顺眼。要不是我妈拦着，就怕他也要把我打包送到学校宿舍了。”
　　“好了好了，”秦桑拍拍于恬的肩膀，积极“认错”、耐心“顺毛”，“我也是没办法嘛。我对你多好你还不知道吗？回C市之前你交给我的书，我都给你好好地放在书架上呢。这样，反正现在门卫也不拦着，中午我请你出去吃饭。好不好？”
　　“那好吧。”于恬佯装傲娇地抬抬下巴，一副“原谅你了”的表情。
　　秦桑也配合地叫了一声“谢谢您宽容大量”。话音落下，两人又是各种玩闹，直到于城走进教室。
　　一个寒假不见，于城在班里的“威力”不减，他前脚刚走进来，原本像菜市场一样热闹的教室就开始安静下来，等到于城走上讲台、在讲桌前站定，以他把手里的一沓材料放在桌子上的“啪嗒”声为结尾，教室里就已经安静下来了，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周遇礼就是在于城走上讲台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的。
　　秦桑今天来学校比较晚，除了和于恬多聊了一会儿天，和其他同学都没有怎么打招呼，就更不要说周遇礼了。
　　于城已经在讲台上站好了，想要打招呼也只能等到下课。周遇礼坐下的时候，秦桑刚好对上他的眼睛，没有多余的动作，两个人只是默契地冲对方笑了一下，然后坐好，静静地听于城接下来要说的话。
　　虽然是语文老师，但是或许是性格原因，于城在班里讲话的时候往往是开门见山、开篇点题，很少拉三扯四地说个半天。这对一班的同学来说当然很好，因为很多时候老师要宣布的所谓“正事”，他们可能提前就从各种渠道打听到了消息，老师不废话，也就不浪费他们的时间。但是也有一点不好的，就是如果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具有爆炸性的消息，往往会震惊全班。
　　这次也是一样。
　　于城没有任何铺垫，直接就宣布：“根据学校规定，一个月后我们进行文理分科兼分班考试。”
　　！
　　他的话音落下，班里听不到一点声音。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就连于恬本人也没有从于城那里提前听说过什么。
　　于城很好地发挥了作为“园丁”的精神，丢下这个消息后任由一个班的学生发呆，自己抱着书回到了办公室，可谓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只是苦了一大批被惊到的学生，三四秒后，不知道是哪个男生说了一句“我靠！”，这句话像是落入热锅里的油滴，瞬间带动了班里的气氛。
　　反正于城也不在，有的同学和同桌说不过瘾，干脆搬着凳子三五成群地坐在一起，热烈讨论着关于成绩、关于分班、关于选科的一切。
　　秦桑虽然也震惊，但是好歹她早就做好了自己的选择，相比不远处一脸苦闷的于恬和呆滞的陈程，秦桑显得就平静多了。和她一样平静、或者说比秦桑还要淡定的就是她身边的周遇礼了。
　　秦桑看着周遇礼，不由得问出了声：“你想好要选什么了吗？”
　　“嗯，我选理。”周遇礼小幅度地点点头，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样回复太冷漠了，他又补充道，“我初中就做好决定了，还以为我们这一届就文理不分科了，没想到还没改。”
　　“就是，”或许是周遇礼无意识说出的话，却深深引起了秦桑的共鸣，“如果文理不分科就好了，这样就可以选自己喜欢的科目学，学起来也会轻松很多。”
　　“或许吧。”周遇礼不置可否。又问秦桑，“你要选什么？”
　　“我选文科。”秦桑说。
　　周遇礼平静地点点头，说出来的话却把秦桑他们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那以后就不能在一个班了。”
　　说出这话时，周遇礼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他们即将因为分班而分开的事实。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里代表了多少来自周遇礼的亲近。
　　秦桑震惊的点则完全在于，这句话中关于分别的不舍和可惜实在太真诚了，再加上周遇礼本人的加持，说这话时候他出于习惯，看着秦桑的眼睛，眼神清澈，表情真挚，让秦桑感觉自己真的是一个被周遇礼放在心上的好朋友。
　　面对突如其来的真诚的“告别”，秦桑被打得猝不及防，愣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啊，到时候估计文理科重点班还在一起，我们应该也就是隔壁班吧。”说到这儿，秦桑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后要在一起玩儿还是挺容易的。”
　　“这样啊。”周遇礼点点头，也跟着笑起来。
　　秦桑和周遇礼说话的时候，陈程也和于恬坐在一起讨论分班的事儿。
　　“怎么回事啊你，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提前和我说？”陈程推推于恬的肩膀，毫不生分地抱怨道。
　　“我爸也没提前和说，我怎么会知道。”于恬立刻反驳，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跟陈程斗嘴。原因无他，受秦桑提前做好决定的影响，于恬虽然也考虑过分科的选择，但是却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原本她已经做好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准备，打算等到学校分科的时候再考虑这件事，没想到今年文理分科提前了。刚刚于城在讲台上通知了这个消息后，于恬几乎听不进其他声音，瞬间就陷入了纠结。
　　看出于恬的心情起伏，陈程也不再嬉皮笑脸，赶忙正了正脸色，安慰道：“没事，我也还没想好要选什么呢。”说着，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对于恬说，“都中午了，还是想想中午吃什么比较好。”
　　“好吧。”于恬还是愁眉苦脸的，但是还是决定先把分科的事情跑抛到一边，回家再和父母商量。她站起来收拾好自己的背包，对站在一旁等自己陈程说，“走吧，我们去叫桑桑。”
　　本来陈程还叫上了周遇礼，但是周遇礼说自己有朋友这学期转学来，要先带他去逛逛学校，就不和他们一起了。还有方思明，他这学期就是高三的最后一学期了，画室组织了集训，干脆就没来学校。所以这顿饭到最后还是只有秦桑三人。一个寒假不见，三个好友重新“聚首”，见面的第一顿饭就在校门口的麻辣烫店。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说的就是秦桑和于恬了。两个女生一个比一个不能吃辣，偏偏要和陈程一样，选择特辣的味道，结果大冷天的，一个个吃得满头大汗。
　　非要说的话，比起于恬，秦桑还要好一点。第一口下去知道是自己承受不了的辣度，秦桑就识趣地去冰柜里拿了一盒豆奶。偏偏于恬是个爱逞强的，食物太辣了，她就一点一点地慢慢吃，要给她拿饮料她也不让。
　　陈程早就吃完了饭，坐在对面和两个女生时不时地聊两句，上学期期末那段时间，他一直在忙竞赛的事情，三个人能一起吃顿饭就很不错了，更别说像现在这样边吃边聊。
　　“桑桑，你想好要选什么了吧？”陈程知道秦桑早就做好了决定，这样问也不是没话找话，他和秦桑于恬三个人从小学到现在一直是一个班，别说于恬是个女生才爱和朋友凑到一起，就是陈程他自己，也觉得自己不会习惯和秦桑分开的校园生活。
　　“想好了啊，我选文科是早就定好了的。”秦桑刚好吃完饭，放下筷子，回答陈程的同时顺便给一旁满脸通红的于恬递上纸巾。“你呢？心里也有想法了吧。”
　　“嗯，我想选理科。”说起来陈程也说自己没想好要选什么，实际上有怎么会什么都不想呢。原本根据他自己的情况和兴趣，立刻当然是更合适一点，只是上次竞赛经历着实使陈程深受打击，见识到那么多比自己优秀得多的同龄人，陈程一整个寒假都在反思理科到底适合不适合自己。
　　“我觉得挺好的，”秦桑看出陈程的犹豫，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干脆就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给他听，“你从小数学就更好一点，对数理方面的知识又很敏感，选理科可以说再合适不过了。”
　　“是吗？”尽管心里还在纠结，听了秦桑的话，陈程多少算是有些安慰了。
　　“那我呢？”于恬终于决定放弃面前这碗越吃越辣、总也吃不完的麻辣烫，擦擦嘴角加入了两人的谈话，“桑桑你觉得我选什么比较合适？”
　　“你啊？”秦桑笑着，难得地开了句玩笑，“你这么聪明，只要肯学，选什么都最合适了。”带着调侃的语气，却吐露了秦桑的真心：从小到大，秦桑一直觉得在学习上，他们三个人中，陈程和自己都是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偏科没到了“瘸腿”的程度就该烧高香了，然而相比秦桑，陈程的偏科显然要更严重一点，不然也不会总是在总排名中比秦桑低一些，至于于恬，秦桑觉得她倒是三个人中最聪明的那个，怎奈于恬玩心大，学习在她这里甚至比不上放学后去河边捡石头。仗着聪明，于恬的成绩倒也一直不错，只是在他们三个人的“小群体”中一直垫底罢了。
　　听了秦桑的调侃，于恬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和他们商量：“你们觉得我读理好不好？”
　　“可以啊，”陈程第一个表示赞成，“反正你文理科都比较均衡，来读理我们两个还是一个班。”
　　“我也觉得好。”秦桑跟着赞同，“好多理科生其实语文不怎么好，刚好你爸是语文老师，这方面你有优势。”
　　“那我再回去和我爸妈商量商量。”听了两个人的话，于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开学第一天，除了报道还有上午的班会，班里也没有其他的安排。秦桑之前和父母说好下午把住宿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搬到学校，此时便不打算再多留在这里和陈程、于恬聊天，三个人又稍微说了会儿话，她就先收拾东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