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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蛊（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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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舟将自己浩浩荡荡带来的一大群人像走个过场一般，闹了一番之后就领走了。来这里是威胁，也是示威。
沁棠在他走了之后，脱力一般扶着门框坐在地上，“就差一点。”
“那就把差的那一点补上。”南瑾接过话。
喜乐附和他点点头，他一定会在背后默默支持的。
南瑾看着他，他就对他莞尔一笑。
南瑾也被他逗笑了。
喜乐让他收拾一下，最好打扮得看起来不像个公子哥。
“等会带你去你最想去的地方。”喜乐卖了一个关子。
南瑾抬眸看着他，瞬间了然。
之前就猜测着拐卖女子这事有内幕，不可能全是自己去瓮南生抢过来。地下一定有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由专门的人或者组织去瓮南把人先抓过来，然后放到某处，买家就可以进行挑选。
南瑾给他穿了一身破洞衣服，腰处正好漏了一个大洞，稍不留神就将他纤细的腰肢显露出来。
而喜乐更是夸张，手肘背后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洞，让人看得眼昏头乱。
“我们确定要穿成这样？”南瑾觉得实在是有点太夸张。
喜乐见手肘的洞还是不太满意，又扯大了一些，弯一下手就能从洞里伸出来。现在他满意了，“不这样怎么进去。”
说着，还是感觉有一些瑕疵，把竹笛里的母蛊掏出来，用尾刺的地方对着南瑾的右脸啄了一下。不过眨眼的功夫，南瑾的脸上就肿起来一个大包。
南瑾眼神沉了沉，说话都不利索了，“你在我脸上搞这么大一口子，又是破衣服，到底要做什么？”
喜乐瞬间笑了出来，“宫里金枝玉叶的贵人，如今是个话都说不利索的乞丐，这反差真让人意想不到。”
在南瑾还没有生气之前，喜乐按照啄他的步骤也给自己来了一下。现在好了，两人都是小结巴了，“我脸上也有一道口子了。”
南瑾无视他，喜乐眼巴巴地又凑上去。
明明很想笑，但是脸上的疼痛感不断袭来。现在他的状态简直是哭笑不得，一副很狰狞的模样。
他们走到哀牢山下的一个小镇，捡起路边的泥土敷在脸上，两人相互扶持着躲过守卫走了进去。
南瑾哪里经历过这些，只觉着莫名有些羞耻，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变成这副模样。
喜乐看出了他的挣扎，小声在他耳边说：“现在你是普通人南瑾，不是京城六皇子。”
明明只是无足轻重的一句话，但是却让他放下了心里的纠结。他好像很喜欢普通人南瑾这个身份。
两人走到一处茶楼门口，正想进去，守卫将他们拦了下来。
“做什么！”守卫很嫌弃地退了退，感觉他们身上有味道一般。
南瑾顺势闻了闻自己身上，“官大哥，我也没有很臭吧。”
“…………”这人喑喑哑哑说什么呢，他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旁边那人捅了一下他的腰，“应该只是来蹭吃蹭喝地。今天方大人高兴，想来也不会在意这些的，让他们进去又何妨，反正就他们肯定也买不起。”
“也对。你们进去吧！”
南瑾立马感恩戴德地扯着喜乐走进去。
喜乐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撼，没想到这人这么上道，他还没做出反应 南瑾就已经带着他混进来了。
“你倒还挺适合这种场面的，刮目相看。”
南瑾摸了摸自己肿胀的半边脸，有些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这人叽里呱啦说些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清。
走到里面，又下到了一个地下室，才算是来到了真正的主室。
方圆舟站在圆台上面，上方悬挂着不少铁链，铁链下面则是一个钩子。如果近一些的话，就能看见上面还沾着血迹，看着诡异又可怕。
他的后面有不少笼子，除去中间那个，其它的都能看到里面。女子手脚被捆住，瘫坐在里面。
中间的门打开，是一尊庞大的如来佛像。
方圆舟带头，众人对着佛像祭拜。
南瑾本来还看着不动，喜乐扯了他的衣服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跟着鞠躬跪下磕头。
刚刚喜乐扯得位置正好的大洞的地方，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布料，现在又大了一些，前一片和后一片已经快割裂开来。
喜乐双手合十，诚挚地向他道歉。并表示下次可能还会犯一样的错误。
南瑾对于这个本来应该在头上长包，却阴差阳错长在脸上的人没了脾气。
南瑾他们在人群中间窜来窜去，直接站在了方圆舟后面。为了保持他们刚刚立下的人设，他还伸手从方圆舟的果盘里拿了一根香蕉吃。
喜乐眼睛亮了亮，“璟哥哥，我也想吃。”
南瑾：“……”
前面不小心听见的方圆舟：“……”
南瑾给他也拿了一个，两个人若无旁人地吃得开心。不时还会出现评判的声音，比如葡萄不新鲜，西瓜不甜的言论。
方圆舟实在忍不住转头警告他们，“小声一点吃。”
今天他开心，不能因为两个说话跟蚊子叫的斗气，不值得。
喜乐见方圆舟脸色不善地看着他们，立马装作受伤样躲在南瑾后面。
南瑾摸了摸他的头，用瓮瓮的声音安慰他：“没事，我们小声一点，不要扰了大人的雅兴。”
方圆舟白了他们一眼，觉得继续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圆台上。
喜乐小心凑到南瑾旁边，“我发现，我还挺喜欢六殿下的。”
南瑾偏了偏头，嗤笑了一声，“那你自己去跟六殿下说，我叫南瑾，不认识什么六殿下。”
喜乐愣了愣，随即也展开了笑颜，“其实我也不认识六殿下，我只认识南瑾。”
圆台上的拍卖开始。
拍卖师上场，手里举着一个铃铛，言笑晏晏地看着台下的所有人。
“买定离手。拍卖会马上就开始。”
拍卖师让手下去将第一个拍品拿了上来。前几个还是正常的物品，显然台下的热情不高，价格也一直很低糜。
拍卖师突然嘴角勾了勾，“知道大家在等什么。下一个拍品，麻烦帮我请上来。”
说完就往后退了几步。
铁链也从高空缓缓下降，直至到了合适的位置，手下就将铁链插进一名女子的锁骨处。
“起拍价，一百两银子。”
台下有些拍客不满，“都不介绍一下？起码也应该让我们看看吧。”
拍卖师神秘莫测的一笑，将目光锁定在刚刚说话的拍客身上，“这位客官是第一次来吧，还不熟悉我们这里的规矩。想看什么想知道什么，就拍下来回去慢慢研究也不迟。如若第一眼就不喜欢，就请静待下一件拍品。”
那人不说话了，真的等到了下一个拍品上来。
南瑾见到越来越多的女子被买走，而且离开的时候全身没力，真的像一只牲畜一样被对待。他只能将眼睛闭上，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除了亲眼目睹惨状，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他竟然不知被梧国、被父皇爱着的子民生活在这般水深火热之中。瞬间就觉得自己从小读的书，接受的教育，一点用都没有。只是纸上谈兵的空话罢了。
最后一件拍品，他们没有上铁链，而是一个被十字架捆住从天而降的红衣女孩。
南瑾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是于念。
“最后一件拍品，是傅聪少爷以一两银子卖给我们的。所以起拍价就是，一两银子。”
南瑾猛地拍响桌子，吓了周围所有人一跳。
喜乐将他紧急撤离了圆台下方的位置，“别激动，等我们看好买家是谁。”
南瑾这才平静下来。
后面一道宏厚的声音传来，“一万两！”
此话一出，无人应答。
之前就算是所有拍品加起来都没有一万两，这人出手就是一万两。算是今晚最为阔绰的存在。
“一万两一次！”铃铛响了一声。
“一万两两次！”铃铛响了两声。
“一万两三次，成交！”铃铛猛地作响，响彻整个大厅。
拍卖师走上前来，对着那名男子说：“一个时辰之内需要付清全款。”
那名男子不理会他，退步侧身让了一个身位出来，这才把后面那位戴着斗笠的人露了出来。
那人直接丢了一个大袋子给拍卖师。以拍卖师这么多年的资历来看，这钱袋子的里的钱只多不少。
只是浅浅看看面上，就已经让他着迷。
他向买家承诺，第二天一定给他整个川南最盛世的仪式将于念送到他家。
“晚上。”
晚上？是多晚？
拍卖师还没问出口，那人就已经带着人离开了。
拍卖师只能在心里盘算，半夜应该算晚吧。
南瑾却看见了她腰间的双刀，这人就是之前要杀了他的封揽玉。
还以为她已经离开这里了，没想到她也找到这个地方来了。
既然他们的目标一致，那整件事情就好办了起来。
拍卖会结束，南瑾带着喜乐从人群里混了出来。
回到大街上，两人毫不顾忌形象地随地就坐。
一枚铜钱就这么被丢在他们面前，“拿去买两个馒头吃吧。”
南瑾很是随意地抬眸看了一眼，便捡起铜钱，“谢了。”
封揽玉微微抽了抽嘴角，这人居然真的收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