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不可解》春闲乘月

3、背调/魔杖/格兰芬多·

　　【背调】
　　诺曼太太已经退休了，但和城里的歌剧院一直有联系。公共义演之类的活动，总是优先请她，她乐意出演，收费也不高。两个月前，她把罗茜“借”去了。对接舞蹈的学校临时缺个姑娘。罗茜有时间、形象合适，诺曼太太一经询问便得到同意。
　　只是好巧不巧，公演时间和凯瑟琳去采买的日期冲撞了。
　　东西什么时候买都可以，罗德里赫却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假期。临近九月，他们花了太多时间陪罗茜练舞、消遣，此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莱安拍着胸脯承诺:一定会把姐姐录好。罗茜才舍得放他们走。这天她穿着白色的蓬蓬裙，配合舞台设定做成小鸭尾巴的形状。凯瑟琳拉着她的手安慰她，发觉夏天已经到了。
　　她背着玛格蕾的购物袋走向壁炉。凯瑟琳不是第一次用飞路粉，不过她自认有些“晕炉”体质。之前有一次，全家一起参加某位巫师朋友的订婚宴，加上莱安，五个人，最后只有凯瑟琳靠着墙壁干呕。罗德里赫说她可能被挤到了，一个人单程大概要好一点。也只是好一点，这次的对角巷之旅，她还是头晕目眩，被扶到破釜酒吧的凳子上。
　　罗德里赫坐在他旁边，问酒保要了杯水。
　　“——罗德，罗德里赫·克林顿?你怎么来伦敦了。我听说你搬到罗奇代尔了。”酒保是个穿着长袍的中年男人。他看见抱头的凯瑟琳道:
　　“可怜的姑娘，来陪女儿来买魔杖吗。”
　　“好久不见，汤姆。”罗德里赫回复到“这是劳伦斯的女儿。”
　　这话让汤姆起了兴致。
　　“可惜迪歌不在，他肯定想见见这姑娘。要来一杯吗，老规矩，我请。”
　　“等我忙完吧，我明天还有工作。”罗德里赫苦笑。“我的罗茜明年也要上学，莱安整天拿着她妈妈的扫帚，问我能不能骑。”
　　汤姆把水放在凯瑟琳面前，语气里大有挖苦的意味:“选择婚姻的代价。你不也挺乐在其中的。”
　　破釜酒吧不大，装潢普通，甚至有点简陋，随便一个物件都比凯瑟琳年纪大。她歇了一会儿，说自己好了。其实没完全好，只是有点受不了邻座女巫的烟斗。罗德里赫牵着她到放垃圾桶的墙边，用魔杖点了三下墙，砖块抖动了起来，看似剧烈，却是有调不紊地空出一条拱道。一阵风扑面而来，凯瑟琳看见蜿蜒的鹅卵石街道和来往的人群，总算是缓过了劲。
　　“你是第一次来对角巷吧，凯瑟琳。”
　　“嗯。”他们紧紧相连，凯瑟琳深吸一口气。“从来没来过。”
　　“和加西亚一样。”
　　“谁?”
　　“诺曼太太的孙子。”凯瑟琳解释到。她和安德斯·加西亚，一个巫师，因为一桩乌龙初识。诺曼太太其实不知道自己的外孙是巫师，更不知道克林顿一家也是。得亏玛格蕾这个“巫师的麻瓜妻子”在场，让始末因果得以被流畅地解释。两位太太聊得很晚，晚到罗德里赫拉着两姑娘先回家，玛格蕾留宿。
　　入学通知书的主人是在两位太太以“Q&A”方式对话、凯瑟琳和罗茜互相倚靠着犯困时出现的。安德斯·加西亚是个有浅色头发的男孩，个子不高，露出了一双深深的蓝眼睛，好像比凯瑟琳矮一点。印象里，他只是从屋里走出来，拿了信，道了声谢谢又回去了。
　　就是这样一个人，证明了“还有一个巫师”的真伪。被砸事件过了四五年，凯瑟琳仍忘不掉自己在医院时的遭遇。街对面的苏西老太太借看望她打发时间，她的脸皱得像桃核，梳子密得像玛格蕾的针脚。
　　没人相信镇子上还有别的巫师。这让凯瑟琳耿耿于怀。就算是玛格蕾，因为她相信罗德里赫对镇子的背调。而罗德里赫将此现象归结于凯瑟琳自己的“魔力爆发”，打定主意，镇上根本没有一个像猫的女巫。
　　简直是武断！怎么不能是男巫呢。
　　“那孩子吗。”罗德里赫却没听出凯瑟琳的话外之音。向凯瑟琳解释到:“麻瓜出身的巫师也有不少。哈利·波特的母亲就是麻瓜出身，但她的魔法使得很好，甩起咒语‘嗖嗖’的。”
　　“你见过她攻击吗?”
　　“没有，但是听到过。”
　　凯瑟琳想着罗德里赫的魔杖。她没见过罗德里赫甩什么有攻击性的咒语。
　　“加西亚的魔杖怎么办呀，他们家没有巫师。”
　　“这倒不必担心。”罗德里赫说:“我记得——霍格沃兹会做背调。会有老师来帮他的。”
　　“霍格沃兹真贴心。希望它的背调可靠。”凯瑟琳说。
　　【魔杖】
　　他们边走边逛，按照清单一一勾画。直到一个岔路口。“魔杖、猫头鹰、巫师袍，三选一。”
　　“反正三个都不能缺。”罗德里赫说。
　　“我可以穿你的那种巫师袍吗，罗茜和莱安都觉得帅呆了。”凯瑟琳说的是罗德里赫出席社交场合的着装，漂亮的深红色，袖口打了很多褶，每次熨烫都很繁琐。玛格蕾为配套只给自己定了一条浅红的，她仅有的袍子。
　　“等你三年级之后要参加舞会再说吧，巫师也不是天天都花枝招展。”罗德里赫指了指自己一周没换的大衣。
　　“那先去魔杖店，最后去选猫头鹰。”
　　他们走近奥利凡德魔杖店。这个建筑显然更老旧，外形矮小，辨别不出所属的建筑风格，连金字招牌都脱落了。凯瑟琳不觉有些惊讶。
　　“全英国的巫师都来这里选魔杖吗，我可能的确不懂巫师。”
　　“这不是要从最开始做起吗。”罗德里赫带凯瑟琳走进店里。正好没人。里面的空间比从外面看着还逼仄，店面只放着一张长椅，一眼望去全都是陈列堆积达到天花板的魔杖盒。悬梯从最里面划了出来。一个年迈的老人走下来，他有一双奇异的眼睛，不寻常的银白色。
　　“欢迎光临。”他声音轻柔，月亮一样的眼睛扫过到访的二人。“哦——下午好，罗德里赫·克林顿，枞木，刚好十一英寸，不可弯曲。如今也应该和当时一样顺手。”
　　“没有问题。”罗德里赫回复到“很高兴再见到你，奥利凡德先生，这位是凯瑟琳·文森特斯。她今年要读一年级。”
　　奥利凡德打量着凯瑟琳。她不禁感到紧张。“意料之中。把双臂张开吧，小姐，魔杖们需要知道你的数据。”
　　凯瑟琳有些拘谨地张开双臂，奥利凡德在她背部拉起卷尺，横竖测量，一边说道:“我记得你，二十多年过去了，你父亲用的是冬青木，十一英寸，很有力量感。你母亲和他很像，只是不太柔韧，金合欢木没那么轻信人。”
　　“您还记得他们吗?”
　　奥利凡德没回答，他转身就往魔杖堆里去，快得连凯瑟琳都没反应过来。老人家上下移动，抽出两根又放回去“不对、不对，试试这个。”
　　他将魔杖递给凯瑟琳，同时不乏介绍:“苹果木，凤凰羽杖芯，十二又四分之一英寸，非常柔韧。”
　　凯瑟琳接过，端详片刻，紧张地在空中笔画。感受到划开空气的声音，魔杖从顶端蜿蜒出一道短暂的光线。
　　“好极了，好极了。”奥利凡德连连称是，凯瑟琳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是，魔杖喜欢她的意思，不错吧。
　　“十分有天赋。”罗德里赫也夸赞到，“我已经快忘了我和它初见的样子，但你做的一定比我好。”
　　“当时您的魔杖闪出了火花呢。”奥利凡德帮他回忆。
　　付了八个加隆，奥利凡德向他们鞠躬。凯瑟琳将魔杖握在手里摩挲。直到走进摩金夫人服装店，她才舍不得地放进袋子。
　　“以后我就要用它学魔法了。”凯瑟琳对罗德里赫说。
　　“我之前从来没有呢。”
　　“其实我想多问问他，但是太紧张了。”
　　“好像你们昨天就在试魔杖一样。和我一样，这感觉挺奇妙的。”
　　【格兰芬多】
　　去伊拉猫头鹰店的路上，凯瑟琳路过了一个女巫的摊位。她有一双芊芊巧手，佛甲草一样的指甲拂过架子上的银饰，架子上还夹着一些器械制谱。吸引许多人驻足。
　　“那是妖精工艺。”罗德里赫做着导游的工作“看起来要比平常的饰品洁净、坚固，更易于保存，不会腐烂。”
　　“我记得，劳伦斯给你妈妈求婚的时候，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副桂冠，他们结婚时就用的那个。”
　　伊拉猫头鹰店的橱窗里就停着两只小鸟，一只个头小，喙也短，另一只则要长一点，羽毛灰蒙蒙的，立在枝头观察着人群。
　　“哦对。”罗德里赫突然想起:“伊莱恩知道你要上学很高兴，说不知道送什么，让你选一只猫头鹰。所以你尽管挑，到时候让她报销。”
　　“伊莱恩阿姨——”凯瑟琳说:“她结婚了吗，距离上次订婚宴已经好久了。”
　　“你参加过的订婚宴不止一场吧。”罗德里赫笑说，“我估计不能成。”
　　说这话多少有点丧气。凯瑟琳想，至少这次订婚和上次一样，伊莱恩阿姨挺高兴的。她倒希望伊莱恩能早日收获幸福。小动物，凯瑟琳看了霍格沃兹的清单，其实不一定是猫头鹰，不过有猫头鹰的话，就可以跟家里通信了。凯瑟琳更喜欢毛茸茸可以抱的小动物，比如说猫。不高猫头鹰比蟾蜍好多了。她告诉自己，最后挑了一只个头小而眼睛很大的洁白雪鸮，老板娘说她很爱干净，每天都要梳理自己的羽毛。
　　“给她起个名字吧。”老板娘说。
　　“我不知道。”凯瑟琳跟雪鸮大眼瞪小眼:“先叫她小雪吧，反正是白色的。”
　　凯瑟琳提着小雪，借着新鲜劲，也不觉得累。罗德里赫不放心，在清单上一一勾画，没错了。凯瑟琳却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总感觉有些空。不然我为什么拿这么大的袋子。”
　　“你把猫头鹰放进去试试?”
　　“笼子太大了，总不能把小雪放出来——”他们回到街上，凯瑟琳看见那个妙手女巫正在给一位客人打包制谱。
　　“那么多张，都可以订成一本书了——书！克林顿叔叔，我们忘了买书了！”
　　“哦不。”罗德里赫叹息“瞧我这记性，咱们走，我大概记得路。”
　　书店叫丽痕，这里的学生明显要多。有很多年轻的孩子在货架间穿梭。只是他们走的有点急，凯瑟琳提着小雪，很容易蹭到别人，她一路都在说对不起。
　　“一年级用书……”罗德里赫看着天花板上的标牌，凯瑟琳被他挤了一下，撞到前面一位先生的背上。这回属实是突如其来，凯瑟琳一个趄趔差点摔到罗德里赫身上，前面的男人回头，凯瑟琳急急忙忙地又说了声抱歉。
　　“罗德里赫?”那人却说。他有红色的头发和雀斑。
　　“亚瑟！”罗德里赫惊喜地回应到。
　　“真是好久不见，你和铂金斯怎么样了。”
　　“老样子，还是我们两个人。我还挺喜欢三个人一起的时候，自从你走了，福吉又搬了我们的办公室、说什么开源节流。”
　　他边说边摇头，对此决定的不满不言而喻。紧接着，他转向凯瑟琳“很高兴见到你，小姑娘。你就是罗茜?”
　　“凯瑟琳，凯瑟琳·文森特斯。”罗德里赫帮她回答。“凯瑟琳比罗茜大，她今年上学。”
　　“凯瑟琳……是你啊。我认识你父亲。不过更记得你妈妈，我记得兰道尔当时还警告过我不要再夜游来着。”
　　凯瑟琳并不完全懂这句话，她下意识地回应:“抱、抱歉?”
　　亚瑟却笑了起来:“没什么的，被她抓包比被阿波里昂·普林格抓住好多了。”
　　“不过他已经退休了，你不用害怕。”罗德里赫拍拍凯瑟琳。
　　“好、的?”
　　“这是查理。”亚瑟揪过刚刚走来的、搞不清楚状况的少年。红发与雀斑，和亚瑟如出一辙。面容更清瘦。
　　“这是凯瑟琳，克林顿的侄女。”
　　“克林顿先生。”查理抱着一沓书，点头给罗德里赫打招呼，又回以凯瑟琳一个微笑。
　　“你好，凯瑟琳。”
　　“你好。”凯瑟琳有点招架不住亚瑟的热情，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是来挑一年级的书的吧，让查理帮你。”亚瑟接过查理手上的书。“他今年该读三年级了，现在是格兰芬多的找球手。”
　　“是魁地奇。”罗德里赫继续给凯瑟琳做注解，“就是我墙上贴的海报。”
　　正是因为那些会动的小人在海报里横冲直撞，莱安才一直缠着玛格蕾的扫帚。凯瑟琳想。
　　查理很是热心，凭着印象就把书找好，堆在凯瑟琳怀里。两人排队付账。查理比凯瑟琳高两个头，但人很亲切，这点像他父亲。
　　“我父亲就是这样，喜欢跟别人说个不停。”查理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一年级生，真希望你到我们学院去。”
　　“格兰芬多吗?”
　　“是的，格兰芬多是最好的学院。而且今年的格兰芬多级长是我哥哥。你如果是格兰芬多，他会很欢迎你的。”
　　“克林顿叔叔也在格兰芬多。”凯瑟琳说:“听起来很棒，我们家的孩子都很喜欢他的红袍子，他说那是格兰芬多的颜色。只是我还不知道怎么样考进格兰芬多。”
　　“考进?”查理闻言笑了“为什么这么说，你不知道分院的方法吗。”
　　凯瑟琳感觉有些班门弄斧，有些羞赧。她解释到:“麻瓜是这样的，考上好的学校在我们镇上是种荣耀。”
　　“你们和麻瓜住在一起吗，难过爸爸那么喜欢克林顿先生。”他善意地保密到:“既然如此，就把分院的神秘感留到开学吧。”
　　“如果是我的两个弟弟的话，准会告诉你要跳进黑湖的池子里游泳竞速之类的。”
　　“总不能是这样吧……”凯瑟琳不自信地张望，身边这些巫师看起来都很正常啊。
　　告别了亚瑟他们，凯瑟琳背着满满的行囊回家了。这次她抱紧小雪的笼子，避免眩晕把笼子弄掉。
　　晚饭后，罗茜放了这次义演的录像，自己却因为莱安一直逗小雪而生气。凯瑟琳感觉很累，坚持陪茜茜看完，拖着身子栽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