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老树的故事》胥芜

16、第 16 章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总比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就把一切颠倒黑白，甚至比一些人屈打成招要强吧。”黑蛇威英说道。

　　“呃，其实，我觉得，我们还可以更严谨一点比较好。万一错杀了，岂不是也没有挽回的余地。”猴子小四说道。

　　“现在，因为树爷爷的事情，大家都警觉得不少，之前的线索也在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净，我现在想严谨也严谨不起来啊。而且，我既不是长老，也不是族长；我也没有执行权，我不过和大家一样只有举报揭发的权利罢了。至于要怎么断案，如何裁断又不是我的事。”黑蛇威英理直气壮地回道。

　　“你就不怕族长他们徇私枉法，屈打成招。”猴子小四有些担忧地说道。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仙岛便不是仙岛了。既然不是仙岛了，我们还怕什么。”黑蛇威英看着猴子小四问道。

　　“唉。”猴子小四一声叹息，不愿再谈。

　　“老六，你上次真的很奇怪，好像变了一个人，还一身的伤。之后你一直闭口不谈，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如此狼狈。”猴子小四说道。

　　“嗯，确实像变了一个人。”黑蛇威英点头认同道。

　　“还有你那一身的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猴子小四问道。

　　“回去我们边吃边说。”黑蛇威英说道。

　　“好，不过你请客。”猴子小四说道。

　　“好，算是谢你的救命之恩。”黑蛇威英说道。

　　“一顿酒不够。”

　　“那就两顿。”

　　“呵呵”

　　“……”

　　因为上次火烧老树的事，仙岛族人彻底的震怒，几个孩子竟然无法无天到这种程度，连仙岛的老树都敢烧，倘若没有大人的教唆和引导，那些孩子又怎么会无法无天到如此地步。在外人眼里，树爷爷不过是一棵半边的老树，但对于仙岛的族人来说老树不仅仅是一棵树，更是他们的长辈，是他们精神的依托和信仰的源泉，冒犯老树，就是对仙岛的冒犯，是对族人的冒犯，对仙岛族规的挑衅。

　　族长和几位长老天还没亮便等候在结界之外向树爷爷请罪。

　　树爷爷看着他们，什么都没有责备只是简单地交代道：“仙岛与族人生死相依，没有族人，仙岛也就不复存在，各位还是回去自行商榷吧！”树爷爷虚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他可以清醒地处理这件事了，毕竟为给小竹疗伤，和恢复结界的灵气，树爷爷消耗了太多的法力。

　　族长他们只好灰头土脸地回到议事厅，经过多方商议，和族人提出的处罚决定，族长也因为要受到严厉的处罚，降为代理族长，所有大事都要通过长老和族人的同意才能通过。

　　胖虎等外族妖族本该驱逐出去，但是又怕他们出去之后会引狼入室，于是几位长老研究之后决定让他们继续呆在岛上，一来可以监视他们，二来是等到可以让人忘却记忆的药水炼制好后再行处决。

　　族长受到了处罚，难免有些委屈，毕竟自己也不是手眼通天的人，又怎么可能做到事事知晓。于是族长一琢磨便增加一门《仙岛族规》的课，让孩子们从小便了解仙岛，知道一些仙岛不可触碰的族规。

　　春去秋来，孩子们渐渐长大，他们的天赋也日渐显现出来，于是长老们便根据孩子们的天赋将他们分开来教学，而小竹和小蝴蝶因为开窍比较晚被放到了一起，这对于她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这样她们再也不会因为自己学得慢而被先生处罚了。

　　又到了三年一度的师祖忌日，族长受邀特地来给孩子们教学，讲述仙岛的故事和仙岛的规则以及要给孩子们普及的道家经典。

　　族长看着已经褪去青涩和稚气，满是朝气蓬勃的孩子们，顿时有些感叹，时光，果然在无形之中将人们拉开了距离。

　　“孩子们，你们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学习道家法术吗？”族长问道。

　　“当然是为了变得更美，更好。”小花妖拽了拽自己的身子自信地说道。

　　“为了强壮的力量，可以战无不胜。”胖虎不甘落后地说道。

　　“为了可以保护家人。”

　　“还有保护仙岛。”小蝴蝶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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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竹微笑着看着大家并没有回答，因为自己想要的回答他们都说了。

　　“为了传扬我们道家文化，道家礼法；帮助百姓开智明理。”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

　　众人被这个声音给彻底地镇住了，毕竟这么清新脱俗的答案是他们掰着脚指头也想不到的，孩子们纷纷回头看去，却见一个兰花小童坐在不远的石头上看着他们，小童小小的年纪，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浩然之气。

　　族长看着兰花小童，眼中满是喜悦之色，点点头肯定地说道：“嗯，说得好，好一句传扬我们道家礼法。好，以后必定是我们仙岛不可多得的人才。”

　　族长又看了看其他的孩子们，微笑着说道：“其他的孩子也不错，能从自身的弱点和实际作为切入口，来明白修习法术的目的和意义，也是一种对自我的认识，更是对自我不足的认知，只有认识了自我，我们才能更好地认识这个世界。当然，当我们弱小时，学法术是为了自我保护；当我们强大时，学习法术是为了保护族人，保护仙岛；更是为了惩恶扬善，为了这世间大道，孩子们，你们已经长大了，不久的将来都有不同的路要走，族长希望你们能记住，仙岛是我们的仙岛，只有守护好他，才能免去背井离乡之苦。”

　　族长调了调呼吸继续说道：“虽然在我的眼里，你们现在还是个孩子，学习法术离自保还有一些距离，当面对不同的敌人时，你们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保命，如果要想拥有强大的法术，不仅要勤加苦练，还要长期的，持久性的坚持；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你们无论处于什么样的地位，什么样的位置，都不可懈怠……”

　　族长看着孩子们又继续说道：“我们仙岛乃道家仙地，以道家经学为传承，所以孩子们，以后这些传承和传播就是你们的责任和职责……有了责任和职责，人才能长大，才能知道责任的意义所在……”

　　“族长，不好了。”巡林的鹤林隐遁而来远远的便大声喊着。

　　鹤林跑过来，一只手扶着巡林人员特制的标志性帽子，一只手挥舞着，试图能引起族长的注意。

　　“怎么了？”族长看着他急忙迎上去问道。

　　“族长，有人闯入仙岛。”鹤林喘着气大声说道。

　　“快去看看，方位？”族长说着便匆匆离开。

　　“西北方向，杏林处。”鹤林跟在族长的身后气喘吁吁地回道。

　　“孩子们，你们要好好在这里待着，不许乱跑。”说完鹤林也消失在树林中追族长而去。

　　“你们去哪里？”孩子们问道。

　　“去看看他们做什么？”一个胆大的孩子说道。

　　“可是鹤林叔叔说让我们在这里好好待着。”小蜻蜓说道。

　　“你自己待着就好了。”说完几个胆大的孩子转身沿着他们的方向跟了上去，剩下的孩子们最后也一个跟着一个零零散散地跟着跑了过去。

　　孩子们躲在花丛里远远地偷偷看着，小竹跟在人群后面，却被前面的人头彻底地挡住了；小竹往前挤了挤，还是什么也看不见。便只好挤出来，看看有没有可以看见的地方，小竹看下这片地方，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可以用来垫脚的地方，只有不远处还有一棵树叶浓密的大树。小竹看着大树，有了主意。

　　鹤林听见动静，回头看到躲在草丛中的孩子，立刻勒令他们回去，不然就会罚他们蹲两个时辰的马步。

　　孩子一听两个时辰的马步，瞬间没了精神一个个地都耷拉着脑袋往回走，没走多远就三五成群地相约去别处玩去了。

　　小竹趴在树上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敢动，直到鹤林回去了，才慢慢找个舒服的姿势坐好。

　　远处杏花林中出现了两个人影，走近些时才看清是一个和尚扶着一个虚弱的女子从杏花林中走慢腾腾地走了出来。杏花洒落在他们的身上，又随着风飘落到地上。

　　和尚面目清秀，玉树临风。小竹看着和尚不由得感慨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气质神韵都与仙岛上的族人截然不同。和尚的出现让小竹对岛外的世界更加地好奇和向往。

　　“你看什么呢？”小蝴蝶看着发呆的小竹，慢慢地凑过来，靠近小竹的身边顺着小竹看着的方向，小声地问道。

　　“他们。”小竹脱口而出。

　　“哦，还以为你在看和尚呢。”小蝴蝶有些失落地回道。

　　“谁？”小竹刚说完突然觉得不对，回头一看，却见小蝴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了自己的身边，此刻正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嘘嘘，小声点。”小蝴蝶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提醒小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