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落笔灰》江閲

3、第 3 章

　　黄天与：“话说你觉得楚诚怎么样？“
　　谢灵均：“什么怎么样。“
　　黄天与：“当然是他这个人啊。”
　　谢灵均认真地想了想，给出了两个字，‘干净’，不是一张白纸的苍白，而是像山泉水一般，看起来干净透彻，却深不见底。
　　黄天与：“你是不是喜欢他？”
　　谢灵均被他这无厘头的论断搞得一脸莫名，无语道：“你当谁都和你一样一天天想着情情爱爱。”
　　“那就好……”黄天与小声地嘟囔道，有些窃喜。
　　谢灵均：“你说什么？”
　　黄天与：“啊？没说什么啊，你听错了吧。”
　　谢灵均：“你别告诉我你把我挡在这就是问这个。”
　　黄天与：“当然不是！”这种事情承认了多丢脸，“我不过是路过，我还要去找墨青喝酒呢。”
　　谢灵均：“得了吧你，被墨青挡门外多少次了以为我不知道？”
　　黄天与：“哼，我就要去找她，怎么，吃醋了？”
　　谢灵均战术性地后退一步，将黄天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最后评价道，“我懂了，你出门吃错药了。”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谢灵均不再与黄天与纠缠，叫了个车就走了。
　　车在高明川的报馆前停下，谢灵均到了不久陈英赶来。几人简单的寒暄过后，就开始了今天会面的内容。
　　高明川：“《淬火》的第一刊发行非常成功，反响很好，谭玺同先生的文章文章《野火中的呐喊》起了大作用，在这里重点表扬一下灵均，多亏你们我们才能拿到先生回国的第一稿，我们掌声鼓励一下。”
　　众人齐刷刷地鼓起掌来，陈英挨着他就低声说了一句，“不愧是教书先生，最爱起范儿。”
　　高明川继续发言：“当然了，打铁还需自身硬，陈英的《小女子》和我的《拾文》评价尚可，灵均因病少了第一刊，但文笔最好。总之，我们的《淬火》开了个好头。”
　　高明川又说了不少，黄英怕他又喋喋不休地说个没完，打断道，“高老夫子，差不多得了。
　　高明川咳了两声，“陈英，你总是这般急躁。”
　　陈英听到他的评价朗声笑着摆开手，“先生，我们已经毕业了！“
　　几人为此又笑弄了一番，被陈英这么一打岔，高明川倒是也不再说教，开始步入正题。
　　高明川：“初刊做的很好，我们第二刊要继续发力，我建议再找一个又影响力的文人赐文，同样续上我们自己的文章。“
　　陈英第一个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文章之事可遇不可求，尤其是大家之文章，更何况第一刊找了谭老……谭先生，这京州之内又有谁的风头在最近能敌过他？”
　　谢灵均：“淬火办刊的本意，是集万人之言，让那些优秀却无名的笔者又处可发表自己的文章见解，大家文豪的文章早已被几大报刊趋之若鹜，若只想着靠他们的名气怕不是长久之计。”
　　谢灵均这话说的直接，高明川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却因几人相识已久并未在意，只是很认真的问道，“那你们有什么想法。“
　　“《淬火》的第一刊文章都极佳，既然谭先生已将一块好玉抛出，我们何不就着先生的文章于不同的角度入笔，怎样在野火中呐喊？为何呐喊？想谁呐喊？这些都是可以去深究。“
　　谢灵均说完就等着几人做出评判，一片寂静。
　　清脆的鼓掌声响起，“好！“
　　说话正是高明川，“我赞成，谭先生文章深刻，要是我们能够将其中的思考挖掘一二，必能让更多人知晓其中奥义。“
　　陈英：“我也赞成，借由此刊，我们还可以把《淬火》的精神传递开来，我们不仅是传递，更要吸纳，吸纳更多的有志者！“
　　高明川：“细节处我们再商议一二。“
　　大家又讨论了不少时间，将第二刊的内容全盘策划好。
　　刚出报馆，陈英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黄天与，陈英爽朗的笑声响起，“哟，黄少爷这是找谁？”
　　黄天与：“来找英姐呀，带英姐去吃好的。”
　　黄英明知他乱说，还是配合道，“可惜了，我还要回我的裁缝铺，你找别人作陪罢。”
　　“英姐慢走，下次请你。”黄天与朝离开的陈英露出灿烂的笑容。
　　黄天与：“走吧？”
　　“去哪儿？”谢灵均抚额。
　　“你不是要谢谢楚诚吗，我今天刚好有空，就陪你走一趟。”
　　“无聊。”
　　看着黄天与贱嗖嗖的样子，谢灵均只觉得没眼看，可最终还是在他的撒泼打诨下只能陪着他一起去方宅。
　　也好，反正是要道谢的，什么时间不行。
　　黄天与拉着谢灵均就要往方宅去寻楚诚。
　　黄天与叩了门，开门的人正是楚诚，很明显看到此二人来访他感到有些意外，当然了客人来访，楚诚第一件事就是很得体地将二人请了进去。
　　方府的下人很少，方止瑜和楚诚都喜静，所以偌大的方府，从进来到现在只看到楚诚一人。
　　亲自给他们上了茶，楚诚笑着说道，“舅舅今日还未回来，不知二位可有话需要传达？”
　　不怪楚诚这么说，实在是他刚来京州不久，性子又有些冷淡，也不主动去社交，一般来方府的人都是来拜访方止瑜的。
　　“我们可不是来找方秘书长，你该知道我们是特意来找你的。”黄天与直截了当地说道，同时将准备好的礼品交给下人。
　　“哦？”楚诚轻轻抿了一口茶，不太明白黄天与的意思。
　　“是这样的，楚公子，谭先生之事因为因病没能及时答谢，今日特意上门。”
　　楚诚：“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先生这人洒脱，喜好不定，我不过做个传话的人，还是因为谢小姐文章之事才有眉目，怀林不敢居功。”
　　黄天与：“好啦你们别推辞了，大家也算是认识了以后来日方长。”
　　楚诚：“黄公子说的是，是我迂腐了。”
　　黄天与：“还有别公子小姐的叫了，大家都是新青年，叫我天与就好，我就叫你楚诚了。”
　　黄天与在这儿纠正名称，谢灵均就想起周峮让她叫楚诚哥哥一事，虽说自己小时候好像确实是这么叫的，可现在总感觉怪怪的。
　　“谢灵均，谢灵均！”
　　黄天与推了推正在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她。
　　谢灵均：“怎么了？”
　　黄天与：“什么怎么了，你发什么呆呢，叫你好几声了。”
　　谢灵均为自己的失神不好意思地朝楚诚笑了笑，解释道，“我墙上的女子画的极好，一时失神了。”
　　楚诚：“想不到灵均对字画如此感兴趣。”
　　谢灵均看向的那面墙上紧挨着挂了两幅画，一副是苏东坡的山水，而另一幅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谢灵均显然看的是后者。
　　也许是感到自己有些失礼，谢灵均有些不好意思地捧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却又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不知画中是何人？”
　　那画中的女子很是温婉大方，一看就是典型的水乡女子，怀抱一把琵琶一颦一笑惹人爱怜，纸张已经泛黄，可以看出有些年头了，不过应是保存得极用心的缘故，没有一点破损。不过这不是谢灵均感兴趣的原因，上流阶层们在家里悬挂字画作风雅很常见，但多挂山水，字画，近几年也流行起了挂洋人的油画，这样把一个女子的画像挂在会客厅里的颇为少见，尤其是在方府这样重礼的人家。
　　楚诚看了一眼画像，想起刚到方府时他也问过方止瑜同样的问题。
　　“那是舅舅为舅母所绘。”
　　……
　　在方府不过坐了一会儿，黄谢二人就起身告辞了。
　　黄天与见过楚诚之后，整个人说不上来的感觉，怎么说，很开心的样子。
　　谢灵均手指戳了戳开心得冒泡的黄天与，说道，“你今天很奇怪。”
　　“是吗？哪里奇怪了？”黄天与看天，抬手拨开并未散乱的头发。
　　谢灵均不信，“你怎么见他那么高兴，莫非~”
　　后面的话她没说，但两人都知道，说来她知道黄天与素来风流，却从未想过他有这方面的癖好，他之前也从未表露过啊。
　　“非你个大头鬼，想什么呢！”
　　知道她话里的意思，黄天与气的跳脚。
　　“说真的，楚诚感觉还挺好的不是，作为朋友，不管怎样我都会支持你的。”谢灵均信誓旦旦地表示。
　　“笨蛋！”黄天与瞪了谢灵均一眼毫不客气地在她头上一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