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航班延误》乌龙汽水

12、chapter 12

　　裴临扬发了消息之后就没再管，但出办公室时还是看到他们组里有人在看相关讯息。
　　他皱皱眉，掏出手机来看。
　　按照那个二代不知轻重的性子，上了热搜指不定怎么作妖，他原本想着严言给他一个教训就好，没成想闹得这么大。
　　爆出其他倒没有什么，别把丁惟牵扯进去才好。

　　严言昨晚不知道闹到几点，中午都没回复他。
　　裴临扬打开热搜榜，季属楠的名字仍然高高挂在榜上，但因为知名度不够，再加上没有任何当事人的发言，网友们疑问后笑笑就算过去了，位次降得很快。
　　他松口气，目前为止没有不好的预兆。
　　只是季属楠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得快点把他从热搜上弄下来。

　　裴临扬找到通讯录里严言的电话，打过去。
　　大约三十秒，电话“嘟”地一声，接通了。
　　那头严言还没看清联系人是谁，睡眼朦胧的，“喂”还没说出口，就被电话里一连串的话语轰炸。
　　炸得他瞪大了自己清澈大眼。

　　裴临扬说：“你赶紧把热搜给我撤下来，什么坏毛病……什么事情都要搞得全国人民知道吗？你是不是还要我买点水军，给你搞点全世界都炸了的文学。”
　　这都什么跟什么，严言打了个哈欠：“我这就叫人撤下来……兄弟你别这么说，搞得我怪幼稚的。”

　　裴临扬无语，他的行为本来就很幼稚。
　　他挂了电话，准备去吃饭，在电梯门口遇到丁惟。
　　丁惟身后跟着她新招的助理，还认得他，对他颔了颔首。

　　“丁总吃饭吗？”裴临扬偏头小心翼翼问。
　　丁惟看他一眼，摇摇头。
　　她今天把头发全部都盘上去，穿着浅杏色的职业装，看起来干练无比。
　　同昨天温和的样子判若两人。

　　裴临扬局促的点点头。
　　电梯到了，里面有人说说笑笑走出来，裴临扬低垂眉眼，没看是谁，只听见熟悉的招呼声接二连三的响起。

　　“丁总好。”
　　“丁总好。”
　　丁惟没出声，裴临扬猜测她应该是一一颔首过去。

　　直到有人同他打招呼：“裴组中午好啊，这个时候才去吃饭？”
　　裴临扬抬眼，见是自己组里的人，他笑着回应，余光瞥到旁边丁惟貌似在和什么人讲话。

　　杨组。
　　自从上次在丁惟办公室看他鬼鬼祟祟之后，裴临扬就再没见过他。
　　这次杨组见到他还是一样变了脸色，只是中间夹带了一点点咬牙切齿。

　　他上次告小状的事被发现了？
　　除了这个，裴临扬想不出任何理由。

　　电梯里人差不多都下来了，裴临扬踏进去，按了一楼后就不再想这个事。
　　有只手伸过来按了负一层。
　　裴临扬稍稍往后退，看见丁惟助理给他一个笑。
　　是她按的。
　　他也回了一个，然后兀自退到角落，盯着丁惟背影看。

　　昨晚他跟她说不讨厌她，然后呢？
　　他竟然在心里暗暗期待丁惟有什么回应。
　　然而事实是像现在互不干扰，才最正常。

　　他出神地想着，连电梯到了都不知道。
　　还是丁惟转身，问他：“你不在一楼下？”
　　他惊讶抬头，看显示屏已经显示在一楼。
　　电梯门快要关上，那个助理好心替他一直按着开门键。

　　裴临扬有些尴尬，出去后摸摸鼻子，鼓起勇气，掐着电梯关门的点转身。
　　丁惟的脸正在一点点消失在门缝间。
　　察觉到他的视线，原本低着头看手机的人抬眼。
　　同他对上视线。

　　裴临扬喉结滚了滚，一时紧张，忘记朝她笑笑或者怎样。
　　他面色严肃，盯人盯得太紧，显得有些像是在瞪她。
　　就这种情况下，丁惟还朝他勾起嘴角，扬了一个不明所以的笑。

　　电梯门彻底关上，裴临扬才僵硬着朝公司外面走去。
　　期间碰到好多人往回走，还同他打招呼，裴临扬胡乱应着，却不过脑子。
　　因为一直想着丁惟，等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站在寿司店门口——上次他和丁惟一起去的那家。

　　这里给他留下的记忆不算好，他脑子在看清店名的瞬间，一下清醒了。
　　裴临扬往回走，去他常去的小炒店。

　　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裴临扬摸不着头脑。
　　他方才的一举一动都蠢到冒傻气，像是被外星人上身一样，半点都不愿意回忆。
　　唯一值得提起的就是丁惟给他的那个笑容。

　　“您慢用。”店家老板娘把菜端上来，还给他盛了碗饭。
　　裴临扬说了声“谢谢”，从旁边抽了一双一次性筷子，心不在焉地吃起来。

　　现在已经一点多了，用餐高峰期已过，老板娘清闲得很，在自家店里刷视频。
　　裴临扬吃完，还是没想出来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说不定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裴临扬擦擦嘴，站起身，直接去给钱。

　　小炒店老板娘跟他已经很熟了，笑着问：“吃完啦。”
　　裴临扬点点头，付完钱跟她挥挥手就打算走。
　　被她犹豫着叫住：“哎你等等！”

　　他问：“怎么了？”
　　老板娘低头看看手机，又抬头看看他，最后拉着他问：“你看这个人像不像你？”
　　她手指着屏幕上的一个人影，裴临扬微微低头，一下认出那是他昨天穿的衣服。

　　怎么回事？
　　裴临扬皱眉，他问：“视频可以放给我看一下吗？”
　　老板娘当然不会拒绝，把进度条拉到最开始给他看。

　　她看的是营销号，视频打头先介绍了一下前因，说当事人爆出更猛的料，接下来才开始放视频。
　　视频明显是偷录视角，但是镜头特别清晰，把裴临扬和丁惟的脸录得一清二楚。
　　他没看完就知道出事了，谢过老板娘之后脚步极快地朝外走，一面给严言打电话。

　　刚接通就劈头盖脸问他：“你热搜撤下来没？”
　　严言正打牌，一脸懵：“早就撤了，出什么事了？”
　　裴临扬没给他解释，而是问：“你现在在哪里？我十分钟到。”

　　他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到下午上班的点。
　　够了。

　　严言报了地址，裴临扬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坐进去。
　　十分钟之后他到了楼下。

　　严言早就在楼下等他了，并且用这十分钟拼凑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热搜先前确实已经撤下去了，季属楠不是名人，撤下去也没有任何人记得他。
　　就在相关词条坠在热搜榜尾巴上时，它又突飞猛进，速度极快的冲到了前几。

　　中午大家下班，流量大，在没人注意到的情况下，它已经自发的冲到了第一，后面还缀了个红色的“爆”。
　　原因是季属楠发了一段长文，讲述了自己“未婚妻”出轨的一系列事件，自称不仅抓到了奸，那对不要脸的奸夫□□还当着他的面亲近。
　　底下就跟着刚才裴临扬看见的那条视频。

　　本来这样的八卦不足以引起网友的注意，但是季属楠往里面加了特别多元素。
　　豪门恩怨、□□交易、小三上位……等等等等。
　　他把自己立成对未婚妻十分宠爱、但又管不住她的深情男人设，字里行间都是自己的无奈。

　　严言看见裴临扬，不可置信道：“不是他疯了？！精神错乱？？”
　　裴临扬没时间理他 ，刚刚在车上他看到了舆论，网友对季属楠的话已经是全然相信，一边倒的心疼季属楠，大肆辱骂丁惟。
　　丁惟刚刚往地下停车场去，还带了助理，应该是去谈工作，没那么快看见热搜。
　　裴临扬想，他要在丁惟看见之前把事情解决了。

　　“昨晚的监控呢？”他说：“现在调出来。”
　　“好。”严言手忙脚乱的给人打电话调监控，又问：“那他说的话？我喊人删掉吗。”

　　“别。”裴临扬皱着眉，“删掉只会让人觉得你心虚了，留着，先把热搜降下来。”
　　先前降热搜容易，因为从头到尾都是人为操控的，现在讨论度这么大，对方怕是不愿意放过这次宰人的机会。

　　他打电话给裴临商，从对方那里要来了电话。
　　向对方表明自己的身份后，跟他谈判。

　　裴临扬明确表达了自己降热搜、并且还要买新热搜的需求，买热搜这事对方一口答应，但是降热搜难。
　　对方打太极一样打回来：“难办，现在都是自来水流量，活人数目多，跟数据不能比。”
　　裴临扬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加钱。”
　　“哎呀裴少，您可别再为难我了……”
　　“多少钱够？”裴临扬冷漠道。

　　对面突然噤声，过了会才说话。
　　裴临扬静静听了他报出来的数目，然后道：“行。”

　　金钱的力量是巨大的，这头裴临扬刚说行，那头热搜已经开始慢慢往下降了。
　　新买的热搜在预热监控的事。
　　他刷新了两下，见热搜已经稳步降到十几，偏头问严言：“调出来了吗？”
　　“调出来了。”严言说。

　　裴临扬道：“把他们来见面前后包括中间那一段截出来，记得给丁惟脸打码。”
　　他再低头看手机，上面有人给他发了季属楠的生平记录，以及他父母公司的经营情况。
　　算得上是黑料的具体事件也已经打包在他邮箱里，但现在不是适合发出去的时机。

　　得在监控发出去之后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