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卢溪荷

7、宋清扬，欢迎回来

　　“我错了”
　　“哪儿错了”
　　“我前天不该给小宝买冰淇淋”
　　“什么？你还给他买冰淇淋了？我还以为只有炸鸡”
　　“...”
　　“你还有什么罪行，一块交代了，免得我待会直接把证据甩出来，你可就失去坦白从宽的好机会了。老实交代，什么口味？”
　　“... 你最喜欢的绿豆味”

　　“好啊好啊，三个人的家还是太拥挤了。你们爷俩要背着我拉帮结派搞小团体。说吧，谁是主谋，谁是辅助。”
　　“你觉得呢？”
　　“小宝贪吃，但经济条件不允许。而你嘛，我的老狐狸，就利用了这个两岁小孩的软肋，对其进行糖衣炮弹地轰炸。你才是幕后黑手。”
　　“臣冤枉，谁知道小猪佩奇里边还有吃冰淇淋的情节。炸鸡是我独自消化的，请不要连坐”
　　“你一句冤枉就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了？白日做梦。必须受罚 ”
　　“噢？请清汤大老爷明示，小的如何领罚。”
　　“罚你亲我五下，亲宝宝五下，并且周末与本官健身房走起。”
　　“老婆大人，请不要奖励在下，在下会不知所措。”
　　“宋清扬，快过来给我抱一会，我想闻闻你衣服上皂液的味道”慷歌伸出手来，眼睛亮亮地盯着宋清扬。
　　这家伙一边摇着头，一边笑。
　　“你就不能喜欢点贵点的吗，喷香水你就咳嗽，我都成糙汉了”一边说，一边把眼前疲惫的小人拥入怀中。顺便做完了甜蜜的惩罚。
　　“不喜欢，什么香水我都不喜欢，这个就很好。”
　　“知道了，那就用这个。看来我得祈求这个厂子别垮掉，免得让我成为没有老婆的鳏夫。”
　　“不会的，我活着你就不是鳏夫。”
　　“祈求你长命百岁”
　　“我不想变成老太婆，但你会是一个可爱的小老头，去公园里教人写字画画小提琴”
　　“那你会是一个可爱的小老太，去老年大学一边给人做体检一边骂人不听话。今天很累吗？我的小好人儿。”
　　“我买了排骨，玉米，土豆，花椰菜，还有你最爱吃的大虾”
　　“还得是你，我和宝宝的幸福指数全仰仗你了，交给我，一定不辱使命”
　　“行，那我来帮你打下手，让小宝去煮饭”
　　“小宝两岁就要接受这么严苛的训练吗？煮什么，煲仔饭？”
　　“确实有点太鸡娃了，不好，违背了教育的初衷。”
　　“嗯，正确”
　　“那让他洗菜吧”
　　“好像也办不到啊”
　　“等你们爷俩做好饭端给我的日子原来还这么遥远”
　　宋清扬无可奈何地给了一个脑瓜ber。

　　赵慷歌一边洗菜，一边侧过头去看正在做饭的宋清扬。
　　四年前，她核对病人信息的时候，看到宋清扬三个字，立马冲到病房。
　　“宋清扬，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赵医生。”
　　“什么时候的事”
　　“最近严重了，这次实验室的时候突然心绞痛，就被送过来了，没想到是你的医院”
　　“左前降支堵塞60%，你清楚下一步吧”
　　“嗯，我清楚。我姐姐她下午到，手术时间安排在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做造影，然后放支架。我会请孙医生负责”
　　“不能是你吗?”
　　“我要避嫌”
　　“我们没有结婚”
　　“我怕我下狠手”

　　说完，赵慷歌面不改色地离开了病房。
　　宋清扬，你有本事离开，你有本事好好活着啊，像一副死人样子干什么，为什么那么瘦，手上的骨节都凸出来，你是吃不起饭，还是睡不了觉。
　　手术第二天，
　　“赵医生，今晚有空吗？”
　　“怎么，你今天还能请我吃饭？”
　　“那自然是不行，不过请您喝咖啡的力气还是有的”
　　“你知道我不喝咖啡”
　　“我喝，托我姐给你带的滇红，尝尝，味道香极了。”
　　“我们是能促膝长谈的关系吗？”
　　“我错了，是我的错。”宋清扬突然一句认错，让赵慷歌慌了神。
　　“怎么这麻药打过了？人精神状态影响不该这么大啊，宋清扬，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赵慷歌，你是陪着我熬过手术，熬过值班，熬过毕业论文，熬过一串考试的赵慷歌。你是陪在我身边七年的赵慷歌，你是我给过一辈子承诺的赵慷歌，你是最好的赵慷歌。”
　　“是啊，你不说我都给忘了，咱俩怎么就耗了这么长时间呢。还是我太糊涂，没看明白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宋清扬，咱俩现在的关系，可比不上街边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我错了，那时候临床的压力太大了，我连着36小时没休息，接手的病人凌晨抢救没下手术台，我不知道我该不该继续做临床，我乱了才说了胡话，是我对不起你。”
　　“说这些，也没有意思。”
　　“我现在在药企，那件事之后我想了很久，我不适合在临床。我转去药企之后，身心方面都有挺大变化的。”
　　“是吗？那恭喜啊”
　　“慷歌，和我结婚吧”宋清扬穿着病号服单膝跪地，样子莫名有些滑稽，好像手术没有成功，在这儿说最后的嘱托一样。
　　“宋清扬，这一年我想过很多次，很多次看见落日晚霞的时候，看见路边可爱小孩的时候，吃到好吃的东西，遇到委屈的事情，我都想过给你发消息。我习惯了身边有你。但是谁没有自尊呢，你说分手就分手，你说和好就和好，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算什么。你宋家的狗吗？”
　　“慷歌，我知道你认定的事情不会变，你比我们都坚定。轻飘飘的几句话怎么能抵消你这么久的痛苦，让我照顾你吧，明年今天，我再问，你不愿意，我就继续照顾，这辈子你不愿意，我就照顾你一辈子，我答应你的，我说到做到。”
　　“你别挡了我的好姻缘，我难道不能选别人。”
　　“你选谁，我都照顾你一辈子，是我欠你。”

　　“想什么呢”宋清扬看见水池的水都满了，过来关掉水龙头，搂住慷歌的腰问“洗菜的时候想手术，莫不是要给这个小土豆做搭桥？”
　　“想你”
　　“想我？我不就在这儿嘛”说着低头亲了一口慷歌的耳垂，他梦寐以求了十年的家，看着宝宝和她在身边这么久了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
　　“是啊，还好你低头认错了，不然我们就没有家了，宋清扬，欢迎回来”
　　“谢谢你给我一个家，欢迎回家，赵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