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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入籍庆祝上市 ...

  •   周白鉴终于累倒了。

      短短四日,周白鉴飞奔于商贾官府和田间工厂,昼夜颠倒,身兼数职,日理万机。

      不但将日均营业额翻了几倍,还打听好了工厂建设资质获取流程,做了环保评估和可行性报告,只等走手续。

      期间又穿插进改进周天的迷你3D打印机,给墨禾之的十号机做测评,定期抽检了待售物品。

      替六长老处理一些慕名前来切磋武艺的江湖人士,收集到了六长老“旧相识”的几颗漏网门牙。

      然后他眼前一黑,缓了缓坐到床边,到底没顶住,撑头等人的空儿就这么睡了过去。

      高友德沉默了一会,确定他只是太累睡着后,茫然地叫来下人通知丐帮周白鉴可能一日不归,然后给自己前来商谈的合作伙伴脱了鞋,盖好被褥,轻手轻脚地关好门去了客房。

      即便如此,运镖后第五日,周白鉴还是出现在了业界良心楼的大堂。

      彼时衡官同上级部门代表人正在上门核验账簿和留证。

      衡官检查完第二遍,忍下内心的不淡定,问道:“正好两千贯?”

      周白鉴应道:“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待同行的人将誊写后的资料带走后,衡官又说:“扣税后大概不够。”

      周白鉴淡定更正:“规定上是赚到2000贯,不是净得2000贯。”

      衡官哑口无言半晌,不可置否地点头,此时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小看了眼前人。

      曾经那个被他踩在脚下的穷酸乞丐,短短四十五日就颠覆了自己和一个帮派的命运,个中不易,唯有他自己知道。

      此子未来不可估量,或许他一开始就错了。

      衡官深深看了周白鉴一眼,转身离去。

      永福市籍,并非周白鉴传统认知中对商人地位的枷锁,市场半自由化背景下,这一身份划分倒更像是为了规范日常管理制度、保证衡交易质量标准的一项硬性要求。

      类似市场准入资格。

      有了市籍后,下一步就是注册环保公司,周白鉴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可行性报告和各类资料,带大长老去工部,类似于现代发改委进行了立项备案。

      后随土地部门选址,和都内使等人签订了市衡垃圾特许经营文书。等税务和环保有关的部门走完手续后基本就可以正式投入生产了。

      期间不乏小有阻碍,哪方人暂且不提,明里暗里要好处的不少,别人是托人办事,他周白鉴无名无份,想成事,全凭一股不要脸的劲,和他讲理倒还好,遇见这看人下菜碟的贪官,他可有的是法子比对方更混蛋。

      那拖进度的小官外出时被周白鉴“碰巧”撞见,周帮主一张嘴,两人滴水未进,硬是喋喋不休小半日,等人终于受不住,顾不得体面要强行告退,周白鉴一句“下次见”,愣是折磨得人回去就过了审。

      如是对手耐性相当,就秉承六长老群殴大于单挑的原则,丐帮帮众打个车轮战,主打一个全天无间隙热情守门。

      一来二去,总算是把虎头山垃圾改造厂给建了起来。

      事成之后,看着他们熬夜修仙,随时有可能成为丐帮有史以来第一任猝死帮主的周白鉴,为了给他放松一下,诸位长老决定一起庆祝一下上市的成功。

      当然,庆祝无非就是设宴观景,帮众集体放假全员聚会,筵席进行到一半,六长老找了一圈才在一棵树上发现背靠树干懒散品酒的周白鉴。

      六长老三两下蹬上树,盘腿坐在离周白鉴不远的树枝上,隔空闻了一下,“什么酒?”

      还挺香。

      周白鉴微微一笑,借着月色读出酒坛上的字:“解千愁。”

      他又拎起另一坛,说道:“月下仙。”

      六长老神情一怔,抢过酒坛拿到眼前仔细瞅了瞅,又仰头尝了尝,有些惊讶道:“不是,你哪来的酒?”

      周白鉴随意道:“就树底下挖的。”

      六长老差点蹦起来,震得树枝一阵晃动,险些不堪重负,高声道:“我靠,那是老子埋了三年的酒!”

      周白鉴往后一靠,摆摆手,“没事,大不了我赔给你。”

      六长老:“赔不赔先放一边,你知道这酒多烈吗??”

      周白鉴忽地笑了,朗声道:“烈点好,一醉方休。”

      语调尚算正常,六长老不确定地看着他的神情,试探道:“我是谁?”

      周白鉴定定看了他两眼,展颜笑道:“师父!”

      六长老被叫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甩了甩手,还带点不自在的嫌弃。

      那惹人嫌的青年单手拎起身边最后一坛酒一口闷掉,猛地一下酒坛摔地,抹了把下巴,晃了下身形稳住,漫步走远了。

      “诶,哎呦,祖宗诶,去哪啊——”

      自顾自走远的人身形朗朗,被月色拉长的影子,清瘦颀长。

      六长老跑着追上,想去薅他的马尾,却被他轻巧躲过,发尾像条滑溜溜的鱼,仿佛后背长了眼。

      这幅样子真是又癫又乖,揍了人或者被人宰了大概都不稀奇。

      这让六长老陷入想追上去,又不放心树下剩余的几坛酒的困局,犹豫再三,在周白鉴和酒之间,六长老来回踱了两步,选择了第三种选择——寻求温濯的帮助。

      温濯很快就出现在事发现场,左右看了看,喂给帮主醒酒汤,又自然而然地将帮主背起来。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六长老看在眼里觉得十分可靠放心,当然也就忽视了温濯眼里一闪而过的晦涩。

      四下无人,野径幽幽。

      温濯背着人慢悠悠走着,反而有些享受夜风的吹拂,等回到房里只剩下二人,温濯反手锁上门,一步步走到床前。

      帮主真醉了,醉到乖乖任别人撩开趴在耳边的碎发,露出的耳朵很红,甚至轻轻偏着头,眯着眼蹭了一下他的手背。

      说不心动是假。

      永福元年,即五年前,他扶持新帝,征战沙场,稳朝堂扩疆土,却得鸩酒一杯,本因此间只身一人,了无牵挂,杯中酒光转了一圈,旋即穿肠入喉,却不料入土未成,被毒王相中,更名换姓收为养子,对外称闭门养病多年,命大活了下来。

      但却并非幸事,不若痛快撒手尘寰。

      自此他便成了日日夜夜试毒放血的药引。

      潮湿又遍布毒虫的地窖暗无天日,唯一的慰藉是听闻有人为了助他治病一掷千金。

      这世上竟还有人想他活。

      只是一年后终于得见此人,那人隐去面目头顶三大榜首,似乎不是很待见他,一年争斗,两人在摩擦中惺惺相惜,成为挚友。

      可惜天命无常,四大派做局围剿丐帮,他虽用傀儡心替其受百剑,却也抵不了帮主诸伤加身的重创。

      最后一次见毒王神医是为了求他救下奄奄一息的周白鉴。

      那时候他是如何拒绝自己的?记不清了,只是那之后世上再无毒王,世人称天道好轮回,恶有恶报,却无人知是被他一手养大的毒蛇咬死了。

      他生来不幸,周白鉴是他灰暗日子里唯一的念想,如天上月,水中花,不敢奢求摘月入怀,独揽芳枝。

      却不想高悬如月,一点微光都不愿施舍于他,毫无缘由消失了三年,只言片语都不曾带给他。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怕他一去不回,怕他心留他处,成为偃师后不是没幻想过断其筋骨,抽丝入线,困于身侧,哪怕是现下……

      温濯近乎痴迷地看着眼前人醉玉颓山之姿,手却已不自觉摸上他的心脉。

      “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探脉的指尖发力,刺破周白鉴的皮肤,丝丝缕缕的血色红线从温濯割破的手腕淌下,如渴血的毒虫般急切缠上近在咫尺的伤口。

      温濯咬住带血的刀刃,舌尖舐过,取舌尖血含于口中,低下头。

      就差一步,那颗热烈跳动的心脏就能只为他跳动。

      突然那双眼睛睁开,微微眯起,聚焦又散开。

      温濯呼吸滞了半拍,静静盯着眼前人。

      “是谁?”周白鉴皱眉,似乎在努力辨认。

      温濯不语,竟在周白鉴眼中看到了不加掩饰的厌恶。

      他眼睫垂下,微不可查地颤了颤。

      “是你啊……”周白鉴眼中反感抵触更甚,忽地冷笑一声,“呵,去他么的六稿方案,去你妹的品牌调性,高大上,你们配吗?客户满意了你不满意,改来改去还是第一版?”

      温濯愣住。

      周白鉴用平静的语气持续发疯:“加班加班加班开会,真特么闲的没事干,活一点不干,屁话一堆,妈的不加薪,我卖破烂……我还不如去卖破烂。”

      温濯:“……”

      周白鉴将人推开,被子一裹与世隔绝:“我是来上班的,不是来卖身的,下班之后怎么安排是我的自由,非正经业务原因而限制我自由的人,都给老子滚蛋,有本事就给我开了,自己收拾烂摊子去。”

      气氛诡异地静了下来。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翌日,开市鼓响,东西市的商贾开始忙碌,小楼中早已醒来的周白鉴洗漱过后坐定。

      回想昨晚,周白鉴的记忆有些混乱,只隐约记得,喝了几坛烈酒……拉着温濯吐槽了一晚上公司前领导?

      昨日见到六长老他还是清醒的,只没料到后劲却大,说了胡话还断片了。

      但愿没对其他人造成什么实质和精神伤害。

      思及此处,忽地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周白鉴开门,只听得张德伍急忙道:“帮主,不好了。”

      周白鉴沉声:“别慌,发生什么事了?”

      “先前你送进牢里那二人跑了出来,二弟也许会寻个藏身处暂避风头,但三弟……以他的性子定会来找帮主的麻烦,还望帮主万事小心。”

      周白鉴略一沉思:“这次可有赏金?”

      张德伍一顿,身后六长老跟上节奏:“暂时没信。”

      “还有一事,”张德伍道,“李家印刷单方面暂停了与我们的合作,包装机也出了问题,墨……禾之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 作者有话要说: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引自《妙色王求法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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