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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东厂的规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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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凉从宫中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外面已经停了两辆马车，心知事情不好，匆忙进了屋。
此时，元家老爷已经接到消息，火急火燎的过来了。在东厂见到自家那奄奄一息的宝贝儿子，怒火中烧，也顾不上是不是在东厂，让府兵将宋橙带走，就连杨裕开口也没用。陈掌班他们带人拦在前面，双方就这样对峙着。
元老爷让人先将元公子送回去，自己搬了椅子坐在那里，慢悠悠喝着茶。宋橙想让人先去给竹枝诊治，也被元家的人拦住“一个奴才，死了便死了。老夫要先替小儿出了这口气。”
“元老爷，是你家那宝贝儿子先来惹事的，强抢民女，这皇城是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你什么身份也配跟老夫谈王法。我们元家可是得了先皇特权，虽不是王侯，却在城中唯一能养府兵的商贾，我小儿喜欢一个女子还得不到吗？”
宋橙看着一旁昏迷的竹枝，心里着急“伤人的是我，我可以跟你回去，其他人与此事无关。”
元老爷喝了口茶“不急，老夫自然要将你带回去治罪，可今日天气不错，老夫就想多歇息片刻，怎么，你们东厂这是要赶人？还是里面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为外人道的？”
“元老爷哪里的话，来者是客，我东厂岂会赶走客人。”
听到魏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宋橙松了口气，想跑过去迎接，又担心自己闯了祸，脚步缩了回去。
“大人，你快救救竹枝。”
魏凉回来的匆忙，气息也有些不稳，但还是安慰着她“无妨，东方太医随后就来，我来了，不要担心。”
“好。”
见到魏凉回来，元老爷倒是客气了些。“魏大人，今日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你东厂的人伤到我儿，这件事怎么算。”
“那元老爷想如何？”
“伤我的人我要带走，其他人要给我儿赔礼谢罪。”
魏凉似乎冷哼了一声，他这个人纵使有百般不好，但他护短。只要是他东厂的人，哪怕他见都没见过面，也决不允许旁人欺负，何况元老爷还想带走宋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元公子怎么样了？”
“回大人，方才落了水，兴许是吓到了，眼下是昏迷不醒。但没有其他的外伤，倒是咱们竹枝，别那元公子踢了好几脚，东方太医说怕得修养上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能完全好。”
话说完，他就感觉到了魏凉的怒气，弯了弯身子退了下去。
“好好照顾他，就说他所受的伤，我定会替他讨个公道。”
陈掌班点头领命，转身出了门。
魏凉的这些话，在元老爷听来，知道事情有些棘手，收起了先前的傲慢态度“魏大人，我儿平日里听话得很，今日也是被人欺负的太狠了，这才还手，那小公公的伤，可要紧？”
“元老爷，此刻你倒是担心起来了，令郎拿着先皇赐的金牌作为挡箭牌，东厂上下又有谁敢阻拦。令郎的命是命，竹枝的命就不是命吗？你要讨要说法，那东厂也要问元家讨个说法。”
话说到这里，元老爷也知道人这是彻底得罪了，干脆连客气也不装了“那魏大人想如何？难不成还要让我儿给一个小公公赔礼，你们东厂是有权势，可真当我们元家是好欺负的吗？我儿被那位姑娘丢进水塘差点淹死，此事老夫定要个结果。”
魏凉深知此事麻烦在这里，竹枝到底还是东厂的人，他要护着也有个由头，可宋橙不一样，元老爷想借题发挥，有的是由头。
正思考的时候，听见宋橙说道“元公子强抢民女，这本就是他做的不对，何况又雪还是我花钱带回来的，你们上门要人，可占理？”
“此事，老夫承认，不占理。”
“好，那元公子仗势欺人，随意打人，可占理？”
元老也思索片刻“那小公公不阻拦，我儿也不会鲁莽行事，此事，我们元家不认，但既然有人受伤，我们元家也是宅心仁厚，会陪他一笔钱，但赔礼之事，就不用再提了，毕竟身份有别。但姑娘说这么多，还未说将我儿丢进池塘的事，该如何解决？”
“是我将人丢进去的，我自己承担这个责任。但在这之前，有件事需要跟元老爷说清楚。先前皇上答应我一件事，今天我可以提前把这个愿望给用了。元老爷，你也知道皇上一言九鼎，答应的事情肯定可以做到。”
“那是自然。”
“元公子的事，我既然扔他下水，那我便也下铖池塘待着，至于东厂上下，与此事无关，不管元老爷如何打算，我都会请求皇上，不要为难魏大人。”
元老爷是拎得清的人，宋橙既然这样做了，那肯定也会这样做，自己和东厂这件事本就不占理，就是想趁机参东厂一本都可能不会成功，若是给皇上知道自己儿子做的事，说不定还会得不偿失。
“宋姑娘这样说，老夫倒是能接受。只是我儿是被你扔下去的，那老夫自然也要将你扔下去。魏大人这里嘛，本就是误会一场，老夫自然不敢有任何怨言。”
听他这一说，魏凉脸色一变“元老爷要在我东厂将我的人扔到池塘，未免太不把我这个督主放在眼里。你们元家这些年做了什么事，也不需要我在这里一一言道。元老爷想去皇上那里尽管去，魏凉奉陪。”
“大人。”宋橙走上前“元老爷有先皇的金牌，即便是不会对付大人，也可能会针对陈掌班他们，本身就是我惹得事，我应该自己去了结，不过是在池塘里泡一下，就当是洗澡了，况且，我本身就会游泳，这天气，凉爽。”
元老爷听了魏凉的话，倒是改变了主意“宋姑娘既诚心弥补，老夫也不是什么难说话之人，老夫可以不让人将你丢下去，但你需得在里面待上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那就是两个小时，宋橙想了想，怕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
“就这么定。那元老爷往后可不要再以此事为借口为难东厂。”
“宋姑娘放心，一个时辰之后，此事就此了结。”
宋橙点点头，大步走到池塘边，刚想下水，被魏凉一把拉住“一个时辰，这种天气一般人可受不住。”
“大人，我来东厂许久，承蒙大家照顾，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我既然要管这个闲事，就应该有能力善后。”
她要往里走，魏凉还是没松手。
“元老爷，既然如此，可否由我代宋姑娘进去。”
“大人这是哪里的话，老夫只是想解决事情，大人若是这样做了，老夫怕不好交待。”
“这里有你那么多人，许多双眼睛看着，是我自己的选择，有谁会说元老爷什么。但宋姑娘是我东厂的人，我若是任由她一个女子去承担，我这东厂威严何在。”
元老爷自然乐得看热闹，假意叹气道“既然如此，老夫也只好顺着大人的心意了。来人呀，在这里帮魏大人看守着，莫要让旁人打扰，一个时辰后，可要亲自扶魏大人上来。”
“那就多谢元老爷了。”魏凉脱下衣袍递给宋橙“我是习武之人，无妨，你不必等在这里，去看看竹枝，然后早些休息。”
宋橙心里难过，紧紧抱着他的衣裳“我不回去，我在这里陪着你。其实你不做这些，我自己惹得事让我自己去解决就好了。”
魏凉冲她笑了笑“有我在，便不可能让你去承受这些事。”
说罢，慢慢往池塘深处走去。
元老爷见此情形，得意地站起身“东厂督主又怎么样，此刻还不是站在烂泥里，要老夫说，奴才就是奴才，不管有多大的权势，仍旧是这副样子。走，回府。”
“等等。”魏凉开口叫住他“听说元家今年的货物，是从南方的珉昇运过来的。今日圣上议事，正好提到了南方漕运一事，而负责调察此事的人，可是一位故人，到时候若真查出有什么问题，元家会如何，你自行去想。”
他这一句话，让元老爷从头凉到脚，故人？脑海中顿时想到了一个人，苏家。那桩旧案，终究是要被翻出来了吗。
“魏大人说这些是何意思？”
“人是我举荐的，元老爷，好自为之。”
此时，元老爷感到了这个年轻督主的可怕之处。漕运是大事，他若是在调查中稍微做点手脚，元家随时都能背上欺君之罪。
但现在，人也得罪了，他便要将这条路走到底。
“多谢魏大人提醒，夜里水凉，大人可要当心些，莫要生病了。”
宋橙跟在东方暮身后安顿好竹枝，又急急忙忙在厨房里煮上姜汤，之后一刻不停歇地来到池塘边。
魏凉还在水里站着，月光倾泻而下，洒在水面上，让整个人池塘看起来更冷。
“大人，你上来吧，我去水里待着。”
“不过是一个时辰，我捱得住。小时候，义父教我习武，在大雨中被罚扎马步，常常都是一两个时辰，都习惯了。”
宋橙凑近些“那你义父对你好吗？”
“算是很好吧。除了习武的时候很严厉，其它时候也会允许我贪玩。义父教我琴棋书画，教我识字处理各种事务，他的好，我都记得。”
“那。”宋橙犹豫一下“为何要让你也做公公。”
“宋橙！”魏凉有些恼，她是什么事都能想到这上面。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不说这些了。不过你今天这样做，我真的很感动，也很感谢你。给你比个心。”宋橙说着，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但看着又格外可爱。
魏凉轻叹一声，他怎么会生气了，自从宋橙来到东厂，自己已经变得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其实中间他也有疑惑，现在的魏凉，真的没有问题吗，真的能同时护着东厂和自己在意的人吗？
“你回去休息吧。”
“我不回去，我陪你说说话。你说你小时候就跟着你义父，那你有什么朋友吗？”
魏凉想了想，摇摇头“没有，整日除了要读书习武，就是跟着义父去各种场合应酬。”
“那你也去烟花之地？”
“是。”
小小年纪，不学好。“你义父到是真开放，带小孩子去寻欢作乐之地，也难怪你现在对女子好像没什么心思，定是看多了。那，你可喜欢男子？”
“宋橙，你再胡说八道就给我进房里去。”
“不说不说。”看他的反应，应该不是。不过那么小的时候都没有朋友，也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
“大人。”听到宋橙突然喊他，魏凉抬起头，下一刻，就看见宋橙笑着跳进水里。
“我来陪你，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像条鱼朝着魏凉划过去，水波在他身边一圈圈荡开撞向岸边。
“你下来做什么，水里冷。”
“不冷，大人不冷，我也不冷。”魏凉有些无奈，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时间也快到了。”
“是呀。大人，你的身材，还挺，挺好。”
“你看哪里。”
魏凉的衣衫被水打湿，贴在身上，身体轮廓若隐若现。实在是诱人。
“我没看。”嘴上这样说着，但眼神还是不自觉的瞟向身边的人。“大人，你待会要洗澡吗？”
“你还想偷看？”
宋橙赶紧否认“不不不，我要准备热水。”
魏凉也不拆穿，只是笑道“既然你都跟我共患难了，那洗澡也一起，今夜我同意你的任何要求。”
任何要求吗？宋橙看了看他，是有点馋，但不合规矩啊，这也不是男女朋友，自己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内心做了很久斗争后，理智占了上风“还是算了。”
“可我不想算了，别忘了，你是负责贴身照顾的人，要做的事，包括一起睡觉。”
宋橙愣了，身子往后退去“大人开玩笑了，哪有陪睡的规矩。”
“这是东厂，我说有，那便是有。时间到了，宋姑娘，去备热水吧。”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