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解救学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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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啥呢就往姑娘面前凑，死开死开！”
领头的拽着李舒砚的后脖领子给他扔到后面，“后头待着去。别耍小心眼。”
李舒砚半爬半滚地来到人群后面，挨着胖头席地而坐。胖头如今抽条了，一点都不胖，他捂着嘴不敢说话，眼里含着泪，见李老四来挨着他，把头往李老四怀里拱了拱。
李舒砚搂着胖头拍了几下，小声安慰他：“胖头不怕，咱们都会没事的。”
旁边的士兵听见有人说话，转头对着声音的源头就开始吼：“说什么呢？！”一看是个稍微大点的孩子害怕了，后面几个字的语气缓和不少。
领头的把李舒砚送回来以后，巡视一圈，确定没什么异样，便出去外面了。
这时候刚刚说话的士兵对着孩子们说：“都是些毛孩子，安生点，我们也不至于为难你们。但是要是给我们找麻烦，我们也有的是法子治你们！”
小一些的根本听不太懂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说话的人语气没刚刚出去的人那么凶狠，捂着嘴也不敢说话，纷纷点头表示好的。
大一些的能听明白，但是听明白就会更害怕。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呢？万一一个不小心惹到兵爷们不开心，那脑袋咔擦一声就得掉下来。自己死了是一了百了，婉音夫子得多难受啊！
他们被名为恐惧的无形大手掐着喉咙，根本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一开始婉音就告诉大家，不许哭闹，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反抗，问什么答什么。所以孩子们现在才能安然无恙地被关在这间大教室里，没受什么苦。
只是李老四作为学堂里唯一一个成年男子，挨了不少拳打脚踢，但婉音也顾不得他。再不舍，也值得保孩子们。
李老四也完全理解，所以他很配合地担任了那个惹人厌的角色。陆卿沛的人冲进学堂的一瞬间，李老四就让在院里的孩子们赶紧回去。
他拿着劈柴的砍刀，只身一人拦着往里冲的士兵。
好在陆卿沛并不是那种喜好折腾人的谋士。谋士嘛，文人！文人怎么能好打打杀杀呢，他只要完成他领到的任务即可，别的，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李老四是李家的人，李家虽然没什么政绩，地方上还是挺受百姓爱戴。既然是李家的人，就先留着，指不定能拿去换点什么。
只要手下的人别给他搞没命了，揍一顿能有什么问题呢？
于是陆卿沛就看着李老四提着那把钝得不行的柴刀胡乱挥舞，嘴里叫嚷着，“休想踏进学堂半步！”
最后是他自己舞累了趴在地上直喘气……
“大人，这人倒下了！”
说实话李老四就这么自己累倒了，陆卿沛还挺失望的。预想中的宁死不屈完全没有发生……
那女夫子领着孩子们束手就擒，全都乖乖蹲在地上，毫不反抗。
这倒是省了不少事，再怎么说，为难女子和幼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本来还期许这李老四能来一场精彩的殊死搏斗，没成想，他就这么趴下了。
李舒砚缓了两口气，用柴刀撑起身子，站了起来，“有我在，你们休息前进一步！”
这可提起了陆卿沛的兴趣，也不告诉他后面大堂里的孩子们已经被围住了，收起扇子，站起来，想看他到底能弄出什么把戏。
“李舒砚，我听闻你是个泼皮无赖，怎么还来这东郊学堂当起学生了？”上下打量李舒砚的穿着和手上的茧子，“不像啊，你这是来打杂了？”
李舒砚也不搭理他，双手举着柴刀，笔直地对着陆卿沛：“关你何事？你来这干嘛？带着这么多士兵，肯定不是好人！”
底下的人见主子被这么指着，想要拿下李舒砚，陆卿沛示意不必，旁边的人立即给两人见让开一条道。
“你可真有意思，凭什么就觉得我会告诉你呢？”
李舒砚擦了擦汗，双手重新握紧柴刀，对着陆卿沛喊道：“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别想进去！”
“就凭你？”
李舒砚收紧丹田使劲喊出来：“对！就凭我！”
打不过，声音大一些，也能给自己壮壮胆。
“喊这么大声干什么，吵得耳朵疼。”
陆卿沛看出李舒砚没什么本事，也不跟他耗了，指了指里面，示意他回头看。
李舒砚怕有诈，也担心里面真的有难，一边往后退，一边回头看。
这一看，他傻了眼，什么时候从后面进去那么多士兵，婉音和孩子们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关在大教室里。
李舒砚因为婉音和孩子们被抓了，一瞬间也失去了理解，握着柴刀往陆卿沛的方向冲，一边冲一边乱喊：“我砍死你！！！”
他就以前欺负欺负小老百姓，打人动手的活都是身旁的狐朋狗友干的，哪有什么真本事？
陆卿沛身旁人抬脚就给他绊倒，马上甩了个狗吃屎，柴刀也不小心脱手而出，现在两手空空，嘴里还满嘴沙。
坐起来“呸呸”两声，就被陆卿沛的人一顿拳打脚踢。疼是真疼，但是又怕喊叫出来让里面的婉音和孩子们担惊受怕，只得死死憋着。
“行了，我们是来办事的，打得太过，一会吓到里面的妇孺，坏了主公名声。”
一行人停下动作，找来绳索，给李舒砚捆得严严实实。李舒砚破口大骂：“什么主公？你们是什么人？来学堂干什么！！！”
底下的人看陆卿沛皱起了眉头，赶紧撕了几块布条塞到李舒砚嘴里，“安静会吧你！”
李舒砚剩下的话还没骂出来，心里很是不解气，被布条塞着也在骂。
陆卿沛坐下来，歪头朝屋里看，吊着一双眼睛，有气无力地说：“省省力气吧。要不我从里头随便抓一个出来换你啊？”
李舒砚立马换了个姿势端正跪坐，非常乖巧地安静下来。
“识时务为俊杰，你也消停消停。”
李舒砚并不知道那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孩子们被当成了人质，他再有一腔热血不怕死，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感到怀里的胖头似乎是哭了，为了不让其他的孩子发现，受到胖头的影响，更加用力地搂着他，拍拍他的头。
“你俩干什么呢，松开，松开！自己待着！别凑到一起！”
李舒砚只得放开胖头，袖子已经很脏了，只好用手指帮胖头擦擦眼泪，对着他比了个“嘘”。
胖头明白李舒砚的意思，对他点点头，赶紧擦了脸，重新端正坐好。
外面的那两个人，能救下婉音和孩子们吗？怕是够呛。
所以他也没告诉婉音到底有多少人来救，只说有人来救。有人来就比没人来强，哪怕只是拖延时间，也总好过现在就被一网打尽。
虽说早就被一网打尽了，可总得有点念想嘛。
周围的哪些老百姓怕是也早就看见这里被包围了，希望他们不要冒然冲进来才好。
孩子们真是懂事得过分了，哪怕胖头怕成那样，也忍着并没出声。
想到孩子们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并不大吵大闹，舒砚眼睛一酸，觉得自己真是排不上用场。早知今日，当初就应该好好听话，闯出一番事业。也不至于沦为砧板上的鱼肉，连反抗都不敢。
也不知道外面的人交涉的怎么样了，能不能打得过那么多人。
“陆大人，您带着这么多人来个破学堂，来兜风么？”寤怀指了指门口的太师椅，“这椅子不错啊，得不少银子吧！”
陆卿沛很是配合地回答：“嗯，从柯府救火的时候搬出来的，还挺好使！”
故意提到柯府，是柯府的人给领到学堂来的？柯靖宇？
陆卿沛见寤怀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坐在椅子上仰头眯眼看天，很是不屑地说：“你别猜了，猜对我也不会告诉你。既然你来了，就跟我走吧！”
栖梧哪能让寤怀自己去？伸手拦住寤怀，“无论你怎么想的，别去。”
寤怀赶紧表示，“不去，去了不就完蛋了么！”
陆卿沛收回脑袋，直视寤怀，“你还挺聪明嘛！知道你跟我走了，这些孩子们就成了弃子了。”
寤怀无奈笑笑，“所以肯定不能去啊，我得跟孩子们在一起。”
说完拉着栖梧往里去。
陆卿沛也不拦，跟着一起去。
“陆大人跟着干嘛呢？难道要放了孩子们？”
“那怎么可能呢。我就是看看你想干嘛。”
寤怀和栖梧停下来，“不干嘛啊，就是看看孩子们。”
陆卿沛指了指里面，“我建议别去看，他们倒是没啥事。就是可能渴了，饿了什么的。你进去也没什么用，我既不为难孩子们也不为难那女夫子。真就是来接你的。”
伸开手在院子里转了一个圈，闭眼呼吸了郊外新鲜的空气，“不过现在可没人端茶送水做饭做菜。不知道里面的人可以挺多久就是了。
我猜，两个大人是没事，小的那几个，就不好说了。”
栖梧狠狠瞪着陆卿沛，“卑鄙至极！他们只是孩子！”
陆卿沛一脸无辜地答：“你说对啦，他们只是孩子！”转头对着寤怀说：“不过不是我的孩子。”
寤怀抓着栖梧的手，狠狠捏了一下，他是下定决心了。两人向前走了几步，确定孩子们确实只是坐在地上，没有受到暴力对待，才往后退。
“我跟你走。但我不相信你，所以做交易吧。”
陆卿沛摇摇头，抬手指着里面，一副毫不关心的语气：“你没的选。我也不跟你做交易，要么里面饿死。不过饿死了你也得跟我走。”
寤怀当然不能就这么跟他走了：“我也无所谓，可以等着。孩子们总比你家主公活得久。”
陆卿沛没听懂寤怀的意思，捂着肚子笑得人仰马翻。
“你在说什么啊？我家主公可饿不着。”
寤怀直言：“根据你家张屏的预言，你家主公活不了几天了。而且，不光孩子们会饿，你的人也会饿。大人再能挺，又能多扛几个时辰呢？”
四处的暗卫，在看到自己进入学堂以后就对原本守着他们的陆卿沛人动手了。消息暂时是没传到陆卿沛这里，不过就算传过来，人数上依然是陆卿沛占优势。
时间宝贵，只能先拖着，等暗卫搬救兵来。
“陆大人，你可知道张屏说了什么？”知道陆卿沛并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张屏说什么，便自己瞎说起来，“他说，你们主公造孽太多，如果对妇孺下手，三日内定暴毙。”
陆卿沛当然不信，打开他的扇子，一边扇一边四处转悠，“你不就是想拖延时间嘛。用不着这么重伤我主公。不过我脾气好，你说什么我都不在意。反正你越拖，里面的人越饿！”
寤怀朝里面看了看，饿倒是不至于，但是有几个孩子，好看的五官都挤到了一堆，大概是快憋不住了。
这时候婉音说话了：“其实，刚刚夫子没忍住，尿裤子了……”
孩子们一听夫子都尿裤子了，先是吃惊地“啊”了一声，然后立马捂嘴，憋着笑。又要憋笑又要憋尿，难度实在太大，浑身都在抖，终于，好几个孩子们也尿裤子了……
陆卿沛也跟着发抖，不过他是气的。原本想用这事拿捏拿捏齐老二，没想到那女夫子还挺有气量！带头尿裤子，解了其二的燃眉之急。
除了陆卿沛，在场所有人都颜面无光。
这是何等的耻辱！
寤怀栖梧李舒砚，堂堂三个大男人救不出一帮妇孺，逼的婉音诓骗孩子们尿裤子。三人暗下决心，这紧紧攥着的拳头，迟早要砸在陆卿沛身上！
陆卿沛的人，也觉得很是震撼。出门打仗是为保家卫国，不是来这欺负女人和毛头小孩。就算没成亲，但谁家没个女人没个孩子了？！这要是自家亲人被逼的尿裤子，不得拔刀跟对方拼命？！
可毕竟在别人手下干活，只能尽量做做样子，并不敢在陆卿沛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地照顾那几个尿了裤子的。
陆卿沛用扇子捂着鼻子，直嚷嚷：“臭死了臭死了！”
转身走向太师椅，气哄哄地坐了下来。
他也不再装风骨文人，回头指着寤怀，中气十足地说：“没关系，你可以继续拖时间。不就是尿裤子嘛，还可以拉裤兜里。”
作者有话说第56章 解救学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