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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互相吸引 ...


  •   有坚如磐石的地方,也有疏于防范的地方。就在齐府的人为了华予的生世准备宴席的期间,另一处的珠翠,陷入了危机之中……

      栖梧的手,每一天都在好转,很想摸点什么。

      不过寤怀看得紧,在他眼皮底下,栖梧休想碰任何东西。

      整日里不是听华予讲本子,就是看这人练字,偶尔在院里溜达溜达。连喂鱼,也是这人抓了鱼食放在栖梧手心,栖梧只是翻一下手掌,并无喂鱼的实感。

      虽说他照顾得很是细致,安排的活动也很满,但是总觉得没什么参与感,很是无聊。

      他写的的字,写的很漂亮。怎么说呢,就是,看起来很顺眼。

      栖梧看过一些别的字帖,比这人写的好的不少。远的那些书法家就不说了,栖梧也记不住名字,近的,婆婆的字就写的很有劲。

      但是婆婆的字组合起来,栖梧就觉得有点,混乱?

      这人的单个字挑出来是逊色于婆婆的字,但整篇文章看,却觉得恰到好处,很是干净清爽。

      当然,栖梧并不觉得他这种想法单纯只是偏爱眼前的人。可能只要这人不做让他不爽的事,他做什么栖梧都觉得好。

      “看得这么认真,可是觉得,我的字写的很好?”

      他还真是敢说。

      “嗯,确实写的很好。但婆婆写的更好!”栖梧当然不会让他得意,必须要搬出婆婆打压打压他。

      寤怀看栖梧这么不坦率的样子,收起笔,“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又要去哪?不过能出去也挺不错,栖梧很高兴地应下了。

      一路上寤怀只是闭目养神。

      栖梧见他不打算透露目的地,也靠着车篷,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反正他也看不见发现不了。

      别的不说,这三兄妹长的是真好看,尤其是面前这个。

      还是想不起来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他说有给自己说过,那应该不是骗人的吧。

      想不起来也没办法啊,直接问他大概又会像之前一样不高兴。反正最近也一直混在一起,倒是不会走丢,可是知道他的名字,栖梧还是有点失落。

      突然睁眼的寤怀,发现栖梧在看他,便问:“我有这么好看吗?”

      栖梧被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视线,像是做了亏心事,否认道:“谁在看你……”

      寤怀小心拿起栖梧的手腕,帮栖梧舒展手指,并不碰到指尖。

      手指被寤怀这么抚摸,栖梧的心跳加了速,又不能直接抽回来,狠狠地问:“你又干嘛?”

      寤怀停下动作,抬头看了会栖梧才感慨:“从前,只觉得这双手骨节分明,很是好看。却不知,你不光弹琴好听,还会雕刻。”

      栖梧完全不知道他提及这个,有点惊讶,反问寤怀:“你怎么知道?”

      寤怀放下栖梧的手,从怀里掏出那块从吴醇那里拿回来的玉佩,“要是没见到真品,我也没想到,这块是假的。”

      “居然是你雕的,不枉我把它拿回来。”

      刚开始,栖梧只是脸红,但是他梳理了一下思绪,一瞬间就顾不得其他,双手抓住寤怀的衣襟,神情很是着急,“你没事吧?”

      栖梧当然知道是谁要这玉佩,为了保护姐姐不受伤害,才模仿真品雕了个假的。

      如果是姐姐交给他,那他不可能会受伤。极有可能是从别处拿到的!

      之前也见过姐姐,姐姐应该没事。

      上次碰到他的肩膀,他很痛苦的样子,说不准就是为了拿回玉佩才受的伤。

      思维虽然转的飞快,可以想很多事,可实际上只有一瞬间。

      栖梧很快便感到从指尖传来的疼痛,他也没松开手,紧紧拽着寤怀的衣襟,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

      他突然就回想起来,那是海棠的脂粉味!一定是海棠设计从姐姐那里拿走了玉佩!而他,大概是是为了拿回玉佩才与海棠接触……

      还有那个吴醇,曾经百般刁难自己,难道不仅仅因为他有那样的癖好,而是也想要玉佩?

      这玉佩,到底是从海棠那里得来的,还是吴醇?

      栖梧也不再继续往下想,激动得责备面前的人,“只是为了拿回玉佩,就把自己搞得受了伤,你是在干什么?”实在是太过于担心,直接对着寤怀发起了火。

      寤怀被突然的拉扯慌了神。

      来不及思考栖梧到底在说什么,抚上栖梧的手,轻轻移动他的手指,示意栖梧放开,“多疼啊,先放开。我没事,你慢慢说。”

      “我不放!你是不是因为去拿这玉佩才受伤了!”

      寤怀觉得步步紧逼的栖梧真是可爱。望着因担心他而失了分寸的栖梧,觉得他好看。

      栖梧大概是误会什么了,就让他误会吧,也总不能说,其实是你咬的吧。

      寤怀轻轻舒展开栖梧的手指,“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你看,指尖都抓红了。好了好了,快放松一些。”

      栖梧嘴上喊着不放,却也实在疼得钻心,顺着寤怀的动作,松开了手。

      暗骂怎么就忘了顺便拉开衣服看看他到底受了什么伤。

      “我不想骗你,尽管会让你失望,但我不是为了要拿回玉佩才行动。只是查着查着,就查到了吴醇,他手里有这玉佩,便拿了回来。”

      寤怀轻描淡写,并未提及如何跟踪珠翠和审问吴醇的事。

      “想着是你给蝴蝶的,玉佩不见了怕蝴蝶也有危险,那天就去了烟雨楼,不过蝴蝶好好地在台上演奏。那时候只是以为蝴蝶并不知道她丢了东西,既然确认她安全,便没告诉你玉佩丢了。不过想来,要是当日就告诉你,你看见了反而会笑话我吧……”

      从吴醇那里的来的?

      吴醇不可能和姐姐有接触,果然和海棠有关!作为当事人,栖梧当然知道海棠曾经想对他做什么。

      如果她把对付自己那套用在这人身上,这人是不是会沦陷呢?或者,他已经沦陷了?所以身上才会有那么浓烈的味道。

      现下他连提都没提海棠,必是心里有鬼。他还提到了吴醇,他有没有发现吴醇其实……

      栖梧不敢往下想。

      “没事就好,以后莫要冲动行事,受伤总是不好的。”虽然是在关心对方,栖梧的语气里却全是不满。

      寤怀笑了笑,“你真是奇怪。不把自己当回事,对别人的安危却很是在意。你这么关心我,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自豪啊?”他知道栖梧听了会不高兴,也还是说出了口,“什么时候,你能更珍惜自己,再来跟我说这个吧。”

      说完就先下了车,跟以前一样,伸手邀请栖梧。

      栖梧以为又去烟雨楼,下车发现到了马厩。

      “很久没回来,可还习惯?”

      在齐府呆久了,都忘了他原来住在马厩这边。

      回来干什么呢?难道不让他住齐府了?

      见栖梧一脸疑惑,寤怀拉着他进了屋,“把你的东西都收拾收拾,以后就不用住这里了。除了琴,还有什么要带的吗?”

      刚才还在担心以后可能不好找理由见面,有点不开心。听这人这么说,以后是可以正大光明地住在他旁边,好像真不错。

      心里开始感谢起师父来,谢谢师父,要不是您有婆婆这么个老友,徒儿这辈子哪能跟他住一个屋檐下。

      “要是没什么东西,我就只拿琴了?”

      寤怀见栖梧不说话,以为他不乐意,为了赶紧把事情敲定下来,先把琴囊递给昆叔,让昆叔把琴放马车上。

      “还有几件衣服……”

      栖梧指了指,示意寤怀放在那边的柜子里。

      寤怀打开后,发现那里只有一套他的里衣和袍子。忍不住嘴角一扬,什么都没说,把衣服收了起来。

      “衣服旁边有把剑,也带走吧。”那是栖梧觉得还算顺手的剑。

      寤怀翻了翻,并没找到所谓的剑。

      “没有啊,指不定是被什么人偷走换银子使了吧,也就这些个旧衣服没人要……”

      栖梧本想说你那些衣服料子也不便宜,要偷该一起偷走才是。那袍子可是上好的皮毛,里衣也是用在布庄没见过的细布做的,针脚密实,做工很是精良。

      单说价值,光是袍子就得比那把剑贵上不少。

      可要说出来,不就显得很珍惜他的衣服似的?尽管结果来看确实如此,但只要话没说出口,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

      于是也没纠结,剑不见了就算了,衣服还在就好。

      转头看到桌上有根皱皱巴巴的东西,以为谁这么大手笔送他这么大的人参,仔细一看,是一根脱水了的萝卜。

      想起眼前的人曾说过,来马厩找过自己……都干成这样了,不知道放了多久……

      突然有人撞破窗户滚了进来,因为是从侧面闯入,所以并未被昆叔发现。

      来人站了起来,把剑对着栖梧,“这些日子,藏哪去了?你可还管你姐姐?不怕我要了她的命?”

      栖梧转头望着寤怀,寤怀只是抱着衣服,完全没有救他的意思。

      “你干嘛?!”不救我?

      后半句栖梧并没说出口,他看见寤怀抱着衣服,颤抖着直摇头,“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求大侠不要杀我!”

      栖梧深吸一口气,什么时候还装!却也不能真喊出来,心里骂了寤怀几句,便转头对来者道:“只要你不伤姐姐,要我干什么直说。”

      寤怀便靠着柜子看戏。

      栖梧完全能打过这人。就算他指尖不能碰东西,光用手背、手刀、手肘,也完全能搞定拿剑指着他的人。

      但蝴蝶却不能,她是实实在在的,弱女子。

      所以栖梧只能就范。

      反正栖梧也不会告诉他额外的消息,先看看,要是能知道些什么更好。至于这个人,先用完再跟他算算敢在他面前对栖梧亮剑的事。

      寤怀实在是弄不明白,北郡王也好,那什么组织也好,说起来好像很是厉害,可为什么派来的人都这么,让他觉得,不足挂齿呢?

      而且婆婆也说北郡王心狠手辣,真是想不通。

      面前的人,也不知道是那一方的势力,既然提起了蝴蝶,是那什么组织的人吧。

      眼下,只有栖梧是最不想暴露的人。他还在想,对方要派什么活的时候,那人就被进来搬东西的昆叔从身后打晕了。

      昆叔非常不乐意地抱怨:“二爷,要我说,您就别玩了。您再这么玩下去,吃亏的是您自己。”

      走到寤怀身边,接过寤怀抱着的衣服,把背回来的琴囊递给寤怀,“您带栖梧回去,我把这人送老陈那去。”

      寤怀背好琴囊,昆叔又把衣服叠好递回给他。

      “小老头运人不方便,需要用到马车。就劳您自己走回去。”

      拍了拍寤怀的肩膀,示意寤怀去给栖梧道歉。

      “昆叔,走回去太远了!”不怪寤怀不乐意,用走的,是真远。

      “那我可管不着。”昆叔说完就转身去搬人。

      寤怀叹了口气,看了看栖梧,栖梧也没搭理他,直接往外走。

      要是换了旁人,别人这么指着他,朋友还故意袖手旁观,估计当场就绝交了。

      但栖梧不是,他知道这人是在跟他博弈。要么他说出来,要么听旁人说出来。而且他大概心里也有数,知道梅逍伤不到他。

      栖梧很欣赏聪明的人,也许是觉得自己不够聪明,所以眼前这人首先衡量利弊再行动的作风,并不让他讨厌。

      讨厌是不讨厌,心里多少会不高兴。

      虽说不至于到撒泼耍混的程度,他的刻意不救,还是让栖梧有一点点的受伤。

      矛盾的是栖梧自己,理智上觉得他做的对,却多少有点失落。

      两人就这么并排走着,栖梧见他又是背又是抱的,便主动要自己背琴。

      寤怀当然不肯让他干活,栖梧才说:“那是我的琴,我想自己背。”

      寤怀突然想到一件事,“你都看我写了那么久的字,就当让你提前预习了。作为交换,等你好了,你教我弹琴怎么样?”

      栖梧点点头,这个要求倒是可以满足,毕竟他白吃白住。这人写字的时候确实也有讲解,教他弹琴也算回报。

      “但你需刻苦学习,不可怠慢。”弹琴看着轻松,其中细小也不那么容易掌握,须得用心分析,还得刻苦练习。

      “这可不好说,万一我弹得比你好!”

      栖梧乐的笑了起来,“你就自夸吧……”

      这发自内心的笑容,让寤怀心花怒放。暗想,你这个笨蛋,季叔已经答应教我了,我只是找个理由见你而已。

      “嗖”得飞来一只箭矢,他们俩同时侧身,都躲开了。

      那箭矢穿过他们两人中间,稳稳扎在了旁边的树干上。末端绑着一张叠好的纸,寤怀上前取下,展开,看完便捏成一团。

      栖梧问,“怎么了,写的什么?”

      “不告诉你,”寤怀挤了挤眉毛,“除非你告诉我,刚才那人是谁。”

      栖梧不知从哪开始说比较好,寤怀就插了话:“不想说也没关系,过两天那人自己就说了。”

      “他就是梅逍,组织的人。”

      栖梧想着反正他也听到梅逍的名字了,便直接说了。顶多也就是名字和脸对应起来,也没泄露别的什么事。

      “果然是啊,我可真聪明!”

      寤怀见栖梧并不多说些别的,又装了起来。

      “那你呢?纸条上写什么了?”

      寤怀并没马上回答。

      栖梧追着说:“我都告诉你那人是组织的人了,你怎么还不说。”

      “约我去吃饭。”

      “谁信,”栖梧嘟着嘴,对于这人的隐瞒,直接表示不满,“快说,不说我回去告诉婆婆!”

      “真约我吃饭。你告诉婆婆,我也是去吃饭。”

      “那我也去。”

      “想得美……”

      “就去!”

      “行行行,带你去,跟个小孩一样,还怕我吃独食不成……”寤怀先应下来,反正也没说哪天去哪吃饭,坑栖梧还不容易?

      “走吧,先回去。走了这么久,我都饿了!”

      栖梧想着,反正你去哪我就跟着,你说不说都没关系。

      两人就这么各自盘算着,慢悠悠地走。

      兴许真的是路途遥远,也兴许是故意走的慢,他们俩回到院里的时候,昆叔都在喂鱼了。

      走累了的寤怀,冲到前去抢了藤椅直接躺了下去。故意侧着脸让落日余晖洒在他脸上,在栖梧面前装出想很困想睡觉的模样,一副懒绵绵的模样。

      栖梧也没回偏院,挨着昆叔站着,看昆叔喂鱼。昆叔递给他一把,放在他手心里,栖梧手一翻,鱼食落进水池,鱼儿们“吧啦吧啦”地抢了起来……

      昆叔人好,知道栖梧想问什么,便直接告诉他了:“那人刚硬,醒了,就咬舌自尽了,什么也没问出来。”

      尽管心里很感激昆叔如此照顾自己的心情,栖梧也不知道此时是不是应该对昆叔道谢。

      只是死了个跑腿的,不知道那组织,何时还会再派人来,会不会连累齐府的各位?千言万语,也只得双手抱拳,对昆叔深深得鞠了一躬。

      昆叔赶紧拂了他的手,摇摇头表示不必。

      “栖梧无需如此多礼。我看的出来,你是个好孩子。何况你是老季的徒弟,说是徒弟,到这把岁数了,也跟亲孙儿无异了。都是府上的老人,老季的孙儿,自然也是我的孙儿。”

      栖梧知道齐府各位人好,对他很是照顾,可这么直白地对他说出这些话来,昆叔还是第一个。就连师父,虽说关心他,但也从未说过如此让人感动的话语。

      当然,师父只是嘴上说话不好听,对他,是真好。

      道理谁都懂,面对面讲出来,亲耳听到,感觉又是另外一回事。昆叔的话,让栖梧激动得都要哭出来了。

      昆叔拍拍栖梧的肩膀,责备道:“大男子汉,哭什么哭,不许哭。”掏出帕子,给栖梧擦脸。

      栖梧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是啊,昆叔和师父都是一样的,嘴硬心软。该骂的时候,也真不客气呢。

      收起不争气的模样,这才说出一句发自肺腑的:“谢谢昆叔!”

      昆叔是真以为寤怀睡着了,怕他和栖梧在这讲话吵了他,便领着栖梧,回偏院了。

      他们走后,寤怀才睁开眼,细细想了刚才昆叔说的。

      居然自尽了,比起关在庄子里那几个,到算是条汉子。自尽了也好,省得他还得想怎么收拾他。

      对这个什么组织更有兴趣了,总有一天得给躲在后面的人揪出来,让他们体会体会什么是真的处事狠辣,为求目的不折手段!

      掏出纸条又看了看,那纸上写的是:“五日后,靡音坊一聚。”

      落款是“刘诚”。

      终于,找上门来了。

      管它是不是真的刘诚发来的,去是肯定要去的。

      他一人脱险不难,难的是,万一不在府上,旁的人闯入府里,婆婆华予和嫂子的安危,可就不好说了。还有府上那么多口人,不能为了情报鲁莽行事。

      虽说没那么容易闯进来,可也得以防万一。

      必须与大哥和婆婆商议,万万不能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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