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零年冬》秦淮以南YY

2、果子

　　时间飞逝，转眼间，两年过去了。竺水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下床独自行走，只是也不能太过劳累，但至少不需要再像之前那样去哪儿都需要阳景抱着。这一天，在竺水的要求下，两人再次来到了山间。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给竺水寻找一个坐骑。而起因确实因为某位娇贵小公子的自尊心作祟，觉得自己一个活了千百年的成年男子，不能病恹恹的走两步就累的虚脱，跟个大姑娘似的。但这些都是阳景听到这个需求时的猜测，因为某位公子是不会自己说出这些的。他只会板着脸，说道：“阳景，我需要一个坐骑。”
　　“你想要一个怎么样的坐骑”阳景问道。听闻阳景的问题，竺水思索了一下，答道：“毛发旺盛的。”这个回答让阳景差点没蹦住，笑了出来，他没想到竺水会这样回答。
　　便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山间的珍奇异兽，武力值各不相同，分很多等级。一级灵兽，比较稀有，武力值较高，既可以当做坐骑，又可以在战斗时起到协助主人的作用。且此类灵兽外形美观，但却难以驯服。二级灵兽，武力值尚可，但形象丑陋。三级灵兽形象美观，但是武力值低下。所以，你想要哪一种的。”
　　竺水依旧道：“那就三级吧，我不需要武力值强大的，你的职责是保护好我。也就不需要借助别的外力了。还是说，你没有信心保护好我，所以需要尽快给自己找一个帮手。”竺水说完这句话，就抬脚自己上前去了。独留阳景一人在原地，没有发现阳景的表情由略微惊愕转为莫名笑意。
　　“这位小少爷，可是越来越有趣了呢。”阳景紧跟竺水的脚步，走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步行在山间，阳光透过树木，于缝隙中撒了满地斑驳。“你想要的三级灵兽，在前面的一个山涧里就有。既然是三级灵兽，也没有什么武力值，不如你自己来获取，我在旁边观望即可。”阳景如是说道。竺水听闻，脚下半了半步，犹豫了一下，便答应自己亲自去驯服一致灵兽。
　　两人很快来到了山涧附近，远远听到山涧内传来几声细微的呜咽声。两人对视一眼，阳景便带着竺水飞身上了山涧上方的一个古树上，两人从缝隙中发现，这些呜咽声是从一直幼兽的嘴里发出的，幼兽此时正被一只受了伤的白色毛发、类似巨型犬类的一只成年灵兽踩在脚下，白色灵兽正低着头颅，张开布有锋利牙齿的长嘴，似乎在考虑如何下嘴。
　　阳景贴在竺水耳边轻声说道：“此白色灵兽，就是一只普通的三级类犬兽，他踩在脚下的那只幼兽到是看不是什么品种和等级。不过能被三级灵兽这么弱的灵兽踩在脚下，估计也就只是普通灵兽的幼崽。”竺水听闻，便道：“就它了”。
　　说着便一跃而下。一旁的阳景到是楞了一下，虽然这树也不算高，但是他到是头一次看到这位尊贵的小少爷这么激动，居然自己就跳了下去。阳景到是也没跟着下去，想着下面不过一只受伤的三级灵兽和一只不知死活的幼崽，竺水一个人还是能应付的过去的，便斜躺在树上，观察这竺水和三级灵兽打斗。
　　竺水虽是被囚禁多年，身体孱弱了些，但这两年在阳景的调理下，也恢复了很多，对付一只三级灵兽还是应付的来的。竺水很是灵活，虽然灵兽体型比较大，但是依旧身形很稳的周旋在灵兽周围，竺水觉得凭自己的武力是无法打到这个三级灵兽的，所以他一直在灵兽的周围转来转去，寻找着灵兽的弱点。
　　很快，竺水便在这个灵兽的肚子下方找到一条不怎么明显的伤痕，但是这足以让竺水下手了。竺水从袖间抽出一只匕首，趁着灵兽被自己转的晕头转向的瞬间，将匕首从那条伤痕处插进去，并旋转刀柄，灵兽受痛，瞬间将头颅转过来，想要咬杀，竺水一个旋身便跃到了灵兽头顶，对着眼睛再次插进去。
　　瞎一只眼的眼的灵兽，挣扎着又撞向了古树根部，跌倒在地，很快就不在动弹了。竺水见白色灵兽不动弹了，便走过去确定灵兽已经死亡后，附身将幼崽抱了起来，这只幼崽，全身毛发很长，呈金色。两只眼睛圆溜溜的，此时正水汪汪的看着竺水，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差点成为别的灵兽的充饥之物。
　　竺水观察了一下，发现幼崽没有受太大的伤害，身上大部分的血液也应该是死去灵兽的。发现幼崽并无大恙之后，便想着离开山涧。转身之际，一只巨型的阴影便朝他飞扑过来，在他还没看清来者是何物时，便被一掌拍在地上无法动弹，竺水有些发晕，但此刻依旧挣扎睁开的双眼，睁开双眼的瞬间便看巨兽再次扬起大掌想要拍下，但他身后，阳景已经挥剑砍向了巨兽的爪子，瞬间，血流如注，喷洒而出，此时，阳景又扔过来一件外袍遮挡在竺水身上，竺水便没有被溅到半点血腥。等竺水从袍子里爬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满鲜血中的断掌，以及站在血泊里，眼神冰冷的阳景。竺水楞了一下，心想这两年看惯了，阳景的和颜悦色，差点忘了，他可是冷酷无情的幽冥了。
　　竺水站起来，随手将沾满血迹的袍子扔在一边，一手将幼崽抱起，一手伸向的阳景。阳景看到竺水伸过来的手，再次恢复到和颜悦色，温柔如春的表情，捏了个法决，清理掉满身血迹。便抱起竺水，飞身回到了木屋。木屋里，竺水一边在用温水给幼崽清洗，一边听着阳景说话。
　　阳景的大概意思是，那只巨兽估计是这只幼崽的父亲，是一只一级灵兽，常理来说。自己的幼崽是不可能落到三级灵兽的手里，观察巨兽身上的伤痕，此前一定和其他猛兽相斗，这只三级灵兽乘乱偷走了幼崽。刚好竺水杀死三级灵兽，巨兽便来到了山涧，以为竺水想伤害幼崽，便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竺水听闻，却没对此事作出评价，只淡淡地说句：“刚才，你差点让我死在了巨兽脚下。”阳景听闻，却没有辩驳，结契之后，保护竺水的生命，是他首要任务。但是刚才置竺水于危险之中，这对于结契两人来说，是一个致命的威胁。刀的作用是保护持刀之人，并击杀敌人。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又如何称之为刀。
　　晚间的时候，阳景再次来到白天的发现幼兽的山涧里，细细的搜索着什么，余光扫到不远处的一点异样痕迹，阳景发出一声冷笑，心想：“果然有问题”。
　　第二日天明。阳景便带着竺水，一路沿着昨日晚间发现的可疑痕迹，找到的一个山谷，山谷幽深，依稀蜿蜒出一条小道。
　　两人一路沿着小道向山谷走去，很快便发现异样，沿路的山壁上有大量的打斗痕迹，所涉及的武器种类，有数百种，其中还掺杂着一些野兽的爪痕和齿痕，和一些法术所造成的痕迹。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看似平静，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这种种迹象都可以表明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而参与战斗的有人类，有野兽，还有非人之物。
　　一暮暮的痕迹充斥在竺水眼前，似乎与记忆中的某些画面重叠，一瞬间，厮杀声，怒吼声，哭骂声，尖叫声，刀剑相碰的声音，在竺水的脑海里撕裂，崩开，炸成锋利的刀剑，纷纷扎向竺水，脑海里还在争斗，耳边似乎传来了阳景的声音，竺水扶着石壁，急促的呼吸着，一声叠着一声，似乎马上就要窒息过去。
　　这时，迎面掠来一个黑影，直扑向竺水，阳景目光一凝，飞身迎了上去，两人缠斗在山谷里，殊不知竺水已经跌跌撞撞的奔向了山谷深处。阳景和黑影身手不分上下，打斗十分激烈。黑影之所以称之为黑影，是因为此物整个形态只能看出个人样，但是却看不出样貌五官，衣着打扮，整个人被一层黑雾笼罩。
　　两人正激烈缠斗之时，山谷深处传来一声惨叫，是竺水的声音，阳景一愣，一时不防，被黑影击中手臂，无暇顾及手臂的伤势，阳景挥手扬起一个法决，攻向黑影。便头也不回的朝深谷飞去，黑影被这一击，退了几步，倒也没在穷追猛打，飞身掠了出去，几下便不见了踪影。
　　深谷内，竺水正趴在地上呕吐，一旁扔着一个火折子，阳景蹲在一旁，检查竺水是否受伤，见竺水并未受伤。便捏的法决，打算照亮四周，光亮起来的那一刻，阳景有一瞬的征楞。饶是他作为幽冥多年，也未曾见过此种场面。
　　山洞呈四方之形，每一个角落里屹立着十米之高的小山，说是小山，不如称之为骨山更为合适，因为此四座小山全是由尸骨堆起的，第一层是兽骨，第二层是人骨，以此类推，共有八层，每层无论是兽骨还是人骨，都张牙舞爪，似乎想要往上攀附，而在四个骨山正中的高空，悬着一把刻着繁复文字的石椅，石椅之上坐着一具枯骨，十指交迭，似乎在做着什么仪式。阳景看到此景的那一瞬的征楞，倒不是因为皑皑白骨，堆砌成山，惊悚恐怖，他只是觉得这个场景似乎曾经见过，而当时似乎发生了一件小事，至于是什么事情，他却不记得了。
　　此时的竺水依旧双手撑地，伏在地上，已经不再呕吐，只是脸色苍白的，神情呆滞。看到这样的竺水，阳景心中泛起一丝难以捉摸的感觉，他没有见过这样的竺水，像一个提线木偶，毫无生气。
　　很快，阳景便带着竺水离开了山谷，回到了山下的木屋里。竺水在床上躺了一天，他其实已经恢复元气，脸色也不再苍白，但是他依旧没有起身。
　　他在想一些事情，一些不知为何被他忘却的事情。他告诉阳景，那个石椅上的枯骨是他的三爷爷，他的三爷爷是一个喜欢钻研木头的人，总是会做一些十分精巧的器具。
　　兴许是和木头打交道的时间比较长的原因，他总是给人一种木讷、呆板的感觉，而且他除了和另外两个爷爷以及自己正常交流之外，几乎不与外人交流，也不怎么外出，每天都呆在他的屋子里，和木头呆在一起。
　　但是自己很喜欢和三爷爷呆在一起，因为三爷爷总会捣鼓出一些很有趣的玩具。但是他不明白，这样的爷爷为什么会做出那些事情，这到底是为什么。洞中的枯骨和爷爷又有什么关系，爷爷为何要杀这么多生灵，他是为了什么。竺水还告诉阳景，他想起了一件事情，在爷爷做这件事情之前的一段时间，他偶尔会看到三爷爷出门，那时候的竺水很是疑惑，一向不爱出门的三爷爷，为何频繁出去。
　　便乘着一次机会，跟了过去，跟了一路，他发现三爷爷走出了结界，而想跟着出去的竺水，却被结界阻拦下来。后来时间长了，竺水便不了了之了。再后来就发生了山谷中的事情。竺水决定要走出小镇了，他想查出小镇的结界为甚么会被破，三爷爷又为什么做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