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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大鼋唤囚牛失败,柳不讳又受重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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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不讳刚一出去,念白三个便进了洞底。刚目送柳去非离开,便发现高希言被一只手抓了去。
念白只看见高希言的背影,被拖着往隐形洞口走去。念白边喊边跑起来,一个滑步跟上跟着进了洞。
那洞中也有灯光,但只够看清脚下一丈之内,念白已经看不见高希言,开口喊了一声,却发现这洞如能吸收声音一般,他只好放弃呼喊,专心快速迈步向前。
萧木也跟了上来,两个人在洞里只好装聋作哑。
萧木不觉得想到之前跟念白在道观进仙阁一起打扫时的事,不觉得笑出了声,发现没有声音,便自顾自地哈哈大笑。
念白一心挂念高希言,越走他越觉得两脚抓地越发吃力。向下的坡度越来越急,为了不向前栽倒,他只好稍稍向后仰起身子。
突然感觉在自己身后的萧木马上就要撞上来了,便猛地转身,一个没站稳,身子向后仰起,脚底一滑,便重重地摔了下去,眼前只剩萧木惊慌失措的模糊表情。
念白做好了即将迎来疼痛的准备,但在后背接触到另一个物质的时候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只听“噗咚”一声,他没有摔在坚硬的地面,而是掉进了水里。
萧木也从后面摔了下来,他第一时间并没有害怕,见念白安然无恙,又发现自己的叫声能被听见,便兴奋地张牙舞爪。
眼前从黑漆漆一片慢慢恢复了光亮,越往下沉越明亮。
两人回头看,只有摔下来的高处有个洞口。
念白又担心起高希言来,便开始呼喊高希言的名字。
顺着水流的方向往前游了游,此时的水已经很浅,便站起来向洞外走去,直到在山洞的转角看到高希言的背影,才放下心来。
念白见高希言跟大鼋大群妖站在一起,便抽出木剑,小跑着过去。还没走到跟前,那大鼋一手举起,又从嘴里吹出一阵风,念白身上的衣服就全干了。
萧木跑过来,也被大鼋吹了口气,甩着干燥的衣服惊叹不已,直竖大拇指。
大鼋问道:“你们都下来了?上面只有柳家父子?那怎么敌得过!”
萧木见高希言和念白没有危险,便主动说上去帮他们。大鼋便把萧木带到那片水池,又吹了口气,送他稳稳回了水池上的洞穴口。
高希言转头拉过念白的胳膊,道:“我没事,你快来看。”
念白走近看了看,只见眼前躺着一只绿色小龙,问道:“这就是那个爱听琴声的妖?”
高希言道:“他们尽力想要唤醒他。”
念白看了看高希言,又跟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
大鼋带来的妖们几乎全都躺在地上,绿色的妖血跟地上的草地混杂在一起,黏腻又腥膻。念白皱着眉头道:“你们竟然残杀同类?”
沉鱼恶狠狠白了他一眼,颐指气使道:“你们人类不更是如此?手足相残的事也不在少数吧?”
落雁连忙制止了他,轻声道:“现在大敌当前,先不要争论这些无可奈何的事了,若不及早唤醒它,我们都难逃升天。”
念白顾及高希言跟高陆尘的父子情分,道:“你们无非都想让它为己所用,夺得神仙画轴,谁又比谁高贵?”
没想到高希言主动道:“一件东西放在不同心性的人那里,结果还是会很不一样的。若他被高陆尘唤醒,我也难逃一死。”
念白忽然想起高希言那日的话,他全身忽然无力,紧张道:“好,听你的。”便蹲下看着熟睡的囚牛,问道:“它一直都睡在这里吗?把它叫醒就能让它听咱们的?”
大鼋道:“之前都是在山洞里,是我们把它引入这里,以为有了日光能唤醒它。”
念白道:“昨日在地牢里要找的就是它?它平日都是鸡叫前后打呼,找一只鸡来试试。”
沉鱼道:“现在出了这山谷,绕到前面客栈里也要一刻钟,来得及吗?”
念白道:“算了,我这里有现成的。”
大家都狐疑地看着他,只见他把手捂在嘴边,发出公鸡打鸣的声音,惟妙惟肖。
高希言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念白站起来笑笑道:“当时跟小川学的,他甚是会模仿家养畜生,我不过学了个皮毛。”
落雁看着囚牛眼珠子转了几下,惊喜道:“快,你再叫几声,或许有用。”
念白便又掩嘴发出几句鸡的长鸣。
只见那囚牛果真缓缓睁开眼睛,猛地见到这些陌生面孔和大大的太阳,脸上露出不太高兴的表情,一个匍匐起身,便震得地动山摇。
山洞之外,高陆尘见几个道长和高僧到来,便稍稍收敛锋芒,拿出一副风轻云淡的做派。跟道长和高僧们侃侃而谈。只不过谈得并不投机,转而又一阵争辩,一阵拼杀。
此时听见山谷另一边传来的巨响,才发现自己中了缓兵之计。对正在跟云霄道长缠斗的崔思齐怒吼一声:“快唤醒!”
崔思齐闻声停止,随手甩动拂尘,趁云霄道长不备,一脚把他踢下马车,快速念起口诀。
云霄道长还想跳上马车继续拖延,被高陆尘迎面阻拦,两个颤抖几下,忽然又听见一声巨响才决绝分开。
众人一起抬头看向天,一阵狂风席卷着空中汇聚的乌云正往地面压下来。
不多时,那团乌云中间破开一个大大长长的口子,囚牛的头便从那口子中钻了出来,俯身跃下,似乎从天而降,人的眼睛还没离开那团乌云,囚牛便已站在众人中间了。
崔思齐见囚牛眼神无光,用询问的眼光看向高陆尘。见高陆尘稍稍抬起下巴,崔思齐便转身从身后拿出一把古琴,郑重其事地坐下,把古琴放在盘起来的双腿上,转而又念了念口诀。
囚牛歪着头站在方才落地的位置一动不动,好像在听山谷里的风声。
眼神如第一次听懂别人呼唤自己名字的孩童,欣喜与迷茫交织在一起。
就在他还没完全理清思绪时,远处又传来高希言的声音。他懵懂地侧耳,只听见一声声颇为紧张的呼喊:“不要听!醒过来,不要听!”
囚牛转头看向身后,正看见念白抓着高希言从山洞里向外滑步,大鼋和沉鱼落雁也紧随其后。
念白和高希言停在稍远的地方,那里正躺着柳不讳,血早已流了一地,柳去非正蹲在旁边为他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