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执念》北歌唱清梦

41、女鬼

　　男人不耐烦地坐在桌前，时不时抬头往门口的方向看两眼。见毫无动静，又烦躁地在房内踱步。
　　桌上摆的用来打发闲暇时间的小吃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只余一些碎屑和果皮，还有一块被咬了一口但尚算完整的糕点。
　　这是男人从牙缝里抠出来的，想着来的是个小孩，要留个糕点给她吃。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还被自己感动了，觉得自己当真是个大好人，如此细心。
　　可这左等右等不见人，他有些恼了，问了小二也只道人在隔壁房间。这才想起来有两个公子也往那小女孩面前扔了钱，当即骂道：“小婊子，收了爷的钱还不来给爷暖床，莫不是被人玩死了。”
　　边骂边想去隔壁理论，不料房内烛火突然熄了。男人很胖，顶着个肥大的肚子，烛火一熄，没走两步便摔了个狗啃泥。
　　男人又骂了一声，挣扎着站起来，两手比划着去摸蜡烛。
　　确认了蜡烛的位置后，他又摸到了桌上的火折子，吹燃了火折子后又找不到蜡烛的位置了。
　　男人颇觉奇怪，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缓缓凑近记忆中的位置——那冷白的蜡烛就在原地，分毫未动。
　　男人拍拍胸脯，自道虚惊一场。
　　可当他将火折子往上移，试图点燃蜡烛的时候，才发现有一只苍白的，长着血红长指甲的手，正死死地捂住蜡烛的芯子。
　　男人怪叫一声，当即摔倒在地，连连后退。火折子也被甩掉了，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几圈。
　　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方才体内的燥热之气此刻褪得一干二净。
　　男人大叫救命。后退途中，发冠被桌子碰掉了。
　　房间内无人理他。男人见什么都没有，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大着胆子摸到掉落在地的发冠，将其顶在头上，欲起身查看。
　　这次，蜡烛就是蜡烛，根本就没有人手捂着。
　　男人长吁一口气，点燃了蜡烛。
　　可蜡烛并没有发出黄色的光，而是血红的，将整个房间都染红了，竟颇有一种喜庆诡异之感。
　　男人又吓得瘫倒在地，手却摸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低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发冠。
　　他咽了咽口水，缓缓抬头——他刚刚戴的，哪里是什么发冠，分明是一双悬空的绣花鞋。准确的说，是一个穿着绣花鞋的吊死女子的脚。
　　从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那女子的眼睛，正定定地看着他，五官逐渐渗出血来。
　　男人吓尿了，求生的本能让他不知从哪爆发出一股力气，竟猛地冲到门前，用尽全力拍门撞门，却毫无反应。
　　身后，一个冰凉的手附上他的脖子，吓得男人汗毛倒竖，哆哆嗦嗦着不敢回头。
　　“跑什么？不是你把我弄死在床上的吗？下来陪奴家吧。”
　　男人崩溃大吼：“不，不是我，我没有害死你。”
　　阴森寒冷的气息和触感仍未消失，男人又道：“对不起，我错了，放过我吧。我再也不采花了，再也不干这档子事了，呜呜呜。”
　　女鬼锋利的指甲在男人背后留下一道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可怖却不致命，只是伤口一辈子也去不掉了。男人哭着求饶，含糊不清地发着各种毒誓。
　　半晌，门毫无征兆地弹开了，男人像看到了希望般，连滚带爬地跑出房间，头都没敢回。
　　今晚的月光还是不错的。戏馆的屋顶上，一抹鲜红的穗子被风吹得摇晃，随后便跟着一片黑色衣角一起垂下。
　　魏无羡轻轻晃着脚，从被掀开的瓦片向屋内撇了一眼，见目的已达到，这才将陈情转了几圈，让下面的女鬼收手。
　　蓝忘机同样在屋顶上，目睹了房内的一切。
　　魏无羡手上转着陈情，笑道：“成了，这回不吓死他也能要他半条命，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对小女孩有心思。”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又道：“真绝，表面上是戏馆，背地里让人挑选姑娘便罢了，这么小的孩子都拿出来。蓝湛，当初他们说我什么来着？丧心病狂？这个词如今怕是要易主了。”
　　见魏无羡调侃自己，蓝忘机道：“你不是。”
　　魏无羡哭笑不得：“我瞎说的，你这么认真干什么？话说这小地方冤魂不少啊，方才我只想召个东西来吓吓他，谁知道随便一吹竟有那么多怨魂受令，这恐怕不能叫戏院了，叫小坟堆也不为过。”
　　“嗯，此间蹊跷。”
　　魏无羡将手枕在脖子后，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下来，笑道：“那便多待几日吧。”
　　蓝忘机知晓魏无羡想跟姜姜多待几天，又是一句嗯。
　　“蓝湛，今晚委屈你了，将就一晚吧。”
　　“不委屈。”
　　蓝忘机将外袍盖在魏无羡身上，随后搂着魏无羡一齐在屋顶上睡下。
　　姜姜还在他们房间里，二人不便打扰，就这么在屋顶上对付了一夜。
　　翌日清晨，姜姜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起来。
　　自妈妈娘亲去世后她便再没在陌生的床上睡得这么安稳过了。
　　环顾四周昨晚的两个大哥哥并不在，她一瞬间慌了神，穿上衣服便跑了出去。
　　白天的戏馆是没有演出的，人也很少，大多是一些来喝茶听书的。
　　姜姜自幼在这里长大，对布局熟悉无比。她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明知道两个大哥哥不过是过客，总会走的，可她还是在人群中仔细寻找辨认着那两个身影。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抹黑红色的身影正斜靠在墙上，坏笑着缓缓抬起白衣公子的下巴。
　　姜姜本想冲过去抓魏无羡衣摆，看到这幕却生生顿住了脚步。微微歪了脑袋，继续看二人的动作。
　　蓝忘机眼神淡漠，却颇为配合地随着魏无羡的动作抬起了下巴。
　　魏无羡的手就放在蓝忘机的下颚，拇指轻点在蓝忘机唇下，斜勾着嘴角坏笑，就是不亲上去。
　　外人眼中的蓝忘机此刻仍是冷漠疏离的，可魏无羡看他眼中摇摆，知他快忍不住了。
　　果然，蓝忘机微微低头，魏无羡却找准时机向后躲。
　　蓝忘机也早便料到魏无羡的反应，一把揽住魏无羡的腰，倾身闻了上去。魏无羡本想逗逗蓝忘机，却被禁锢住腰身，躲闪不得，只能一心迎合蓝忘机的吻。
　　蓝忘机此前一直担忧魏无羡的身体，只小心照顾着，并未如何亲近魏无羡。此时魏无羡主动撩拨，这一吻自然格外绵长，难舍难分。
　　姜姜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虽然不知道这是在干什么，是什么意思，但心中却莫名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好像，这两位哥哥，不是普通的关系。
　　具体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
　　修仙之人五感极其灵敏，奈何姜姜离得远，目光又实在太过纯洁，没有敌意，是以这么久了二人都没有发现。
　　待二人亲完，魏无羡摸着刚被咬破的嘴唇，正欲跟蓝忘机抱怨，一道稚嫩的女声却让他浑身一激灵，他的话全被堵在了喉咙里。
　　“大哥哥，你们在干什么呀？”
　　这么一吓，魏无羡手指又碰到了嘴唇上刚被咬出来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哥哥你怎么了？”姜姜看到魏无羡嘴唇上渗出的血珠，关切地问道。
　　魏无羡慌忙摆手，连道没事，眼神却有些躲闪。心中正想着如何狡辩才能不带坏小朋友。
　　他求助地看了一眼蓝忘机，可蓝忘机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